秦令川没在医院有太多停留,直接去了公安局。因为李凯旋那边很支持,给秦令川省了不少事儿,李凯旋直接给这边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秦令川去了之后直接看了卷宗,最后还是要一点一点看监控找人,比起大规模走访要有效率一些。
秦令川晚上跟着队里吃了点盒饭,没什么胃口只是扒拉了几口,看到晚上十二点多终于锁定了嫌疑人,长时间盯着屏幕,看得秦令川眼睛都模糊了。跟他搭班的小年轻已经滴了三四回眼药水了,看秦令川丝毫没累的样子,心想,大城市的警察就是不一样。
因为李凯旋打了招呼,这边给秦令川定了酒店,但他也没去,就找了个椅子闭了会儿眼。醒来的时候,秦令川扭头看向窗户,天也刚亮,他拿起手机,下意识点开黄杉的聊天记录,眼尖地发现黄杉换了头像,然后退了出去。
秦令川关了手机又闭了会儿眼,找到嫌疑人只是第一步,他还要在这里忐忑不安地等最后的抓捕结果。一会儿,有人过来问他要不要喝咖啡,他摇了摇头,本来心脏就不舒服还喝咖啡因,他还不想现在死。他吃了点早点,然后吃了药。这几天,他倒是基本掌握了吃药的技巧,先吃胃药再吃止疼药,药效基本无缝衔接。
这边动作很快,好几年应该都没出这样的刑事案件了,从上到下都很重视,锁定之后直接就按住了。这天快下班的时候,秦令川这边的工作基本上就算结束了,他在回家之前去酒店睡了一晚上,他看了看自己的脸色,还不想在家人面前显得这么虚弱。
他洗完澡出来,感觉药都随着热气蒸走了,别说胃隐隐作痛,胸口有口气憋在那里,不上不下的,让他闷得难受。他也不敢多吃药,洗完澡出来,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因为昨天跪地上青紫的膝盖。哪怕他哥打他一顿,他现在都会好受点,可惜他哥只是问他“终于舍得回来了”。
秦令川喝了点水,给李凯旋打了电话,李凯旋嘱咐了几句,然后就挂了,他知道谁遇上这事儿都有气没得撒。出于习惯,最后李凯旋提了一句:“别太担心,黄杉出差了。”
秦令川这几天忙得谁都没空惦记了,李凯旋不提还好,提了之后,秦令川挂完电话就顺手打开黄杉的朋友圈,也没什么更新。秦令川低头盯着黄杉新换的头像,一个动漫人物,不知道什么意思,他自嘲地笑了笑,上了闹钟锁了屏。
事情没有完全结束,但也到了一个节点,秦令川睡了这几天难得的好觉,以至于黄杉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还迷迷糊糊点了接听键,当作闹铃放在了一旁,突然被吵醒本来是没什么事的,但是心脏反应比较大,他换了个姿势,侧躺抱着胸,右手揉着胸口。
黄杉听秦令川没说话,一瞬间就知道秦令川是接错了,本来他以为秦令川是工作忙,但昨天李凯旋旁敲侧击问他忙不忙,他估计是秦令川有什么事了,所以听见秦令川家里出事了的时候也不算意外,只是觉得和当初他母亲的事情一模一样,当初他爸爸撑下来了,秦令川…黄杉不担心秦令川的心理承受能力,但是和亲情有关的事情是没有办法靠理智衡量的。
他听秦令川应该在睡觉,现在也不敢说什么,把自己静音了,带了个耳机就那么听着那边的动静,直到他听见很小的一声无意识地闷哼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心理作用,还是电话失真,他总觉得秦令川的呼吸比往常粗重一些。而且,那声闷哼……秦令川不是那种会说疼的人,之前也只有胃疼狠了才有这种声音。
黄杉觉得自己这个差出不下去了,当初秦令川为了可能根本不会出现的伤害都忍痛跟他断了,现在家里已经因为他出事了,他都不敢想秦令川得有多难过。他抬头看见高铁开始检票了,突然很想立刻结束出差,马上就去东北找秦令川。
秦令川睡前把手机充了电,手机没有因为没电关机,倒是黄杉那边找同事借了充电宝。秦令川醒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黄杉的电话,他按了按眉心,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然后想了想自己什么时候接的,哦,好像是那个闹钟。
秦令川缓慢撑着床坐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睡了一觉更难受了,他顾不上黄杉的电话,手撑在身后,闭着眼睛忍过一阵头晕,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应该不是发烧了,就是单纯的头晕。
秦令川穿拖鞋的时候,明显感觉膝盖跟断了一样疼,还没感觉多严重。他站起来一瞬间的疼感直接冲向头皮,疼得他根本没站起来,一下子坐在床上。秦令川知道黄杉应该在听,他不想黄杉听见什么,顺势躺下,手攥着被子,牙关紧闭,愣是忍了下来,不过额头上倒是一层冷汗。
他那边一有动静黄杉就听见了,秦令川平时难受的时候动作就挺缓慢的,反正现在都没和自己说话不是什么好现象。黄杉恨不得张个翅膀飞过去,再飞回来。
秦令川缓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声音没那么虚了,忽略膝盖有点没地儿放,也没准备再折腾自己,他拿过手机,扣在耳朵上:“给我打电话,怎么了?”
黄杉心想,不应该我问你怎么了吗,他关心道:“身体还好吗?”
秦令川“嗯”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这种情况向来不好,黄杉一瞬间想说好多话,什么检讨自己太任性了什么的,他明知道秦令川介意自己身边人,还要拿自己的安危吓唬秦令川,他恨不得现场扇自己两巴掌,现在又发生这种事儿,黄杉问:“什么时候回来?”
“周末吧。”秦令川道,他也不是很确定,他肯定不能一直待在这儿,李凯旋是对他好,但他不能利用这种好,但同时他也得给家里一个说法。
“你注意休息,”黄杉嘱咐道,他只是以为秦令川忙得胃病犯了,早上不舒服是常态,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吃饭不能节省时间。”
秦令川应了,然后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他摸了摸额头的冷汗,心想要不还是去个医院再去家里吧。黄杉看着自己被挂断的电话,有点惊愕,他想要不要求王御换个人,面子重要还是秦令川重要?黄杉想,面子值几斤几两?虽然他夸下海口说要亲自上阵,如今却临阵脱逃了——别人想议论就议论吧,总比秦令川一个人扛那么大一个事儿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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