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晴：对了，我忘问你这位朋友的支付宝账号了。
橙子：我发给你。
二晴：好的。
“……”秋岚捧着手机看着讨论组最新聊天记录。高一程朋友的头像，已经换成秋岚的画作了。
秋岚当晚质问高一程怎么回事。
“我没有说过让你免费画啊。”高一程道，“而且他执意要付钱。”
“但也太多了！头像不需要这么多！”
“你可以跟他沟通一下。”
秋岚抓起手机进讨论组。
二晴：哎？
二晴：我不懂市场……
二晴：但听说原画几万，插画几千……
二晴：那稍微简单一些的头像，就应该是几百块钱，两张应该是一千多。
Glory：……
Glory：不是这样的……
二晴：而且私人定制一般比较贵。
Glory：……
这句话倒有些道理。
但还是太多了！只是头像而已……
橙子：说是头像，但是岚岚是按插画的质量去画的。
橙子：半身图，有背景，彩图，精细度，只属于他们两人的。两千块钱正好。
二晴：嗯，我也这么觉得。
“……”秋岚看向坐在自己身旁发消息的高一程。
原来他俩是商量好的？？
秋岚再看手机，二晴的话语、语气，看上去很高兴有专属的情侣头像。
也是，买家满意就好。只是觉得良心过不去，从没有因为头像收这么多钱。说精细度但因为是头像也没多精细，人物衣服都是净色的。
但是再看看支付宝，纯两千块钱……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直接汇给自己的钱……我！有！两！千！块！钱！了！
“良心”一秒不到就被丢一旁。秋岚盯着“2000”这个数字，嘴角直往上翘。钱钱钱！这——么多钱！
毫不犹豫就转账过来，想退给他还不愿意，不讨价还价……这个人一定是高一程富人圈里的朋友。秋岚随口一问这人家里很有钱吗，高一程道：“那个时沙广场就是他家……”
秋岚：“卧槽那可真有钱。”
高一程：“……集团旗下企业之一。”
秋岚：“……”
跟有钱人约稿……真！爽！
秋岚继续看支付宝上的数字。
“这么开心？”高一程仿佛能看到秋岚头顶呆毛欢快地甩来甩去。
“不到一周都能挣两千块钱啊！当然开心。”
高一程笑了一声，继续坐书桌前刷题。
……对了，这个金主是“高一程的”朋友。
秋岚看着他的侧脸，想起这回事，再看手机屏幕上的“2000”。
能拿到这么多钱……是高一程介绍的。
能认识那么有钱的人……他家又是多有钱？
秋岚从未像此时此刻，更加强烈地意识到这个事实——真正的金主SAMA就在自己身边啊！！
虽然一直都知道他比自己有钱，总开玩笑“包养”“介绍工作”，但那都是随口一说。想象一下，也不实际，没有现实感。
秋岚看着手机上随时都能花能用的“实际”的钱。
能拿到钱真的很开心。
并没有想象中特别别扭的感觉。因为是自己辛辛苦苦劳动得的，理所当然。
说起来，我现在住他的房子；虽然也花了些买菜的钱，但大多数还是算吃他的；用他聘请的家政阿姨洗自己的衣裤，用他的书房他的电脑……这难道不是也算被包养了？？
但同样，没有别扭的感觉了。因为只是住一个月？
秋岚平躺床上，又想起高一程跟他聊“介绍工作”的事。
没有错，我的确可以通过他，获得自己想做的工作。
这次情侣头像是挤时间画的，如果自己没有上班，完全自由时间一直画，最多两天就能完成。
也就是两天都可以赚到两千块钱。日入一千？
秋岚感觉自己呼吸急促起来。
……有些心动。
我可以辞职，我可以依靠他，先依赖一下他，可以通过他赚钱。他有资源，他也愿意，他很乐意，甚至主动。看流星大大的微博，他们自由职业，大部分都是熟人之间互相介绍项目。
但是，脑补了一下真辞职后靠高一程工作……秋岚又有一种非常别扭的感觉。
与他之间有更多利益关系，完全利益关系……好像如果变成那样的话，他与他，就没办法变成另一种关系。
只是利益。
秋岚不想那样。
不想在金钱……在生存上，完全依靠他。
秋岚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直拒绝他这方面的帮助。
……不过日入一千块钱也太诱人了，偶尔依靠一下也没什么。
关键是我要有另一份只靠自己的赚钱渠道。
秋岚一连几天，都在思考这些事情。
“你在想什么？”
今晚，高一程和秋岚尝试做可乐饼，把蒸熟放凉的土豆捣成泥，与炒熟的洋葱肉沫混搅一起；秋光秋月也来帮忙，如玩橡皮泥一样把混合好的土豆泥捏成各种形状，裹上面粉、蛋液、面包糠。手被糊得黏黏湿湿的，很不舒服，秋月一会儿一想洗手，秋光闻闻自己的手想舔舔尝尝。最后“炸土豆泥”的任务全由秋岚负责，“我可不想让你们把厨房炸了。”他说。成品盛入盘内，在灯光下，看起来虽没有网上照片那样金黄软净，但味道还不错，土豆泥入口即化，与洋葱肉沫香味儿交织在一起，一种香味叠着另一种香味，成倍的味觉享受，长久持留。
四人将二十个可乐饼一个不剩都吃完了。这会儿秋光和秋月回房，高一程和秋岚在刷盘。秋岚眼神看起来心不在焉，听到高一程问自己，没多加思考就把内心话说出来：“我在想刷盘子这么多钱为什么没多少人愿意干……不是。”
秋岚回过神，连忙捂嘴，忘了自己一手泡沫，又迅速甩开“呸呸”。
高一程笑，抽出纸巾上前帮他擦嘴。
“……”
隔着薄薄纸巾的手指，几乎是直接触碰秋岚的嘴。看到近在咫尺的他脸上的笑意，秋岚耳尖烧红，视线躲向别处。
“我们可以分析一下，为什么刷盘子钱多却不想干。”高一程声音温和地说道，回身把纸巾丢纸篓内。
“……其实也不是特别多。”秋岚低着头，把手中的盘子刷干净，“……而且辛苦。”
刚刚，他是在想如果辞职，要不要去兼职刷盘子或传菜员。兼职的话，可以保证有收入，而且不是全天，就可以有很多时间画画。看兼职信息，刷盘子给的钱并不算少，说不定多干几小时会比目前在医院的薪水还多。时间灵活又有钱，既然这样，为什么……
“没有保障。”秋岚想到这是兼职，不给上保险，不稳定。
“嗯。这些都是理由。”餐具全部刷洗完毕，高一程边将它们统统整理归位，边说道。
秋岚再次回过神：“……”
我咋真跟着他说的，分析起来了？
“主要还是都觉得地位低下吧。都觉得丢人当然没人干。”秋岚想速战速决结束这个话题，道。
“嗯。但是我觉得这个不是主要理由。这个应该是其他原因综合形成的社会印象。”
也就是主要还是钱不是特别多？
“那你说还有啥？”秋岚问。
“可替代性太强了。”高一程说，“技术含量低，谁都可以去做。成长空间不大。很难产生新的可能性。也就是不会‘进步’。‘进步’的话就会有更多钱与选择机会。”
秋岚默然，视线游移，像在安静地消化高一程的话：“你这么一说缺点还真挺多……”
“嗯。因为我干过。”
“……啥？”秋岚迅速扭头看他，“你会刷盘子？？”接着想起哦刚才他的确是一起刷盘子。
“你不会做饭会刷盘子？不，你不是有家政吗？”
如果是别的朋友说这话，那没啥大惊小怪，那些一个比一个吝啬的穷光蛋……但橙子这货不一样，他可是有钱有钱有钱人！有钱人去刷盘子干嘛？……体验生活？
“有家政是因为没时间做家务。但是家里会让学。小时候我爸会故意让阿姨休息一天，把那些事情交给我。”
“……不不，关键不是你会刷盘子。你干过刷盘子？？你这么有钱压岁钱都够花，而且你还可以当家教……为啥去刷盘子！？”
“因为我好奇。”
“……”
啊？啥？
“……我不信。就你这长相想想都不可能。哪个饭店那么不长眼让这么帅的人去刷盘子！”秋岚这嗓门仿佛要去跟让这么帅的人去刷盘子的老板干一架。
高一程说：“那个老板的确深度近视。”
秋岚：“……”
秋岚仍一脸不可置信。高一程笑，叫秋岚关客厅与餐厅的灯，回主卧，两人坐床上慢慢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