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淮不是没有想过,即便是外祖母的干孙女,也不够做自己的正妻,身处这个时代,即便是男子,也要为礼法所限,他是亲王世子,婚事恐怕圣上必会亲自过问。
口中还残留着丝丝甜猩,她口中有伤,自己应该再轻点的,齐淮心疼的看着叶忆葡的眼睛,却发现那眸中的点点荧光就在自己这短暂沉默中又暗淡了下去,像是怕叶忆葡再次逃离,他的手滑到她的背上后便收紧了自己抱着她的双臂。
“最多,只能先从庶夫人做起……无论如何,只要你肯选我,好吗?”齐淮小心翼翼问着怀里这个轻的像是随时会随风飘散的玉人儿。
叶忆葡鼻子一酸终于吐露了长久以来的委屈,其实她并非真的打开心门就此接受了齐淮,可她却是只想这样说,咬了咬唇她还是问出了,“即使,我一心趋炎附势,即使,我不惜下药也要攀附权贵?”
“这……我不知道,或许是我想错了,也许你并没有,但这些对我早已不重要了。”
“劝你洁身自好的是我,但现在不想再洁身自好的人,是我……”
齐淮吻掉叶忆葡长睫上的泪珠,又再次含住她的唇,这次的吻轻柔至极,只够把那些话都停止在两人缠绵的呼吸间……
外面传来脚步声靠近,是亲卫有事禀报。叶忆葡迅速推开了齐淮,齐淮正若有所失间便听到亲卫的话,眼底又蓄起了怒意。
原来那姜府的仆子已经交代,是二小姐身边的方嬷嬷让他们给叶、谢两人下了那虎狼药。
与叶忆葡猜测的大体相似,现在她也断了是下人不小心下错或者上错了茶的心思了,至于姜菲为何要这么做,左不过就是因为今天齐淮过来找自己却被自己支走了,站在姜菲的角度来看,自己也确实算不上地道。
在齐淮还未开口前,叶忆葡抢先道,
“我知道了,殿下,这件事终究与你无关,请不要声张,可以吗?”
齐淮唇齿微涨,几欲开口,但又忍了下来,她说,与我无关?难道我们现在,还无关吗?
这时叶忆葡想起了谢照虞还在楼上呢,急着问,“谢公子被我打晕了,应该还没醒,我得和他好好解释。”叶忆葡不想失去谢照虞这个唯一的朋友,今天的事,说到底还是她连累了他,
齐淮把叶忆葡重重的拥在怀里,眼尾绯红,咬牙切齿,“不许解释,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叶忆葡低下头,隐去自己眼中的神色,明明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是你与我。
而齐淮拿出了准备已久的玉兰金钗,轻轻并入怀中人的发髻。
“等我,忆葡。”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可她没打算等,顿了顿,叶忆葡忍下更多反驳的话,终于说,“可是,你终究会娶正妃的。”
齐淮眼中无限缱绻,他轻轻摇头,“我不会……”顿了顿,在仔细思量片刻后又郑重道,“除非,是圣上赐了婚,那便把她供在那里好了,我保证,今生只喜欢你一个。”
今生今世太长了,谁能真的保证以后,叶忆葡是惯来不信什么诺言的,也知道自己说再多也难以改变齐淮的观念,叶忆葡并不想和他争辩什么,只是温吞着,“容我回去想想。”
“你……还要想?明明刚刚我们不是……”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承诺也给了,齐淮倒是没想到,叶忆葡竟然还要回去想想?刚想说点什么,却被叶忆葡打断,她又提起那仆人了,
“殿下,能让这两个仆子回去什么都不说吗?”
这自然小事一桩,齐淮点点头,到门口掀起帘子示意亲卫去做,再回到室内,他抬着手要拉过叶忆葡到自己身前,可叶忆葡却退了一步,离他两臂之距,他以为她要继续说拒绝自己的话,可叶忆葡抬起纤纤玉手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站在那儿只冲他暧昧的笑着,情意似真似假,深意似有似无,让齐淮一时摸不着头脑。
“殿下,忆葡该回去了。”
“还叫我殿下?”
叶忆葡偏过头露出一个微微疑惑的表情,清澈的眼睛里却似乎有一丝友善的疏离,“不然呢?”
“接了我的钗子,你该叫我的表字,”
叶忆葡这才想起来摸了摸发髻,“我又没看到钗子,是你非要……”
见她混不吝的样子,齐淮有一丝气恼却又含着三分羞涩,他跨步拦在叶忆葡前,长身鹤立站在那,高大的身躯把门挡了个整齐,低头把她牢牢盯住,漆黑的凤眸里是不依不饶的意思,话中却是缠绵的请求,、
“叫我……”不叫不许走,
叶忆葡无奈又有些宠溺的微笑,轻启贝齿,“山迎?”可还满意。
齐淮自是满足的回,“嗯,叫表哥也成的。”若是当着外人的话。
叶忆葡低下头,不再说话,意思明显的很,只等着世子殿下主动提出让自己离开,可齐淮却在一旁欲言又止,他匀了匀气息,终是在叶忆葡第三次看向他的时候开口了,
“忆葡,你要不要喝……”齐淮的耳根却忽然红了起来,声音也瞬间低了下去,“……”
“什么?我没听清,我要不要喝什么?”叶忆葡追问着,倒是好奇起来。
齐淮口型一张一合,在他强撑着压下气闷与羞赧中,叶忆葡忽的懂了,
“你是说,避子汤?”
“我不喝避子汤,”她大大方方,仿佛说着一味普通汤药,待看到齐淮不解的看着她,又补充道,“听说很伤身体的,我不要喝。”
齐淮犹豫着把想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可是……”
避子汤是齐淮亲卫小厮随从必备的一味汤药,为的就是一旦不小心中了哪个女子的奸计,也决不允许这样的女子有机会生下自己的孩子,就算自己不得已负责,她们也只会被丢进礼王府深不见底的后院中某个永远难以看见世子的角落。
所以世子随身携带的药,比起寻常避子汤来说,更加伤身,叶忆葡倒是听姜菀明里暗里提起过这个,她对这种损害女子身体的药,断然是意思好感也无的,顺带看世子的眼神也冷了三分。
“没关系,我不会怀孕的,”叶忆葡把话说的很模糊,她并不想急着向齐淮展示什么所谓的贞洁无失,他在不在意,现在也不是她最优先考虑的事,因为不管自己如何“冰清玉洁”、“完璧如初”,也不可能做齐淮的正妻。
而做不成正妻,为妾的还可能需要喝什么避子汤,想到这,叶忆葡更是从温柔乡的缱绻中抽离出来。
方才因着喜欢他,才肯亲亲他,做齐淮会因为爱自己无法自拔便明媒正娶自己的梦倒也是会做的,但梦就是梦,叶忆葡不会再把梦当真,除非,齐淮真的登门提亲迎娶她,可那可能吗,叶忆葡在心底也是摇头。
齐淮看着眼前这个自洽从容的人儿,她并非放浪形骸、调笑孟浪,她一脸的认真仿佛女儿家最该看中的名节对她来说真的没什么重要的,她的礼教是谁教的呢?
可他想到的却不是不知羞耻,而是至白者染之于涅而不黑。
眼见着因为刚刚的哭泣,叶忆葡鬓边的发丝又垂下一缕,齐淮抬手便想帮她拢起,却被叶忆葡一把捏住了手,她的手很小,软而微凉,却激起人一阵酥麻,齐淮忍不住嘴角微微翘起,乖乖的让她拉着自己的手,
“表哥,我该回去了,”没有继续叫他的表字,叶忆葡却朝他眨眨眼睛,语气自然的仿若他们只是一对表兄妹。
“来人,”亲卫应声,齐淮回握住那想要抽回去的小手,“我送你回去。”
“这样不好吧,她们留了两个仆子,姜府的马车定是也在外头,我坐姜府的车回去。”
叶忆葡拽了拽,却发觉齐淮根本不肯松手,叶忆葡抬眼看他,却莫名觉得他口中的回去,根本不是回荣国公府,更像是要回礼王府,她立即一阵紧张,只能温柔得扯了扯自己的手,又端着一副落寞羞涩的神色,仿照记忆力电视剧中那些无辜失了贞洁的女子的表情,好言宽慰着,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忆葡脑子很乱,表哥,能让我先回去嘛?”说着眼角又红了。
齐淮自然看出来她这羞羞答答的模样是全然做戏,也不与她计较,松开了手,点点头,
“是,你合该累了,去吧。”面上却依旧是眷恋不舍,“答应我的,可别忘了。”
叶忆葡却不答话只低着头,走了出去,在他灼灼目光的追视中,直到站到马车前时,才转过身看着齐淮,盈盈行了礼,放松的呼了口气,
“我回去了,”神色轻松,若即若离,在齐淮询问的眼神中,她大胆的又用眼神反问回去,就差直接说,“你有事吗?”她只是想亲他,不代表她就要嫁给他。
这表情落入齐淮眼中,自是又气又好笑,难不成,这好一会,她既不答话又不拒绝,一直不肯说话,都是怕自己不让她坐上回府的马车?叶忆葡的脑袋,究竟在想些什么?
看着叶忆葡摇摇进了马车,齐淮忍不住掀了帘子也跟进去了,
叶忆葡刚坐下便被突然闯入的齐淮抱在怀里,他的双手紧紧掐着她的软嫩的腰肢,将两人的身子无线无限呗,感受到那双手的温热,和眼前美男子结实的胸膛,叶忆葡暗道,怎么今天自己占男人便宜没了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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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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