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尔全然没有发现暗七的异常，暗七一向掩盖自己的感受，无论喜乐还是悲伤，他们连两个面前永远有一堵墙。

乌拉尔心中涌起一股兴奋，他转头看向暗七：“暗七，这里一定不简单。”

暗七微微点头，脸上却没有太多喜色：“小心为妙，这地方透着古怪。”

山洞里布满钟乳石，连接洞顶和地面，高耸的石柱上还有些特殊的痕迹。

两人小心翼翼地沿着石壁继续深入，山洞愈发狭窄，光线也愈发昏暗，只有他们沉重的呼吸声和缓慢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山洞里回响。

洞穴湿滑，乌拉尔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就在他即将摔倒之际，暗七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

稳住身形后，乌拉尔发现绊倒自己的是一块突出地面的石头，仔细一看，这块石头的形状和周围的岩石截然不同，像是被刻意放置在此。

乌拉尔蹲下身子，好奇地打量着这块石头，伸手摸了摸，发现石头表面光滑冰凉，还刻着一些细小的纹路。

他露出一丝笑容，“你看这个。”

他尝试着推动石头，没想到石头竟缓缓转动起来，紧接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从地下传来。

两人紧张地对视一眼，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只见前方的地面缓缓裂开，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一阵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是这。”乌拉尔说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暗七却一脸凝重，他盯着洞口，有些怀疑的说：“这入口开启得如此轻易，只怕里面不简单。”

乌拉尔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们小心些。”

暗七解下腰间的火折子吹亮，橙红的火光在幽深洞口里只映出一片陡峭的石阶，潮湿的气息中忽然混进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还夹着点金属生锈的味道。

乌拉尔率先迈步，脚刚踏上第一级石阶，鞋底就传来一阵硌触感，石阶侧面竟刻着几道规整的凹槽，不像是自然形成的痕迹。

“这纹路……”乌拉尔伸手去摸，指尖刚触到凹槽，石阶突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暗七瞳孔骤缩，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往后拽，两人刚退到洞口外，原本平整的石阶瞬间往下陷了半寸，紧接着从两侧石壁里弹出两排尖锐的铁刺，若再慢半秒，脚踝必然被刺穿。

“是陷阱，看起来是老手法了。”

暗七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他蹲下身用匕首尖拨开石阶缝隙里的碎石，发现每级石阶边缘都藏着细微的压痕。

“这入口下面埋了触发机关的木楔子。”

乌拉尔这才压下心头的躁动，看着暗七从背包里摸出一节粗麻绳，一端系在腰间，另一端递给乌拉尔：“你抓稳，我先探路，每走一步你再跟。”

两人踩着暗七确认过安全的石阶往下走，越往深处，霉味越重，还多了股陈旧的尘土味。

走了约莫二十级，前方终于出现平坦的地面，火光照亮处，竟是一间约莫十平米的石室，四面墙上都凿着方形的凹洞，其中几个凹洞里还摆着生锈的铁盒，角落里堆着几根腐烂的木梁，像是很久以前有人在这里待过。

乌拉尔刚想迈步去查看墙上的铁盒，脚掌落地时却没触到坚硬的石面，反而陷进一片柔软的触感。

他下意识抬脚，借着暗七手中的火光低头一看，地面竟铺满了厚厚的青苔。

而被他踩过的地方，青苔下正缓缓透出淡绿色的微光。

“这是什么？”暗七立刻攥住乌拉尔的胳膊往后拉，目光扫过四周，发现那些微光正顺着石头的纹路蔓延，连墙角腐烂的木梁缝隙里，都隐隐发光，“别乱动，先看清楚。”

乌拉尔却睁大了眼，兴奋地抓住暗七的手腕，头发上的银饰“叮叮当当”的响：“我听说过这种青苔这种嵌在石缝里的青苔，只长在温湿度刚好的山洞深处，再往里走，肯定能看到大片的野生灵芝！”

他往前探了探身，火光下能看到石室尽头有道窄门，门缝里也漏出同样的磷光，“有了那些灵芝，山下染了风寒咳疾的病人就有救了。”

暗七却没放松警惕，他蹲下身用匕首挑起一小块青苔，发现青苔底下一根杂草都没有，连伴生的虫子和动物都见到。

这很奇怪。

暗七却将火折子往他手里递了递，自己则抽出弯刀，用刀背小心翼翼地拨开青苔。

“小心些，我觉得这东西有问题。”

悉索索的声响从窄门后传来，暗七瞬间将乌拉尔往身后一挡，火折子的光被他刻意压低，只照亮脚下半米的范围。

那声音越来越近，像是有东西在草丛里钻动，紧接着，一道微弱的绿光从窄门缝隙里晃了晃，正缓缓朝他们靠近。

“是什么东西？”乌拉尔压低声音，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心脏砰砰直跳。

暗七没说话，只是慢慢往前挪了两步，待绿光再靠近些，才看清那是一头成年鹿，鹿角上沾着大片发光的青苔，正低着头用角蹭着窄门旁的石壁。

乌拉尔刚松了口气，刚开口说“原来是头鹿。”

却听见了碎石撞在石壁上发出的“哐当”声。鹿受惊般猛地抬头，那双漆黑的眼睛在暗处亮了亮，转身就往窄门后窜去，瞬间消失在黑暗里。

两人还没从受惊的鹿群反应过来，窄门后突然传来“锵——”的一声脆响，像是铁器相撞的声音。紧接着，兵戈交击的“叮叮当当”声不断传来，还夹杂着模糊的喝骂声，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暗七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攥着弯刀的手紧了紧，他转头看向乌拉尔，眼神里满是警惕，乌拉尔也收起了先前的兴奋，眉头皱了起来：“难道还有其他人知道这里有灵芝？”

他往前凑了凑，想透过窄门的缝隙往里看，却被暗七一把拉住：“别靠太近，先听听动静，贸然出去会被当成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