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劳伦斯镇,毗邻边境的一个城镇,发展水平一般。

在一家装潢洁白的孤儿院门口,姜秉斯依然带着她那顶帽子,在帽沿下有限的世界里看丽娅和孤儿院院长交流。

“卢比院长,真是麻烦你了,这个孩子不会说话,好像也听不见,我们试着找过她的父母,但是很遗憾。”丽娅无奈的摆手。

卢比院长微笑,他花白的胡子和头发与身上的白衣服很适配,看上去慈祥仁爱。

孤儿院里几个孩子悄悄的探出头来,好奇的打量姜秉斯。

“没关系,收容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是我的天职。”卢比院长回头对那几个小脑袋挥手,让他们回去。

“那她就麻烦你了,愿圣光永照。”

丽娅对卢比院长鞠了一躬,听见他也说:“愿圣光永照。”

院长告别丽娅后想来牵姜秉斯的手,却被她躲开了,她装成一副怕生的样子怯怯的并脚含胸站着。

卢比院长见状没说什么,只是对姜秉斯招招手示意她跟上。

而姜秉斯在原地站了一会才动身,偷眼看前面这个腰板直挺,清瘦的老人。

自从丽娅带她来到这个洁白的建筑后,看到这些穿着旧衣服的小孩姜秉斯就明白了,这里是孤儿院。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最后还是来到了收容所之类的地方。

不过,姜秉斯隐隐不太喜欢这个外表和善的老人,总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院里的小孩热情的围上卢比院长,亲切的粘着他,不过总偷偷看跟在后面的姜秉斯,眼神里带了一些防备。

到夜里几个敦厚的大妈来到大铺间,给这些年纪还小的孤儿铺床,姜秉斯因为个头问题也被归类到这些孩子里。

一个大妈看着姜秉斯一个人把床铺整理好,又看看她头顶的帽子,并无收敛声音的和其他大妈说:“这小孩真奇怪,睡觉也要带着帽子的么。”

“谁知道,这好像是今天新来的。”

孤儿院里的孩子都挺怕这几个大妈的,乖乖的站着等她们把床铺铺好。

煤油小灯放在大铺间的四个角落,姜秉斯看见一些黑烟从火焰上升腾,又埋没于黑暗。房间中间是没有光的,黑漆漆一片,大妈们的声音从那里传过来。

“看见没,就得这样铺,你过来做,真是的,看了这么久也没学会。”

“好……好的……”

姜秉斯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手包住自己的头,不再理会外界。

第二天一早,大妈们又来了,把一些没睡醒的孩子粗鲁的叫醒后就开始收拾床铺,这个大铺间在夜里是孤儿们的温床,白天则是他们的起居室。

无论是吃饭还是玩耍或者其他事,他们都在这里完成。

卢比院长拉来一车粥,拿上许多木碗,一一给他们盛粥。

和昨天一样,这些孩子都围在院长身边,彼此之间有些争宠的意味,姜秉斯静静的坐在原地,瞧瞧这些孤儿,又看看卢比院长。

等孩子们的粥都分的差不多了姜秉斯才去打粥,低着头站在卢比院长身前不远处。

卢比院长依然笑得春风和睦,他拿起木碗给姜秉斯装了一碗粥后递给她,得到了姜秉斯一个弯腰致谢。

木碗里的粥跟其他孩子比只多不少,姜秉斯看着这碗粥,又想起她昨天对卢比院长的态度。

难道她的直觉出错了吗?

饭后等卢比院长走了之后,一个大孩子领着一帮小孩子来到姜秉斯面前,叽里呱啦的说着,最后留下一句“卢比院长是我们的,你个新来的没资格和我们抢。”

那大孩子不依不饶的盯着姜秉斯,威胁的捏了捏拳头,身后他的小弟也熙熙攘攘的叫着。

姜秉斯不明所以,迟疑的点头。大孩子才满意的颔首,一副你识相的样子。

这只是一场小闹剧,很快姜秉斯便忘在脑后,她跟着这些孤儿们一起生活,隔三差五的便会有孩子被送过来,他们一般都是灰头土脸的,脸上带着惊恐,有甚者身上带了伤,残疾了。

卢比院长则是照单全收,孤儿院便会忙一阵,为受伤的孩子请医生,或者为他办葬礼。

奇怪的是明明没有多少孩子被领养出去,孤儿院却完全不担心人满为患的问题。

这天,姜秉斯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有个小男孩不见了。

从早上起他就消失了,直到晚上睡觉时也没出现,大妈们的表现与平常无异,好像没注意到般。

第二天领粥时姜秉斯确认了,小男孩确实不见了,但只有姜秉斯察觉到这个人的消失。

回想起有关这个男孩的印象,姜秉斯记得他总是一个人待在角落发呆,孤僻自闭,有时在庭院里玩,他就蹲在草丛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好典型的自闭症儿童……

姜秉斯猛的看向卢比院长,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里成型。

于是她偷偷走出大铺间,跟在卢比院长身后,但才没走两步就被他发现了,他笑着把姜秉斯赶回大铺间,不许她出来。

现在还没到可以出去玩的时候。

一回去姜秉斯就发觉一道视线,凶恶不足而愤怒有余,那个之前来警告过姜秉斯的大男孩走到她面前狠狠的推了她一下。

可怜姜秉斯本就因为营养不良比别人要矮小瘦弱,现在被个头比她高不少的大孩子一推,就以一个狼狈的姿势倒在地上。

其实并不痛,跟她在魔龙堡时受的伤相比不值一提,但周围的孩子已经开始慌乱,紧张的看着局势。

幸好卢比院长及时赶来,阻止了大孩子的施暴,彼时姜秉斯正捏住大孩子即将踩上自己的脚。

他痛的泪眼汪汪,才想向卢比院长告状就被骂了一顿。

事情解决后姜秉斯觉得大孩子的态度对她更不善了,总是故意做一些小动作,把放在她面前的玩具全部拿走,虽然只是一些破布娃娃,又故意打翻她的粥,让她饿肚子。

姜秉斯可不惯着他,故意往卢比院长身边凑,刺激他,又在粥被他打翻时火速告状。

两人的关系势同水火,但姜秉斯很快就没空和他纠缠,她注意到了一个和消失的小男孩相同境况的孩子。

在观察他几天后,姜秉斯发现晚上的时候大妈偷偷和他说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出去庭院的时候他就自己一个人走了,姜秉斯奇怪的看着,刚想蹑手蹑脚的跟上去时就看见院长对她笑。

只得作罢。

回去大铺间后是孤儿们的阅读时间,往常姜秉斯只能看着意义不明的单词与基础读本发呆,她连音节都不会读,看了也没意思,孤儿院也没开设课程的样子。

但今天姜秉斯有别的事情得做了。

她偷摸来到大铺间的窗户那里,它此时正开着,悄悄看了四周她垫本书就直接跳上去,一个完美的翻滚落地。

她贴墙走,去往那个孩子消失的方向。

而在屋子里,大孩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窗户,反应过来后开始纠结。

告状是可耻的……可是哑巴也老是告状……要不……等院长来我就告状!

大孩子担心的看看四周,第一次告状害怕被别人看见,于是他就守在门口等着院长来。

另一边姜秉斯溜到院长的办公室,踮起脚尖看,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人在。

嗯……直接进去吧。

姜秉斯很莽的推门进去,幸好没锁,进去后她到处看,到处走,正疑心那男孩不在这里时突然听到了一点声音。

她心下一惊,连忙躲到办公室的书架后面,一只眼睛透过书本的缝隙看见院长从一面墙里打开出来,又把它推回去。

他抚着自己花白的胡子,依然是一副慈祥的样子,他缓缓走出办公室往大铺间去了。

姜秉斯连忙跑到那面墙前,摸到一条缝隙,向外一扒拉,那面伪装成墙的门就开了。

里面黑洞洞的,但吓不住姜秉斯,她掩好门就走下去了。

到最下面,姜秉斯看见一桶烧红的炭,上面放了一个铁烙,男孩被绑住,脸上有一个烙印,正溃烂着沁出血珠来。

姜秉斯走到他面前,皱眉看他,想把他叫醒。他醒过来之后惊恐的看着她发出呜呜的哭声。

卢比院长毕竟是一个成年人,他绑的结太紧,姜秉斯用指尖扣着绳索的缝隙,没注意到一个黑影悄然来到她身后。

男孩停止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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