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陈升身体控制不住的抽搐，楚楚看着她的反应，注意到陈升脖子上出现了一个什么东西。

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安抚一下陈升，刚抬起胳膊，陈升就突然瘫倒了。

电量过低一般，眼睛盯着天花板，凝视着楚楚，张了张嘴，声音太小了，楚楚只好蹲下来。

“你在说什么？”

目光落在陈升脸上，仔细打量她脖颈的痕迹，很奇怪，刚才突出的肉块一下子消失了，或者说干瘪了下去。

楚楚试探性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轻声问“怎么了？”

陈升身体僵直，不受控，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干涩地发出音节，“我、不、能。”

“只会、坏了……。”

最后几个字烂在陈升嘴里了，楚楚没来得及问清楚，门口就突然打开。

他惊慌地回头看，是了，果然苏尧能够激发出刘洲的原面目，身材高大，面目浮肿，仿佛在深水里浸泡了一个世纪。

他的动作很慢，似乎支撑不住高大的身躯，陈升已经完全没有反应了，楚楚只好扭过头直面对视，“你……”

他不确定现在的刘洲是有意识，还是完全的另一个人，试探性询问。

楚楚见过刘洲这样，但每次都是为他办事，处理尸体时候，刘洲是没有自主意识的状态，那现在呢？

他想要试试，是否还是如此。

刘洲直接一个胳膊摔了过来，“啪哒，啪嗒、”

桌面上所有的东西散了满地，他的胳膊上还有血迹，浮肿的体型没走一步，楚楚都能感觉到地板在摇晃，他抓紧了手中的东西。

随时准备脱离。

陈升的状态不对劲，楚楚只能回去再仔细研究，现在当务之急是应付刘洲。

“还没到时间，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冲上来的刘洲打乱了，“你们、”

刘洲直接冲过来推翻了桌椅，看见瘫倒在地的陈升，大笑了出来，“哈哈哈！”

“你母亲还妄想挑战我！”

他的表情夸张，浮肿的面皮因为过分剧烈的动作而扭曲诡异，仿佛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魔，越走越近。

楚楚看着他的眼睛，按耐住心情，他不知道瑶瑶和苏尧怎么样，但就算死了，也还有机会。

而眼前的场面只有一次。

楚楚走上前一步，直对刘洲的眼睛，“是，那她怎么办……？”

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陈升，刚才的温情与可怜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发生过。

楚楚帮刘洲干过不少事情，几乎接替了陈升的位置，但他依旧没有弄清楚最底层的秘密。

刘洲当然也不会让他了解这么多。

“我算是成功了吗？”

楚楚突然眼睛放光，蹲在陈升身边，手指摸过她的脸颊，没有温度，没有血色，就仿佛一滩毫无生气的烂肉。

融化在地面上。

“哈哈哈哈哈！”

听到他的问题，刘洲又开始大笑，似乎是在嘲讽楚楚的计划，以及计划了这么多，原来只贪图一个位置。

刘洲的眼睛瞪着陈升，毫无怜悯，又看看楚楚，“那两个人呢？”

“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吗？”

听见他的问题，楚楚突然笑了出来，“怎么可能，不过是为了出去。”

“怎么样？”

“死了吗？”

“死了我就少一个对手，出去的可能性更大了。”

他的语气毫无波澜，表情冷漠，眼中无比淡漠，仿佛他说的并不是两条人命，而是两个无所谓的玩具。

楚楚的手摸到陈升的脖颈，一个圆形疤痕，而且是瘪了下去，就像气球般，皱皱巴巴。

也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陈升。

刘洲曾经不止一次，向楚楚抛出橄榄枝，俩人合作，游戏只剩下一个玩家，当然就能出去了。

所以，楚楚故意让苏尧激怒他，然后死在刘洲手下。

而瑶瑶或许早就离开了门口，苏尧死守的地方不过是一个虚假的谎言。

“哈哈哈哈哈！”

刘洲扯着浮肿的面皮，笑得扭曲诡异，无比丑陋，昏暗不明的灯光下，脸上仿佛一个浮夸惊悚的面具。

“你果然最聪明。”

他伸出胳膊，上面密密麻麻的裂纹，血管撑爆皮肉一般，仿佛下一秒就会炸裂！

楚楚嗅到了浓烈的腥臭味，还有隐隐的腐朽气息。

“所以，我该怎么做？”

“怎么成为她？”

楚楚立马站了起来，直视刘洲的脸，丝毫没有畏惧，反而很是期待。

“那下一局？”

“哈哈哈哈哈！”

刘洲每次大笑，浑身的皮肤都在颤抖，仿佛再大力剧烈一点，皮肤就会脱落下来。

“你把她放进柜子里。”

他指了指墙角巨大的柜子，靠着窗户，却没有任何光亮。

楚楚抬起干瘪的陈升，打开柜门，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就像放久了的陈尸，然后天光一亮，加速腐烂，恶臭难以忍受。

里面空荡荡，漆黑一片，看不见尽头，楚楚小心翼翼把陈升拖进去，动作很慢，脑袋伸进去，打量里面的状况。

很大，很黑，看不见出路。

更不知道放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

但楚楚必须这么做，他每次只会有一次机会，他不能服输，他没有再来的机会。

必须抓住时机。

楚楚忍着恶臭，把陈升往里面推了推。

直到彻底消失，楚楚又抬头询问刘洲，“下一步呢？”

忽然，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

再一睁眼，楚楚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四处空荡荡，脚下晃荡，他撑着墙壁，勉强站稳。

鼻尖若有若无的气味，一直萦绕在空气中，他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包括呼吸声。

楚楚看不见刘洲的方位，耳边也没有他的声音，试探着往前探了探，“刘洲？”

他确定这里自己没有到过，四周的环境太过于黑暗了，他不确定到底在哪。

心里只有一个隐隐的猜测。

下一秒，他突然被一个湿润的东西扼住了手腕，强硬的往前一拉，楚楚差点倒在地上。

这个触感太奇怪了，湿润又黏腻，不像血，更像一个未知名生物的分泌物。

他完全甩不开，只能顺着前行。

周围很潮湿，不像地上的氛围，楚楚看不清脚下。

“别回头。”

突然从耳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很奇怪，像刘洲但又很遥远，他无法分辨。

后背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他前行。

楚楚不敢停下，心跳如擂，他必须成功！

走了将近10分钟，楚楚也不确定，因为这里实在让人分辨不出时间的流逝。

终于，眼前浮现无数个柜子，巨大的，每个都连接着墙壁，楚楚隐隐不安。

“陈升？”

他又想起装陈升的柜子，成为她，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到了。”

轰隆。

后背的门突然“啪”一声关住了。

楚楚只能隐约看见墙壁上一个巨大的字迹，但是分不出到底是什么。

眼前没有刘洲，一股应酬交织着腐臭的浓烈气息充斥了空气，楚楚闻得有些头昏。

突然，一个浮肿的胳膊从墙壁突然出来了，仿佛融于墙壁之间，莫名出现一个诡异的画面。

楚楚深吸一口气。

“这是……”

“到底是什么？”

苏尧猛地起身，大声询问，站起来之后看见楚楚面容极其苍白，没有任何血色，他赶紧坐回去。

咽了刚才的话，“好吧你慢慢说。”

“其实没什么，不过给我看了他真正的实验室，以及陈升，她躺在空荡荡的柜子里，身体折叠在一起。”

“以及，蒋力。”

“什么！”

苏尧听见声音瞪大眼睛，“他……”

死了吗？

但感觉这个问题实在愚蠢，又咽了回去。

“刘洲也要改造他吗？”

苏尧凝视着楚楚的眼睛，内心十分震惊，蒋力给他的震撼实在强烈，尤其是陈升的举动。

“不知道，我走到哪里就已经开始了。”

“刘洲也不可能让我看见那么多。”

“而且，你们两个万一真的死了怎么办。”

楚楚面无表情地说，但苏尧听的还有点暖暖的，没想到一向冷漠的男人居然还能在乎他的死活。

“但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傻。”

“瑶瑶早就知道该溜了，你还不知道，一直死拼。”

“不过，效果还不错，让刘洲真的杀死你了。”

苏尧大为震惊，惊呆了下巴，看看瑶瑶，“你们在逗我玩？”

他说好的计划原来是给别人的做的嫁衣，关键当事人还一无所知。

“呵呵。”

他的内心在苦笑，挤了个艰难的笑容，让楚楚继续讲下去。

“没什么了，陈升不可能为我们所用，他只能被销毁，同理，可人儿也是，明明对她不会完成什么威胁。”

“但是——”

他的声音一顿，目光打量了打量苏尧。

对方接着说下去，“可以扰乱她。”

“那陈升还有威胁吗？”

他其实更想问，楚楚的异能到底有多么强大，时间回溯，更关键的是，他还能把人带回来。

带回了一个死人，同时保持了记忆。

这是多么强大的异能啊，苏尧连控制都不能完全做到，他咽了咽口水，满眼放光地看他。

“不知道，刘洲会不会有这段记忆不确定，所以你最好不要轻易在他面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