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走后。薛齐咳嗽一声,解释道:“当时情况紧急,我才那么说的。”
“哦。”许夏虽然没说什么,但好似什么都说了。
医生来后,诊断为扭伤,给许夏开了病单。
冰敷后涂了消肿膏,许夏出院时脚踝缠了一层绷带,只能拄着拐杖走路。
薛齐单手提着许夏的鞋,已经走到了前面,他回首,看到许夏一瘸一拐的样子,回头又走到许夏身边,道:“要不还是我背你吧,你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停车场。”
许夏看着薛齐再次蹲下在他身前,前倾趴在薛齐的背上。刚接触到薛齐的背脊,就被背了起来。
薛齐手环过许夏的膝弯,一只手提着许夏的鞋子,一只拿着许夏的拐杖,就这么引人注目地走到停车场。
上车后,许夏打趣道:“刚刚那么多人看咱们,你觉得是在看你还是在看我?”
薛齐秒答道:“肯定在看你呗。”
虽然薛齐也觉得很羞耻,但他觉得许夏比他更丢脸。
“你难道觉得我长得比你帅吗?”
……
薛齐没想到许夏脑回路那么新奇。
车是薛齐朋友帮他加完油开回来的。他没接话,许夏自然也无趣地不再说话。
到地下车库后,薛齐扶着许夏坐电梯到楼层。已经到家门口,薛齐打开密码盖正欲输密码进门,却见许夏还站着不动。
薛齐看了一眼隔壁许夏的家门,道:“你不回家吗?”
“我脚踝扭伤了不方便。”许夏话里有话。
薛齐一副明白了的样子,道:“算你工伤,到时候去财政部领补助。”
许夏却指着自己的脚踝道:“我不需要补助,主要是我一个人生活不方便。”
“所以呢?”薛齐一脸疑惑。
“所以我养伤期间住你家,你照顾我。”
看着许夏一脸理所应当,薛齐还以为是自己有问题。他立刻拒绝道:“你没有亲戚朋友吗?”
“没有,我没有兄弟姐妹,父母也死了。”许夏淡然道。
薛齐傻了,没想到自己随便一问捅了那么个大娄子,他犹豫了好一会都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妥协道:“好吧,你住客房。”
密码锁的嘀嘀声在楼道回荡,门咔的一声打开,许夏自然地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样。
看着许夏的背影,薛齐心里有一瞬间又反悔了,懊悔自己那么仁慈,这么容易就被对方拿捏。
许夏将拐杖放在沙发边,坐在沙发上,对薛齐使唤道:“去给我倒杯可乐来。”
薛齐疑惑了,这是他家吧?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吧?
但心里的愧疚还是占据主位,他立马去厨房倒了一杯冰可乐递给许夏。
许夏喝了一口,立刻满脸痛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喝了中药。
“你倒的是无糖可乐?”
薛齐颔首,觉得许夏还挺厉害的,居然能尝出来是无糖的。
却不料许夏下一秒就吐槽道:“无糖可乐狗都不喝,我不喝没有灵魂的可乐。”
薛齐吸了口气,将怒气压下,解释道:“我家都是无糖可乐,没有有糖的。”
“那你下楼给我买吧。”许夏单纯无邪笑道。
看着薛齐如此帅气的脸,却生得如此坏的灵魂,薛齐心里真是恨得牙痒痒。
十分钟后,薛齐将手里提的袋子放在茶几上,拿出一瓶有糖可乐,当着许夏的面倒在杯子里,道:“现在总行了吧。”
“你切一片柠檬放进去,我喜欢柠檬可乐。”许夏补充道。
薛齐彻底无语了,强忍着怒气,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柠檬,切了一片放进杯子里,拿出去放在茶几上,“现在可以了吧。”
许夏拿起起雾的玻璃杯喝了一口,舒爽道:“好喝,谢谢你。”
感谢来得那么突然,又那么不符合许夏的人设,薛齐给整不会了。同时,他再次觉得很熟悉,他好像之前认识一个人也特别爱喝柠檬可乐,但他却想不起是谁。
他试探道:“你只喝柠檬可乐吗?”
许夏思考了一会,放下杯子回答道:“也不是只喝柠檬可乐,只是我不喜欢喝无糖的,要是有选择,我肯定选择柠檬可乐。”
“哦。”薛齐觉得这个回答毫无意义,转身去厨房做饭。
两人再次一起坐在餐桌对面吃饭,明明只是他们第二次一起吃饭,薛齐却有种他们以前经常坐在同一餐桌吃饭的感觉。
吃完饭收拾完后,薛齐去洗澡。下半身裹着浴巾出来时,许夏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薛齐问道:“你不洗澡吗?”
“你要帮我洗吗?”许夏回头,看见水珠正从薛齐的胸肌上滑下。
“你没见过男人吗?一直盯着我看什么。”薛齐被别人盯着看有些不好意思,却陡然想到许夏洗澡不方便,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不洗,要么你帮我洗。”许夏又转回头,专心看电视。
……
空气尴尬半晌,薛齐斟酌半天,开口道:“我可以帮你擦身体,你如果想的话。”
薛齐话刚说出口就想收回来,许夏却答应道:“好。”
浴室里哗啦啦流水声,薛齐坐在浴缸旁试水温,许夏脱光了衣服背对着薛齐坐着。
薛齐带了点余水到许夏的肩膀,问道:“这个温度可以吗?”
许夏颔首道:“可以。”
拿起旁边的毛巾,薛齐将毛巾浸入水里,拧干,开始擦拭许夏的脖子。
许夏的皮肤很白,很滑,但背上却有几条很突兀的浅粉色疤痕,长长地,划破了许夏白皙的背墙。
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薛齐却不敢开口问。他猜许夏的身世应该很惨,毕竟父母双亡,背上还有那么多伤痕。
他胸口生出一股怜悯之情,语气也放缓了,柔声道:“把胳膊抬起来。”
薛齐擦完了许夏的肩膀,正欲擦许夏的胸侧。
他刚下手,许夏就微微颤抖起来。薛齐吓得还以为是搓痛了许夏,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许夏却没回答。
薛齐身体伸向前看,只见许夏咬紧嘴唇,正是在憋。他一看见薛齐,就笑了出声,“哈哈哈,好痒。”
薛齐无语地也笑了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许夏真心地开怀大笑。
之后薛齐又帮许夏搓了腿,只剩下一些**部位还没碰。薛齐从刚刚就开始在设想应该怎么开口,毕竟他不好意思,觉得许夏大概率也不好意思。
薛齐拧干毛巾正欲挂起来,许夏却打断道:“还没搓完,你挂毛巾干什么?”
薛齐装糊涂道:“不是搓完了吗?”
许夏嘲笑道:“都是男人,我有的你也有,害羞什么?”
此话一出,薛齐立刻被激怒了,他嘴硬道:“我只是怕你不好意思。”
激将法奏效,许夏又咯咯笑了出来。薛齐知道自己被戏弄了,将毛巾丢在浴缸里,赌气离开了浴室。
最后薛齐自然是又回去将许夏扶出浴室,收拾好浴室,还替对方穿衣服裤子。
第二天薛齐给许夏放了病假。桌上放着薛齐做的早餐,许夏起床时,薛齐已经去公司了。
许夏起床后,吃完了桌上的早餐,就开始在屋子里逛。
薛齐的卧室很大,也很明亮,独立阳台上养着几颗仙人球。落地大玻璃窗可以拉灰色斑点窗帘遮盖,大床也是灰色的欧式三件套,床很高,软到人能陷进床垫内。
之后许夏又去了薛齐的书房,果然在抽屉内看到了那个粉色便利贴……
看完房间,许夏回到客厅,正欲看电视,门口就响起急促的门铃声。
他起身去监控屏幕看,屏幕里的女人身着白色吊带包臀裙,长方形的黑色墨镜将她半张脸都遮住了。
这女人正是薛齐的未婚妻——谢薰。
谢薰眼睛从墨镜缝隙里露出,飒爽道:“开门。”
许夏打开门,见谢薰怔了一下,解释道:“你好谢薰小姐,薛齐不在家,他去公司了。”
谢薰没理许夏地解释,惊讶道:“你怎么在我未婚夫的家里?”
她还特地强调了“未婚夫”三个字。
许夏也不恼,微笑着耐心道:“我的脚踝昨天扭伤了,所以暂住在薛齐家里。”
谢薰却表情怪怪的,笑道:“原来如此,你们不会是旧情复燃了吧?”
许夏瞬间感觉脚底发凉,强行镇定,挤出困惑的表情,道:“谢薰小姐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哦?”谢薰表情又变得很疑惑,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记错了?”
“谢薰小姐你应该是认错人了,我前几天才认识薛齐,你要是找他有事可以去公司。”许夏笑得有些僵硬。
“哦,我找他没什么大事,你受伤就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谢薰就踩着高跟鞋消失在许夏眼前。
许夏关上门,身体瞬间如抽了线的人偶,要不是他脚踝受伤,他就顺着门滑在地上了。
他扶着鞋柜勉强稳住身体,感觉太阳穴一阵一阵地抽痛。他没想到薛齐的未婚妻居然认识自己,他记忆中明明没这个人……
薛齐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他打开门,许夏正抱着薯片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
一阵高血压涌上薛齐的头,他最讨厌别人在沙发上吃薯片等一系列易碎零食,不仅脏,还容易滋生细菌。
他本想开口骂许夏,却又想到许夏父母去世,如今孤单一人,就又打消了念头。
他回卧室换下衣服,就开始在厨房做饭。
两人第三次坐在一起吃饭,已经是那么的平常。薛齐吃饭时不喜说话,所以餐桌上很安静。
许夏却突然开口,“你和你未婚妻是怎么认识的?”
薛齐很意外,道:“我们从小就认识,怎么了?”
“哦,青梅竹马啊。”许夏喝了一口汤,又问道:“你喜欢她什么?”
“我不喜欢她。”薛齐没丝毫犹豫。
薛齐看出来许夏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许夏摇头,道:“没什么,她今天来家里找你了。”
“哦。”薛齐本来没想说什么,却又突然问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她就问我怎么在你家。”
秘密没泄露,薛齐松了口气,“她平时就疯疯癫癫地跟个神经病一样,你别管她。”
“你们关系很好吗?”许夏抬头看着薛齐的眼睛。
“嗯。”薛齐沉吟道:“也不算特别好,我们小时候是邻居,所以我们从小就认识,不过她家后来搬走了,就这样。”
“哦。”
吃完饭后,许夏就一直霸占着电视看电影。薛齐正欲进卧室,许夏招手道:“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薛齐想拒绝,却又再次“身不由己”地坐到了许夏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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