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萧珏必然不会拒绝自己亲生胞妹送上的茶水。

此计不算高明,但是好用。

但周诗研却不知,这中间出了一个小岔子。

萧瑶在朝着萧珏走过去是,忽觉得自己点的茶兄长从小喝到大,此时再教他喝,除了板着张脸,评一句尚可外,再无其余夸赞。

好无趣,好没意思。

萧瑶路过康宁桌上时忽起了捉弄的心思,

她轻巧的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放在康宁案上,转而拿起康宁刚刚点好的茶水朝萧珏的方向行去。

她已经想象到兄长说完尚可后,自己告知此茶是他心上人所点时他变幻的脸色了。

小宴之上人影错落,萧瑶做这个小动作时,周诗研的视线正好被宴上客人遮挡,并未中间的这一小插曲。

周诗研的一双眼睛一直粘在萧珏身上。

看见男人浅抿了一口萧瑶手中的茶水后,她的心激动得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周诗研手心出汗,看见萧瑶和萧珏说了什么后,他微微拧眉,神色之中带着一些莫名,还未等回答,长随牧云突然出现,低语说了什么后,萧珏就匆匆离去。

机会已到。

周诗研做出一副难受的模样找到萧瑶,“瑶瑶,我身子有些乏软难受,想先行回院歇息。”

萧瑶成功捉弄自己的兄长,此刻心中正乐着,见表姐此番模样,忙关切让她先回,“表姐,你快些回去吧,晚些我再来看你。”

周诗研走后,萧瑶来到康宁所在的地方,见桌案上的茶水还原封未动,忙热情的推销道,“这是我刚刚亲自点的茶,康姐姐你尝尝。”

看康宁一脸欲言又止,忙解释道,“我刚刚给兄长送茶,走到一半方想起他不饮碧螺春,看姐姐案上所点的是双井白芽,便不问自取,拿了姐姐你的茶,望姐姐你莫要怪罪。”

康宁心中虽觉萧瑶此番不问自取的做法,对她不甚尊重,但知萧瑶本性率真,非有意而为,便微笑摇头,表示并在在意。

“姐姐,你快尝尝我点的茶呀!”

萧瑶不知自己刚刚举动之中的不妥之处,只一昧给康宁推荐自己点的茶。

康宁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入口鲜爽醇厚,回味甘甜,不愧是响彻天下的名茶,康宁夸赞道,“瑶瑶的点茶手艺当世一绝。”

萧瑶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不过她是个坐不住的小姑娘,只在康宁处小坐一会,便与相熟的小娘子打闹玩乐去了。

康宁刚进京,和众人都不熟,自是无人寻她说话玩闹的。

只百般无聊的坐在案前,慢啄康宁端来的茶。

但是喝着喝着,她忽觉不对,腹下好似燃了一团火,阵阵痒意带着酥麻游走在四肢百骸,让她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康宁深深呼气,稳住心神,放下手中茶杯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不受控制地轻轻颤动。

无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康宁的手指死死抠住桌案,努力压抑着体内那股莫名的燥热与冲动,来不及思量是怎么回事,她只知不能再在小宴上待下去。

镇安国公府今日办寿宴,府中宾客众多,小宴上人手不够,她便指使红英帮忙,此刻她人也不知在何处。

不等了。

康宁假装镇定的站起,强撑着保持仪态,颤着身的从小宴退下。

她要回自己的客院,然后让人去寻哥哥帮自己找郎中。

康宁脚步虚浮,眼前好似蒙上了一层白纱,完全凭着本能往前走,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

宴席过半,牧云忽然来禀,暄王登府为老夫人贺寿。

萧珏到时,暄王已在水榭之中等候。

暄王杨辰一袭华服头戴玉冠,风度翩翩,气质如玉,见萧珏前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熟捻打趣道,“萧世子好大的架子,让本王好等。”

萧珏却不吃这一套,他板着脸,敷衍拱手,“让王爷等候多时,萧珏在此请罪。”

暄王收起手中折扇,评价道,“当真无趣。”

“王爷不是说不来贺寿?”

“嫡亲外祖母六十大寿,便是心中再有天大的怨气,碍于孝道,也总要走个形势不是。”

萧珏自顾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入口时忽想起刚刚在小宴上喝的那杯双井白芽,茶水分离,寡淡无味。

简直不堪入口。

暄王在水榭石桌对面坐下,“君行此番南下查案有功,揪出不少国朝蛀虫,本王特来朝君行贺喜。”

萧珏不为所动,“王爷的喜贺早了,陛下将折子隐而不发,想是觉得此事牵扯过大,不愿深究。”

三皇子冷哼一声,“此番黄河决堤案所涉巨大,万千百姓因此葬身,父皇便是不想查,也不得不查,否则如何应对天下悠悠众口。”

“等父皇真开始处理此事时,君行必被推至刀口浪尖,怕是倒是,国公府再无今日宾客如云的之景咯!”话语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取笑之意。

萧珏很是想将对面那张唯恐天下不乱的脸狠狠揍上一拳,可理智让他生生忍住了这股冲动。他冷冷开口,“本世子,无惧于天下。”

紧接着,他想着在国公府暂住的康安,“此案后,朝中定会有大量空缺,我这倒是有一个人想举荐给殿下。”

暄王来了兴趣,萧君行远高于顶,寻常之人轻易难入他眼,“哦?何人?”

“元景二十八年新科状元,康安。”

“如今在国公府中借住哪位?”

“殿下好灵通的消息。”

“唉,好说好说,能得君行举荐,必是可靠之人,那依君行所见,此人该安排在何处?”

“此人文才卓绝,中书侍郎之职最与之相配。”

中书侍郎主负责诏令草拟和奏折上传下达,官位虽小,确是要职,此空缺暄王原已经有属意之人,但君行举荐之人也该慎重,当下并未直接应下,而是道,

“君行何时将那位康状元带来本王瞧瞧,待瞧过了,此事再议。”

萧珏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自无不可。

“殿下该走了,莫忘了王爷现在与国公府乃决裂状态,待久了对王爷和国公府都不好。”

暄王被他明目张胆的赶人气笑了,“好好好,萧君行,这就是你的为客之道?”

却被萧珏一句,“我也是为殿下好,赌了回去。”

暄王说不过他,无奈摇头,起身整理衣衫,“罢了罢了,本王这便走,省得在这儿受你的气。”

待暄王的身影消失,萧珏将冷透的茶盏搁于石桌,正要起身,却见水榭之外,婷婷袅袅走来一个女郎,那道身影径直朝水榭而来。

周诗研隔着很长的距离就看见坐于水榭石桌前的萧珏,那是她心中惦念了一年的郎君,想到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周诗研心中又羞又喜,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裙摆摇曳,宛如春花。

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嘴边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走到萧珏身旁,轻轻唤道,“表兄。”

“有事?”男人的话音中没有半分情绪。

周诗研一愣,云儿表兄说,那药沾上半点便会意志沉沦,怎么看表哥的模样完全不像中了药的样子?

难道是药效还未起来?

“诗研远远见表哥独坐水榭,便想着过来陪表哥说说话。”周诗研强压下心中的疑惑,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意,声音轻柔得如同春风拂面。

“在我面前,不必如此矫揉造作,本世子可不是萧瑶那令人哄骗的蠢货。”男人话音中的讥讽和不耐将周诗研满腔的少女心刺成了筛子。

脸上的笑意僵住,泪水蓄满眼眶,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表兄,诗研没有......”

她想去握男人置于石桌之上的大手,却被一道巨力掀翻,那道天青色袖袍从她手上划过,她想要去抓,却只握住了一手虚无。

头顶之上,她心爱之人的声音如寒冰般冷冽,“周小姐自重。”

这和周诗研设想的完全不一样,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药!肯定是药出了问题。

表兄如此冷静自持的摸样,半分中了药的迹象都没有,肯定是玉儿寻来的药出了问题,事到如今,周诗研依旧坚信萧珏喝下了那杯下了药粉的茶。

她心中知道,自己不能在表兄清醒情况下继续纠缠。

痴缠肖想国公府世子和被世子强迫破身,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她会被马上打包送回周府,并将国公府完全得罪,后者待遇则完全不同,国公府会对她失去的清白做一个交代,若是周家强硬一些,自己入萧珏后院的地位还能再提高一些。

她咬着唇,眼中透着浓浓的不甘,“表兄勿怪,诗研方才...唐突了。”

一双被泪水打湿的眼眸可怜又柔软的看向萧珏的方向,冬日寒风太盛,吹得女郎消瘦的肩膀微微颤抖,一副我见犹怜的摸样。

换了其他男人见此情景,定会把美人轻拥入怀,软声安慰,但在萧珏这,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只冷冷道:“周小姐若无事,便请回吧。”说罢,便起身大步跨出水榭。

徒留周诗研在风中流泪。

他竟心硬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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