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张通行证。
我给予你闯入我心扉的权利。
也许打开大门之后,你看到的是不一样的我,到那时,你会一如既往吗?】
陆毅州到白黎发给他的房间号前停下,心想雾春的隔音真好,平时白黎和他那群朋友玩都是闹的热火朝天的,现在在门外,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白哥,夏天的第一杯奶茶敬上……”
空荡荡的包厢坐着两个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生无可恋。
“哥?这是怎么了?”他颤巍巍地放下奶茶,耍小聪明将奶茶放在了白黎和陆瑾元中间。
陆瑾元:“你叫哪个哥?”
“我还能叫哪个哥?”陆毅州发懵,向白黎求助。
“陆家住不下你了?”陆瑾元发问,他平时训员工训习惯了,不免把工作上那套用到陆毅州身上,“这段时间跟我回家住。”
“哥……”陆毅州弱弱唤了声,“我在迎春小区租了房。”
“那就先租着,陆家还差那点钱?”
白黎跳出来说了句良心话:“知道你陆家家大业大,毅州跟你们又不一样。”
说完吃了陆瑾元一记眼刀。
“再怎么着,家还是要回的。”陆瑾元软了语气,“上次回家怎么不留下来住一晚?”
“前段时间在忙预赛的事。”陆毅州摸摸鼻尖,觉得陆瑾元现在特像白织锦女士开家长会的状态。
陆大家长看透了一切,拍案决定:“走吧,预赛出结果现在应该有时间了,刚好满满6岁生日快到了,我和你嫂子忙,你这段时间多陪陪他。”
满满是陆瑾元的孩子,刚上小学,很喜欢陆毅州,仅仅见过陆毅州两面,却天天念叨着要找叔叔。
“毅州也快生日了。”看出陆瑾元想跟这个好不容易回趟家的弟弟联络感情,白黎没有阻止的道理,在一旁提醒。
谁知触了煞神的霉头,他冷冷掀眉:“用你说?”
“……”好,我不说。
白黎扯出个礼貌的笑,拇指和食指一捏在唇边划过,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于是陆毅州毫无话语权地被陆瑾元拎回了家,一同被拎回家的还有两杯奶茶。
别墅里陆乘风在看新闻,宋绾在厨房正忙活,小满坐在玩具轨道旁遥控呜呜前行的火车。
“小叔!”一见面满满就丢下手里的遥控器扑进陆毅州怀里,他仰头,黑曜石眼睛满是惊喜,“小叔是来看满满的吗?”
“嗯,叔叔不在的时候满满听不听爸爸的话啊?”陆毅州蹲下捏了捏他软软的脸颊。
“满满可听话了,老师说,满满是最乖的小朋友。”
陆瑾元听得想笑,他亲儿子他知道是什么性子,简直称得上混世魔王,不过他没拆儿子的台,脱了外套往厨房走:“我去看看你嫂子今天做什么菜。”
“好,”陆毅州起身,拉着满满往陆乘风跟前走了两步,“爸,我回来了。”
“嗯,”陆乘风盯着新闻,财经频道正在报道陆氏最新的度假村开发项目,“这次回来什么时候走?”
“等比赛完。”
“你生日想好怎么办了吗?”陆乘风追问。
“没。”
“维也纳酒店怎么样?”陆董应该是早就想好的,“你也有陆氏的股份,不能天天跟你二哥一样当个甩手掌柜,趁这个日子在董事会前露露面。”
“您安排就好。”
陆毅州知道父亲和哥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今天都提到了他的生日说明是早就决定好的,这是为了他好,陆毅州拒绝不了。
食不言寝不语是陆家的规矩,陆小少爷虽然常年不在家,也记得这一点。小时候他还会因为不顺心在饭桌上苦恼,被父亲关着饿了一天老实了。
这个家里唯一打破这个规矩的是白织锦女士,再没有第二个人。
一顿饭在诡异的安静气氛下吃完了,陆毅州说了声就先上楼洗漱。他是跟白女士全世界乱跑的时候才正式接触画画的,因此陆家并没有画室。
他惦记着他的画,又想起房间的花还没浇水,于是给金余发了消息。
州:余哥,在吗?
金余发来一个小鱼顶开水面吐泡泡的表情包。
州:今天有事回不去了,我的风信子还没有浇水。
金鱼:我去看看。
州:谢谢余哥,密码你知道的,0301。
金余收到消息,起身去对面,他其实想问问陆毅州什么时候回来,手在打字键盘悬停了很久,终究还是一按,返回了主屏幕。
楼道里静悄悄的,金余像上一次输入密码,四声嘀后咔擦一声门开了,好像有了密码就有了出入301房间的通行证,他轻车熟路摸进卧室,风信子静静在夜风中摇曳。
因为已经到了休眠的开始,所以黄色的花朵有些恹恹的,不像金余刚养的时候开的盛,也许过不久,就会变成光秃秃的“洋葱”。
浇过水金余并没有着急离开,他在卧室徘徊了一阵,转头去了画室,除了那张速写,他没有见过陆毅州其他画,这是第一次。
陆毅州搬来不久,画室还有些乱,但有一面墙整整齐齐摆着大大小小的堆叠着的画框,不算多,每一张的色彩都让人感到很舒服,像陆毅州这个人一样。
油画的纹理似是一张张绸缎,在画室堆成一个小乌托邦。
金余都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睛弯着,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直到他看到书桌上摆着的小雕塑。
陆毅州真是天生的艺术家。
那是一个小人鱼,被做成了摆件的样子,虽然没有脸,但在灯光下像是要活过来一样。
祂浓密的长发垂落至地面,躯干和人体有极大的区别,肩膀更宽阔一些,因为海底狩猎的原因双臂健硕。两只尖俏的耳朵从头发中冒出,边缘和鱼鳍一样的柔软,是很薄很薄的。
金余拿起人鱼雕塑,黑沉的眼睛酝酿着风暴。他左右翻看,瞧见无脸人鱼颈部有两条细细的腮缝,贴合皮肤,如果不注意,如果不是……他恐怕会以为那只是刮刀刻出的划痕。
从胸口开始,鳞片渐显,腰身往下覆盖着鳞片,更坚硬,比寻常鱼鳞更大块。祂双手握在胸前,是一个人类祈祷的姿势,却并不规范,而是不伦不类上下交叉贴着,因为手指中间有半透明的蹼。
尾鳍是扇形,飘逸地垂落地面。
金余将雕塑放回原处,拍了一张照片点击发送。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