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说杰克是被星期三杀死的。哥谭的星期三有种特别的味道，像过期番茄酱混着防冻液，连蝙蝠车碾过柏油路都会打滑。
老查理的餐车亮起霓虹灯牌时，"星期三"三个字母恰好被酸雨腐蚀成绿色肿瘤的形状。杰克用指甲剥落臂弯的结痂，痂皮下排列成阿卡姆轮廓的针孔正在渗血——这是之前在渡鸦诊所换土豆泥的代价。
"看在老交情份上，给根薯条？"他把溃烂的脸挤进餐车窗口，油渍玻璃将皮肤折射成融化的蜡像。二十英尺外，两个紫色西装正把倒霉蛋的头塞进消防栓，那人领口的笑脸胸针褪色得如同记忆中母亲的瞳孔。
老查理往铁板摔了团疑似培根的肉泥："这是你本周第三次赊账，今天才XX的星期三。"煎铲刮擦金属的声响像在给死人修指甲。上周的杰克说自己是双面人线人，上上周坚称贝恩的冷冻精子库需要继承者，而今天的死亡笑话将由红头罩友情赞助。
"给可怜的杰克口热汤吧。"他展示肘部子弹轨迹状的溃烂，"昨天我替红头罩抗子弹的时候…"油渣爆炸声打断谎言，玻璃映出的刀疤像用生锈餐叉划破的月亮。
玛丽七号（噢，原谅我给这些姑娘们编号，这里有着快一打的玛丽和简，当然，隔壁有着一个足球队的杰克和汤姆，毕竟，你能指望这些从没见过书的孩子从他们同样没见过书的法律意义上的长辈那里获得什么样的名字呢）镶着水钻的假睫毛忽闪着： "上周你还说是黑面具打的呢。"她的假睫毛沾着另一位杰克的血痂，这是她本周第三次被同名者求爱。
"这次保真！"杰克把流脓的肘关节怼上玻璃，"我给他们指了蝙蝠侠的监控死角！"油渍将伤口折射成阿卡姆的通风管道，正好盖住几年前被幼年鳄鱼人咬出的伤疤——当时他正从下水道捞取泡在笑气里的腐肉。
"看好了，这是红头罩的子弹轨迹——"他食指沿着溃烂的伤口滑动，"嗖！从企鹅人的雪茄烟灰缸，拐个弯钻进双面人的硬币堆！"
排队买"周三特供惊喜套餐"的妓女们发出稀稀拉拉的笑声，旁边一个穿貂皮大衣的女人一边拨弄着老查理汉堡一边翻了个惊天白眼。
老查理又往铁板摔了团肉泥，油脂爆炸声像在给地狱笑话鼓掌："那你该去哥谭时报开专栏，《如何通过伤口形状辨认超级反派》。"他翻动煎铲的姿势让杰克想起母亲最后一次煎"小丑特供汉堡"——用绿色的死面团配发臭的耗子肉，那天平底锅里蹦出的油星在她瞳孔里烧出两个小蝙蝠标志。
貂皮女的香水味比她本人更先抵达战场。"这坨发霉的屎也配叫食物？"她镶满铆钉的鳄鱼皮包砸在餐台上，震得腌黄瓜罐里泡着的老鼠标本翻起白眼。杰克认识那种荧光绿指甲油——上周诊所垃圾箱里泡着的无名指就涂着同款。
"女士，这是冰山餐厅直供的顶级和牛。"老查理用煎铲挑起肉渣，"昨晚上等货，企鹅人亲自从蝙蝠侠披风上割下来的。"人群爆发的笑声惊飞了餐车顶的渡鸦。杰克知道它们在等待盛宴——上周诊所后巷的胸腔开花者，就是被这些食腐鸟啄出了心脏。
"噢这倒是真的，"杰克把针孔密布的手臂摊在收银台上，幻想着貂皮女或许会把的汉堡丢给他，要知道，那可是查理牛肉汉堡，里面的耗子肉保真保鲜"知道为什么红头罩从不炸这条街吗？上次他手下在这吃了查理牌汉堡，连夜偷了戈登局长的胃药。"
穿渔网袜的妓女噗嗤笑出声，她指甲缝里的褐色和杰克母亲的癫痫药剂同款。老查理挥着煎铲驱赶餐车顶的渡鸦："那你该去阿卡姆当脱口秀演员，小丑正好缺个接盘侠。"
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游戏——用哥谭大人物的名头给犯罪巷的蟑螂命名。上周玛丽发现只断腿老鼠，说它眼里闪着谜语人的绿光。此刻杰克盯着铁板上的肉渣，突然想起诊所医生的话："你的血管像被贝恩捏过的吸管。"
推搁发生时，杰克正凝视酒保杰克的第二颗纽扣。那抹银光让他想起玛丽三号的针头，她说"攒够十管血能换防弹西装"，却忘了说防弹衣里填满阿卡姆的病历单。后腰撞上阀门时，他幻觉自己回到七岁那年的下水道，幼年鳄鱼人的乳牙还嵌在锁骨里。
镶骷髅头的金属包扣吻上太阳穴时，杰克听见母亲的声音："呕吐物画蝙蝠，换鸡汤。"但他此刻吐出的血沫只拼出半枚小丑徽章。老查理翻找他口袋的动作像在分解实验体，两颗过期的阿卡姆止痛药滚进装荧光增白剂的罐子——它们将在明天出现在"周四特供汤"里。
"算你幸运，搭把手，给你免单。"老板冲貂皮女抬抬下巴，把杰克绵软的小腿递过去，"拖到后巷就行，上次那个混蛋就这样赚了双皮鞋。"那女人踢了踢杰克的肋条，打个手势表示她接下了这笔买卖。当杰克被拽着脚踝离开时，血痕在路面画出的抽象画，像极了他母亲最后一次消失在巷口的拖行轨迹。
老查理往肉糊里加了勺荧光增白剂，甚至没空目送貂皮女，毕竟刚刚因为冲突散开的队伍又排起来了。这见鬼的星期三！
如果杰克还有意识，当他的尸体被拖行过第七个污水坑时，那份冰冷会让他想起玛丽三号拽他去渡鸦诊所那天，橡胶手套拍打胳膊找血管的感觉。
"这次是韦恩集团的新项目。"医生把脏兮兮的薄荷糖塞进他嘴里，甜味混着铁锈气，"能让你看见天使哦。"
杰克盯着天花板霉斑，想起大家都说化工厂爆炸那夜的天空也是这种脏粉色。当然啦，他没见过，也许是当时他正忙着在污水里低头辨认可能的财富，也有可能他的视力早就因为职业问题分不出各种红的区别。
杰克从没有过世俗意义上的职业，不过乞讨是门需要精密计算的艺术。杰克二号能精确算出冰山餐厅客人第三杯酒后的施舍峰值，所以他算是个小有名气的酒保。我们的杰克却总在“方程式”里漏掉小数点，他第七次被"金丝雀"脱衣舞厅保镖踹出门时，舞台灯光正把舞女旋转的裙摆染成毒藤女的发色。
"你得学学老汤姆。"玛丽三号把诊所偷来的棉球按在他流血的鼻梁上，"那家伙上周吞了整支荧光棒，现在小丑帮雇他当人体灯柱。"她说话时舌尖闪过荧蓝色，那是上周"义工"时医生给的"维生素糖"。
杰克的肠胃比哥谭股市更动荡。他曾在垃圾场发现半盒印着猫女头像的巧克力，吃下后腹泻排出的黏液让鳄鱼人都绕道而行。母亲最后一次清醒时教过他："如果呕吐物能在墙上画出蝙蝠标志，就去找教堂嬷嬷领鸡汤。"但他总错把化工厂泄漏的绿色烟雾当成圣光。
周三的"施舍战争"最惨烈。杰克蹲在老查理餐车旁，看妓女们用注射过劣质玻尿酸的嘴唇争夺残羹。穿渔网袜的"七号玛丽"正炫耀新伤疤："这刀是替萤火虫挡的，他说等我攒够十道疤就可以拥有自己的床位！"
"不如试试这个。"杰克二号突然抛来块发霉的柠檬，"抹在眼角得结膜炎，冰山餐厅保安见这个会给剩沙拉。"杰克模仿着把柠檬汁挤进眼睛，导致了自己去年因此失去右眼视力——现在他看老查理餐车上的渡鸦都像迷你蝙蝠战机。
在貂皮女正在后巷用杰克的T恤擦鞋跟时，三个醉汉撞开酒吧大门时。
"听说老查理哪儿今早死了个乞丐？"其中一个醉汉把钞票拍在桌上，"给我来杯'葬礼快乐水'，多加冰少加良心。"杰克二号，噢，后续也许我们会叫他酒保杰克，旋开贴着"阿卡姆特供"标签的龙舌兰，琥珀色液体流过冰块的声音像化尸水在搅动。
"死的那个也叫杰克？"穿荧光绿西装的客人突然嗤笑，"上周我在诊所看见他吃'韦恩维生素'，那玩意比鳄鱼人的洗澡水还带劲。"人群爆发出笑声，震得吊灯上的蛛网簌簌掉落。
酒保杰克把柠檬片雕成小丑笑脸。刀刃精准避开果肉里的霉斑，这是他从双面人手下学来的手艺。当他把装饰叉刺进柠檬眼睛时，突然想起母亲说过："每个死在星期三的杰克，都该有杯免费送行酒。"这让他比平时多打了半盎司酒。
凌晨三点十七分，清洁工终于出现在了在后巷。与此同时，酒保杰克正把最后的高脚杯倒扣在沥水架上。霓虹灯透过橱窗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那轮廓就像举着拳头的貂皮女。
"听说你和今早死的垃圾同名？"收垃圾的混混往吧台啐了口痰，"给你个忠告——趁脸还没烂，多拍几张遗照。"
酒保杰克微笑着擦掉污渍。这个动作他每天重复四十七次，刚好是冰山餐厅到阿卡姆的公里数。当第一缕晨光刺破毒雾时，他对着更衣室的裂镜调整领结，突然发现右耳后有块皮肤开始泛出荧蓝色。
尸体被碾碎前的三十七秒，杰克残留的听觉捕捉到清洁工的谈话："听说蝙蝠侠昨晚救了市长女儿？""关我屁事，倒是红头罩炸了黑面具的赌场…"
这是最哥谭式的悼词。酒保杰克二号今早收到双倍小费，穿貂皮的女人在俱乐部高歌《哈利路亚》，而有人给老查理移动厨房换了新招牌——"拖行尸体超过十米可兑换老查理餐车免单券（限周三使用）"。
在垃圾车液压机的轰鸣中，酒保杰克把被清洗好的盘子放上架子，他记得这上面曾经有个引发恐慌的问号印记。橱窗反射的霓虹给他镶上血色光晕。这是最完美的地狱笑话——某个玛丽曾说过："我们像被嚼过的口香糖，粘在哥谭这只巨兽的鞋底。"
小故事：命名的艺术
犯罪巷的命名法则比阿卡姆的电网更令人窒息。每个在□□中降生的男孩都会自动继承"杰克"或"汤姆"的称号，就像屠宰场给待宰生猪烫上的编号。当真正的红头罩手下踏碎第三个杰克的膝盖骨时，老查理曾用煎铲敲着铁板宣布："从今天起，你叫三号瘸腿杰克。"
我们的杰克没有编号。他母亲分娩那夜正逢小丑帮在垃圾场焚烧化学废料，紫色浓烟中接生婆被呛得神志不清，只记得婴儿右臀有块胎记形似劣质笑气罐。"就叫毒气杰克吧。"她说完这话就咳出了带霓虹色的血痰，这个过于华丽的名字最终被简化为一个潮湿的嗝。
十二岁那年，杰克试图给自己纹个"杰克二世"的刺青。他用生锈的缝衣针蘸着打印机墨水，在左臂刺出歪扭的J，结果感染溃烂成贝恩面罩的轮廓。而后来，本文中真正杰克二号在厕所撞见他换药时大笑："你这伤口值钱了，下次双面人手下收保护费就掀袖子——他们和贝恩帮正抢东区下水道呢。"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冻雨夜。杰克缩在诊所后巷啃食玛丽偷来的"韦恩慈善饼干"，包装袋上蝙蝠标志被他的牙印撕成了小丑嘴角。穿橡胶围裙的医生突然蹲下来，手电筒光柱里他胳膊的溃烂组织像融化的哥谭地图。"想不想用伤疤换罐头？"医生指着贝恩面罩轮廓，"猪面教授在找**刺青样本。"
那天杰克得到了人生第一个专属绰号——"地图杰克"，代价是允许医生往溃烂处注射荧光药剂。凌晨他抱着牛肉罐头穿过窄巷时，伤口在雨水中折射出阿卡姆的轮廓，巡逻的戈登警员差点误以为是谜语人的新灯谜。
大份的地狱笑话！
让蝙蝠家族和超反们成为你故事的背景板吧！虽然每个故事都没有一个好结局，但是至少留下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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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七个杰克(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