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飞鸟对上了一双震惊的绿眸，达米安没有说话，只是拉住了想往飞鸟身边走的乔纳森。

“怎么了？”

飞鸟跳下车厢顶，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你杀了他们。”

达米安的语气复杂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第一次直面少女杀人，达米安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这和他一直被蝙蝠侠教导的东西有些冲突。

小乔纳森被那一幕有些刺激到了，他没说话，打击罪犯和真正杀人还是有区别的。

而飞鸟……

“吓到你们了吗？”

少女歪着头，黑瞳显得诡异森冷，她看了一眼尸体，有点意识到了问题，这两个孩子不是他们世界的孩子，或许因为没经历过战争和死亡，所以被吓到了。

“火遁。”

那批躺倒在地的，还带着温度的几具尸体，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这样就好了吧？”

飞鸟试图向他们走近，她隐隐的感觉到了一种排斥感。

她站在原地，没有过去。

有些沉默。

“达米安……”

乔纳森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达米安。

“没事了。”

达米安走到了飞鸟身边，向飞鸟伸出手。

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刺客联盟的忍者杀的人可不少。

“我们还是朋友吧？”

达米安问道。

飞鸟低垂着眼睛看着在她面前的手掌，她握了上去，达米安身上的那股排斥的气息消失了。

“我们可是超级小队，没关系的，飞鸟妹妹，有什么事情我能给你扛着，我比较抗揍。”

乔纳森用胳膊勾住飞鸟肩膀。

“哈哈，乔恩，那你赶紧觉醒钢铁身躯，到时候要是你被你爸爸打屁股，那你可别哭。”

飞鸟看着他们两个，她却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闪身与他们两个拉开距离，然后开始掏她从韦恩庄园拿的武器。

“没关系，我们，本来不是一路的。”

她把武器放上蝙蝠车，意思是要和他们告别。

“你们先回家吧，这里很危险。”

少女说完这句话，人就消失了。

达米安看着空无一人的地面，一脸菜色，一股无名火从心里腾起，他锤了一下墙面。

“现在我们去哪里？要去找飞鸟妹妹吗？”

小乔纳森有点忧心忡忡地看着达米安。

“不，我知道谁擅长找人，我们先去找那个人。”

达米安坐上蝙蝠车，向乔纳森招了招手。

“上车，我们去找德雷克。”

离开了韦恩庄园，少女与乌鸦群的联系重新建立，她留下了一只乌鸦跟在了两小孩的身边。

她觉得，她该去找找杰森。

杰森·陶德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倒霉了。

他和阿尔忒弥斯合作，从黑面具那里抢了超人的复制体，刚刚带着新认识的异魔比扎罗换了地方。

刚刚出门三分钟，被双面人哈维·丹特盯上了。

哥谭今晚简直一个大动荡，小丑和莱克斯·卢瑟联手越狱，连超人的大都会都在被奇怪的基因融合体肆虐。

杰森皱了皱眉，他刚刚摆脱了哈维·丹特手下的追击。

一只眼睛漆红的乌鸦落在了他的肩上。

乌鸦出现了，那意味着飞鸟也在附近。

但比起飞鸟，来的更快的是蝙蝠侠。

“杰森。”

红头罩站在高楼顶部，他看着收起斗篷的蝙蝠侠，手里握紧了枪把。

他以为自己会愤怒，会不甘，但现在的他，心里出乎意料的有些平静，仿佛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蝙蝠侠查到他的身份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提姆·德雷克，那位新罗宾，说实话，杰森觉得他确实有点实力，但不妨碍他看这位新罗宾不顺眼。

“让我帮助你。”

布鲁斯·韦恩没想到红头罩就是杰森，死而复活的杰森让他心里百感交集。

有愧疚，有激动……但更多的是，他希望杰森可以回来。

顶楼的风很大，鼓吹着两人的衣服和披风。

红头罩转过身，他看向蝙蝠侠。

“不，我不需要。”

“我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我可以去到蝙蝠侠去不到的地方。”

“从我回来那一刻起，我们注定走向不同的路。”

乌鸦站在杰森肩头，细滑的黑羽贴着杰森的头罩，它低哑得叫了一声。

杰森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飞鸟来了。

既然如此。

红头罩看了一眼高楼下，底下的车流闪烁着霓虹的光，他面对着蝙蝠侠，双手展开，站在顶楼天台的边缘，往后倒去。

“再会，蝙蝠侠。”

红头罩语气带着笑意。

他身下是车流的霓虹，红头罩仿佛一只坠落的鸟，即将落到地面。

“杰森——！”

蝙蝠侠往前猛扑，他撑开了蝠翼，试图去抓住往下坠落的红头罩。

比他更快的是飞鸟，黑发黑瞳的少女周身气流围绕。

她捞住了杰森。

“为什么？”

少女的黑眸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刚刚被杰森跳楼吓到的人不是她一样。

“哈哈，没事，我带了钩索。”

红头罩下是低沉的笑意。

“……”

“你回来了，你知道你这次抛下我，我日子过得多精彩吗？”

杰森慢悠悠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还试图和飞鸟唠嗑。

“你吓到我了。”

飞鸟打断了杰森的唠嗑，她眼里有着难得的怒火。

“……”

红头罩仿佛被敲了一棍，他不说话了。

飞鸟带着他进入了一个公园，这里很安静，比起外面的警笛声，抢劫声，哀嚎声，这里寂静得简直不像话。

“对不起……我……”

杰森拿下头罩，他仰着头眨眼，试图平复心情。

“我以为我不会再为他感到难过了。”

“但我做不到，只要他站在我面前，我就无法冷静。”

“是吗？”

少女冷声说。

“你知道你这样，我会多害怕吗？”

飞鸟联想起哥哥死去的场景，这让她简直不想和杰森说话。

对于亲近的人死去，飞鸟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背负了诅咒。

她曾在无数个日夜里质问自己，怀疑自己，把自己装饰的仿佛什么都没关系，生活还得继续。

为什么……

杰森这次真的触及到了她那条线。

“对不起，飞鸟……”

杰森低头看着飞鸟，飞鸟默不作声。

“因为你在附近，我想有你在，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杰森觉得自己可能脑子确实不够清醒，他从楼上跳下去，居然想的是可以报复蝙蝠侠，但被冷风灌了个透的脑袋，现在觉得他自己简直情绪化的过分。

但当他看见蝙蝠侠奋不顾身的来试图抓住它，后悔的情绪却涨满了一整颗心脏，酸楚的仿佛要流出苦涩的汁液来。

甚至，再次利用了飞鸟。

他蹲下身，和飞鸟平视。

“对不起，我的错，因为蝙蝠侠曾是我的养父，当初因为我判断错误，所以，我死了。”

“我从地狱里爬回来，我曾祈求过他会来救我，但是他并没有来。”

杰森发现自己在飞鸟面前说出自己的经历，心里意外的平静，仿佛说的主人公不是他自己。

没有愤怒，没有不甘，他在少女的黑色眼瞳里看见了自己。

一身狼狈，衣服上还有血迹，裤腿上还有被子弹擦过灼烧出的洞。

“嗯。”

飞鸟拿起杰森的手，主动往自己头上搭。

“摸。”

她现在不高兴，所以她决定只和杰森说一个字。

杰森看了看飞鸟，嘴角抽了抽，真是……新颖的安慰方式。

杰森顺着飞鸟的意思撸了两把飞鸟毛茸茸的头发。

然后看见飞鸟从空气里开始掏东西。

蝙蝠镖，凝胶炸弹，□□，手枪，手榴弹……

毫无疑问，这是韦恩庄园的东西。

他也曾用过这些武器。

你是去抢劫了吗？飞鸟。

杰森有点呆滞了。

“给。”

还是一个字。

“这是哪里来的？” 杰森头顶简直要挂上一个巨大的问号，不会真的去抢劫了蝙蝠侠吧？

“抢。”

他看着少女侧过头不想搭理他的样子，他简直想要双膝跪地，“你说句话啊飞鸟。”

杰森有点慌。

“你先别生气，你五分钟后再生我的气，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

飞鸟听见这句话，奇怪的瞟了一眼杰森。

生气还能讨价还价的吗？

“抢的。”

少女施舍一般说了两个字。

然后对上了杰森的蓝眼睛，飞鸟顿了顿。

这种一副她学坏了的痛心老父亲的表情怎么会出现在杰森脸上？

好可怕！

“达米安说我可以随便拿的，所以我就拿了一点。”

少女又不说话了。

杰森看着面前一堆东西，他是真的觉得头疼了。

但问题是为什么飞鸟会和达米安认识，还进了蝙蝠洞，这很重要，杰森连和蝙蝠侠之间的恩怨往事都丢到了一边。

“你为什么会认识达米安，你和他什么关系，你是不是觉得他更好，你是不是要跟他走了？”

“他为什么说可以让你随便拿，他是不是……”

“你好吵，杰森。”

飞鸟气咻咻的瞪了杰森一眼。

“你出去一趟了，你就嫌我吵了，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同伴了，我很伤心……”

“……”

“不，我没有！我今天晚上就是靠达米安才跑出来的，一出来我就来找你了！”

飞鸟怒道。

臭杰森！她决定再生十分钟的气！

一点都伤感不起来，决定下次开伤感BGM写，谢谢宝贝们的营养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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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成团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