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微微侧头觑了小女孩了一眼，现在似乎有两个选择，一是安慰她，二是等她自己哭够。

但是五条悟哪个都不选，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痒痒肉。

“唔——”被戳到痒痒肉的小女孩哭声止住了，被弄得痒痒得她忍不住想要笑出来，“咳、咯哈哈，不要戳我，妈妈……”

也正是这个时候，她总算放开了手里紧紧攥着的五条悟的头发。

五条悟眼疾手快地双手握住小女孩的腰，将她举了起来，自己也总算从半蹲的姿势改为站立。

五条悟将小女孩举到了和自己相同的高度，让她能够和自己平视，不过胳膊几乎是完全伸直的状态，免得她又扑到自己怀里来了。

“妈妈……”小女孩可怜兮兮地说道。

“喂，小鬼，”五条悟故意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唬她道，“乱叫什么，老子怎么可能是你妈妈，老子是男的啊！”

小女孩吸了吸泛红的鼻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五条悟看了许久，挂在眼睫上的泪珠好像发着光。

五条悟还以为这小女孩真的被她唬到了，深刻明白了乱喊妈妈的后果，但是这小女孩脆生生喊了一句：“爸爸。”

同时她抬起手臂努力向前够着，很明显是想要抱抱，但是她的小短手当然没法够到五条悟。

五条悟脸上垂下几条黑线，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弄错了重点，不是爸爸妈妈的问题，而是这小屁孩从哪里来的。

就算五条悟怀疑她是家族里某一支的私生子，也没有办法解释她为什么会拥有六眼，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悄无声息不着痕迹地将送到了自己身边来。

目的是什么？

五条悟已经尝试呼唤那个系统很多次，但是它就是不理人，那句“宿主您好，带崽系统为您服务”好像只是一句玩笑话。

他只能将那三行小字隐藏又唤出。

在这期间，好感度又有了变化，从“79”又变回了“80”。

小女孩努力够了半天，小短腿扑棱乱蹬了好几下，都没能让她重新回到五条悟的怀里，她咬着嘴唇，委屈巴巴地看着五条悟：“爸爸，我想要抱抱……”

“不抱，”五条悟撇撇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的请求，“而且老子绝对不可能是你爸爸，不要乱喊，小屁孩。”

他才十六岁的好吗？！哪里去整这么大一只的小崽子呀。

小女孩一听，眼角又溢出了泪水，但是这次她强忍着眼泪没有让它们落下，她耷拉着脑袋，不安地捏着自己的裙子，将它弄得皱巴巴的。

五条悟都怀疑她会不会将它扯破。

过了一小会，小女孩抬起头，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现在开口的声音比刚刚要镇定很多，但还是带着颤音，她轻声说道：“爸爸，我真的会听话的，不要丢下我，我能够派上用处的，我很优秀的……我……很优秀的！”

说到后面，小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肉乎乎的小手张张合合，她咬着嘴唇，眉头紧锁着，感觉每一根发丝都在用力：“唔——”

蓝黑色小火花在她的双手一闪而过，周围的空气都因此出现了波纹，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火光“噼咔噼咔”的闪烁了好几次，可是一直没能凝聚成型。

但是小女孩没有气馁，尝试了数次之后，终于她的手心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小光点，可是也只出现了一秒钟，又“啪”的一声如同泡泡一般破裂开来，它破裂消失的同时，产生了微弱的气浪，像是微风拂过。

“嗯？你在尝试用[苍]？”五条悟诧异地看着她。

小女孩抿着嘴，额头已经出现了细密汗珠，因为五条悟的“催促”，她眼中流露出几分焦急，小女孩继续催动咒力，不安地说道：“爸爸，再、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下次就一定能成功……”

“别试了。”五条悟将她放在了地上。

小女孩绞着双手，现在她有机会也没有往五条悟怀里扑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眼眶里的泪水了，泪水沿着脸颊缓缓滑落，呼吸也因为害怕变得凌乱，她抽噎着说道：“我、我只是没准备好……我可以的做到……”

“好了好了，你才多大呀，就想着用[苍]？有六眼也不是这么使唤的，老子当年七岁才学会[苍]，”五条悟无奈道，戳戳她的脸蛋，手感软软的，就好像是棉花糖一样，他忍不住上手捏了捏，还发出一声感叹声，“哦呼……”

五条悟还是第一次捏小孩子的脸蛋，下手有点不知道轻重，捏得她脸蛋都有点泛红，但是小女孩没什么反应，她眨巴眨巴眼睛，怔怔地看着五条悟，小声用不确定地语气说道：“我今年三岁了……”

“三岁？”五条悟挑眉，一般的小孩六岁才会觉醒术式，四五岁也有可能，但是那是少数。

“……半，”小女孩又补充道，“我三岁半了。”

五条悟捏着下巴，凑近观察小女孩：“可是老子感觉你只有两岁？”

“……四岁，”小女孩又往上加了半岁，她提高了声音说道，“我四岁了！”

说完后，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拽着五条悟的衣角：“爸爸，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能够学会[苍]的……我会努力的，我会成为优秀的好孩子的……”

五条悟这下明白了，这小女孩报年龄的时候半岁半岁往上加，就是因为自己那句“老子当年七岁才学会[苍]”，她这是在试图告诉他，不会让他等太久，会尽快学会[苍]吗？

“告诉老子，咳咳，我是说告诉我你真实的年龄，”五条悟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了个自称，他笑嘻嘻地吓唬她道，“说谎的小孩子会被怪物抓走吃掉哦……”

小女孩抿抿嘴：“我不确定，我……大概三岁吧……”

五条悟注意到小女孩听到“怪物”这个词汇的时候，眼瞳颤了颤，眼眸里的光也黯淡了几分，但不像是在害怕。

“大概三岁呀？”五条悟单手托腮歪着脑袋盯着她看，刚刚被其他事情分散了注意力，他现在才发现这小女孩是光着脚丫，两只脚丫互相搓搓，她的小手紧紧攥着裙子，但这个举动与其说是因为紧张，不如说是因为她觉得冷。

五条悟根本没有照顾其他人的经验，虽然他之前觉得小女孩穿着的衣服单薄了一些，但现在才想起来应该给这个小女孩加件衣服也不算意外。

这么说起来，她往自己怀里扑，是不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身上暖和呢？

五条悟轻啧了一声：“小鬼，觉得冷为什么不说？”

说罢，也不管小女孩是什么反应，他单手捞起她，将她带回了屋里。

五条悟将小女孩放在了沙发上，用毛毯把她包裹了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外面。

小女孩好奇地打量着一圈屋内的摆设，视线停留在装着零食的塑料袋上好几秒，悄悄咽了咽口水，明明馋得厉害，但还是装作什么没发生一样，回过头来，睁着一双大眼睛地看着五条悟，也不继续哭哭啼啼了。

她期待地问道：“爸爸，这是我们的家吗？”

“临时的住所，”五条悟都有点懒得纠正这小女孩的称谓了，他拿过装着零食的塑料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吃吗？”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想吃。”

“那就回答我的问题。”五条悟拆开一个棉花糖，本来还想等小女孩回答完问题后，再喂给她吃的，但是见她已经做好了被投喂的嘴巴，正张开嘴脑袋也微微前倾，五条悟只好先给她吃了一个棉花糖，他自己也拆了一个吃。

“小鬼，你叫什么名字？”五条悟又拆了一颗棉花糖在她眼前晃了晃，注意到她视线随着棉花糖移动，他嘴角不由微微上扬，他觉得这小孩挺好玩的。

小女孩张了张嘴，但是半天没说出话来，五条悟还寻思她是不是要自己继续投喂的时候，她总算开口了。

“莱……莱……”

“莱莱？”

“嗯，大概？”莱莱不确信地说道，她总觉得还差点什么，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莱莱。”

五条悟心里琢磨着，这小家伙是叫五条莱，还是五条莱莱。

他个人觉得还是前者好听一些。

虽然莱莱不可能是他的孩子，但是她确实是五条家的人没错。

她可是拥有六眼呢，被五条家的人抢着当做神明供奉起来都正常。

五条悟当然不会在意神子的名号被一个小女孩分去或是抢走，他倒是乐意未来多一个能够与自己并肩而站的人。

“啊——”莱莱张大嘴巴，示意他继续喂自己吃棉花糖。

五条悟回过神来，又喂了她吃一个棉花糖，他继续提问道：

“小莱，你为什么会被装到快递箱里？”

“我……因为我做错了事……”

“什么事？”

“我想不起来……”

“那个系统是怎么一回事？”

“系统？什么是系统……”

“你从哪来的？”

“我不知道……”

虽然这些问题都没得到答案，但是五条悟还是喂她吃了好几个棉花糖，这小女孩说话含含糊糊的，不像是在说谎，应该只是因为有些紧张，应该是被关在快递箱里吓到了吧，就连声音都有些怯怯的。

五条悟又拆了一块巧克力：“那你为什么会拥有六眼？”

“我……”莱莱一愣，眼角隐约又有泪水，眼瞳微颤，似乎对此心有余悸，她不安地看着五条悟，“因为我是爸爸的孩子呀，所以我有六眼。是……是因为我用不出来[苍]吗？”

“什么？”五条悟没听懂莱莱最后一句的意思。

“爸爸不愿承认我是你的孩子，是因为我不够优秀吧……”莱莱的声音很轻，但没有颤音，好像笃定自己说出来的就是真相，“但……但是我以后会变得很厉害的，我能够派上用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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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六眼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