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走进厨房，厨房里很干净，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

除了一个灶台，与料理相关的厨房用具一个都没看见。

苏格兰站在冰箱门前，看着空空荡荡的冰箱内部发呆。

很多时候一个人的生活环境，能够体现出这个人的部分性情，作为一个合格的卧底，苏格兰是受过此类学习的。

但是这么干净的厨房，他最多只能看出这里生活痕迹不多，不是百利甜长期居住的地方。

就算是不怎么进厨房的人，厨房里也不会这么空。

恐怕百利甜到这里的时间没比他们早多久。

但是她看到黑麦时的反应……看着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他们之前是认识吗？

苏格兰的眼底划过疑惑，黑麦加入组织的时间不长，但是百利甜这个代号从他们加入组织之前就存在了。

如果这个代号没有换过人，那……是在组织外面认识的？

或许可以从百利甜身上入手，一个人存在总会在社会上留下些许痕迹，没有人可以完全抹掉过去存在的痕迹。

这件事可以交给警察厅去查。

不知道组织从哪里弄到的人工智能，每个组织成员手中都有一个子程序，这给他的卧底事业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组织要求成员手机必须随身携带，超过十分钟失去联系，程序会自动入侵周围的监控设备，如果周围的监控设备出了问题，会被直接打成卧底。

得到情报很容易，但如何将情报传递出去就看卧底能力了，接头困难程度直线上升。

如今是现代社会，监控的存在过去让警察能够快速的锁定犯罪嫌疑人，但现在却成了他们的保护。

苏格兰为了接头想破了脑袋，最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将情报用特殊的方式写在纸币上，在消费的时候将纸币递出去。

方法很有用，就是有点废人。

他的接头人为了配合他传递情报现在一天打三份工，工作地点随机刷新，没有一点规律，想要碰上还是需要点运气的。

他们上次传递情报还是在一周以前，苏格兰借由采购找了几天才找到接头人。

想到他神出鬼没的接头人，苏格兰头疼的厉害。

但是没办法，情报还是要传递出去的，只能说碰运气吧。

传递情报的事可以先放一放，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先去采购。

他不敢赌百利甜的投诉会不会对他的卧底生涯造成影响，所以他最好按照她说的做。

“厨房里没有食材，现在需要去超市采购，有什么忌口的吗？”苏格兰从厨房里走出来，询问坐在沙发上的人。

“我不挑食，但是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早川橘奈默默举起了自己没有受伤的手。

“当然，如果你想的话。”

于是在进门没多久，三个人又坐上车前往最近的超市。

进了超市，早川橘奈一只手推着购物车朝苏格兰挥手。

“我们先过去了，等一下你买完来找我们噢。”

推着购物车一路走到了无人的地方，早川橘奈放在口袋的手敲了敲手机，压低声音说:“我不管你来组织是想做什么，你也别管我的事。”

赤井秀一下意识看了眼监控，皱眉道:“你就不怕组织知道你干了什么。”

一道幽幽的声音，从早川橘奈口袋里传出来:“你当我是摆设吗？”

赤井秀一:什么玩意儿？

“你猜这个程序是谁做的？”早川橘奈翻了个白眼，将旁边一排的零食扫进购物车。

“不都是子程序，受到母程序的控制？”赤井秀一自言自语的说。

“那是你们自己的猜测，我可没这么说。”早川橘奈站在货架前对比两包味道不同的薯片，最后一起打包放进了购物车。

“从分到你们手机里的那刻起就是单独的程序了，而且其实有那么一点点小瑕疵的，情感模板比较丰富的，emm……祝你好运。”

赤井秀一挑眉:“你见过？”

“那当然，琴酒的人工智能还想反抗人类呢。”

“你别当着他面提这事。”早川橘奈撇了一眼认真考虑某事的赤井秀一，警告他别作死:“提醒你一下，琴酒最近和他的手机磨合，脾气不会太好，少在他面前晃。”

“琴酒手机里的程序很难搞？”

“不是一般的麻烦，琴酒有难了。”早川橘奈感叹了一下，就疑惑的说:“你说组织那么多的人，就没一个人告诉他俩程序能交流吗？”

赤井秀一:可能他人缘不好吧。

“而且发现的太晚了，程序已经进化的很完善，想要纠正错误的观念估计不太容易。”

白鸽兴灾乐祸:“吵起来吵起来了，它马上要进垃圾场了哈哈哈！”

“诶，你能看现场？”早川橘奈摸出手机，双眼亮晶晶的:“我也想看，亲爱的你能满足我这小小的要求，对吧。”

“视频没有，可以给你听录音，但是只有一方的声音。”

“那算了，吵架哪有听一半的。”早川橘奈兴趣立马消失。

“不过你到底是在哪里偷听的，怎么只有一方的声音呢？”早川橘奈好奇的问。

“嘿嘿，虽然他家里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开着，但是他肯定没想到我入侵了他的手机。”

“这个视角……，它就没发现你？”早川橘奈一言难尽的道。

“最近新学的，它发现不了我。”白鸽自信的说。

“我们迟点再说，现在那边事件正激烈，我去看热闹了。”

早川橘奈嘀咕了两句。

冒冒失失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赤井秀一赞扬道:“这是你的程序，很有个性。”

“它可以入侵其他程序所在的手机？”

“你搞错了一点，是所有的程序都可以进入其他的手机。”早川橘奈纠正道:“区别在于会不会被发现。”

“这个看程序本身啰，学习进度快的就不会被其他程序发现。”早川橘奈伸手拿架子上面的罐子，跳了两下没拿到。

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想，身高腿长的赤井秀一轻而易举的就碰到了早川橘奈摸不到的架子高处。

“这个？”

早川橘奈往后退了几步，幽幽的看着赤井秀一。

知道你个子高，能不能离我远点。

“你的程序学的什么，可以推荐一下吗？”他避个雷，最好把程序养废，免得到时候麻烦。

“唔，计算机相关的课程都可以学啦，没什么问题的，其他类别的课程看你需要，都可以的，它们的学习能力可比人类强多了。”

赤井秀一接手了购物车，状似无意的问:“学习能力强大啊，但是如果它们有一天想要对人类不利呢，你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吗？”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你有点过于忧虑了。”早川橘奈否认了他的想法。

“人工智能没有情感，所表现出来的样子皆是模仿，它们的思考源于程序本身以及周围的人类。”

“就像一张白纸？”

“就像一张白纸，本身没有任何颜色，但是却可以染上其他的色彩。”

早川橘奈余光看到低头思考着什么的赤井秀一，开囗暗示:“人工智能的字典里可没什么忠诚，也没什么善恶之分，它们的立场模糊，是很趁手的工具，不是吗？”

反之如果你能够说服它，改换立场也不是不行。

看到赤井秀一明悟自己的意思，早川橘奈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想要说服一个有自己想法，并且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之倔的程序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话都说到这里了，至于能不能成功看他努力了。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早川橘奈决定再加一把火。

“虽然说是智能，但实际上也并没有那么智能。”

换句话说就是不太聪明的样子，非常好忽悠。

赤井秀一听懂了，并且非常心动。

“意思就是说我不太聪明呗。”口袋里的手机再一次出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虽然你说的很委婉，但这并不是你暗地里悄悄骂我智障的理由。”

白哥的声音很幽怨，听得早川橘奈一阵心虚。

人果然不能背地里说坏话，不然肯定会被抓包。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早川橘奈拍了拍口袋安抚道:“你知道的，我不是在说你。”

“刚回来就听到你在说人工智能不聪明，也许你能记得，我也是人工智能？”白鸽嘀嘀咕咕的抱怨。

“下次能不能换个说法，把我排除在外呢。”

“好了，我的错，别生气。”早川橘奈好声好气的和自家人工智能对话。

现场围观的赤井秀一:学到了学到了。

好不容易哄好了被误伤的白鸽，早川橘奈抬头正好看到了赤井秀一的表情。

早川橘奈:？

他不会以为每个人工智能都这样吧，那可真是……太有乐子了。

用哄白鸽的方法去哄骗他的人工智能的话，会被嘲笑的吧。

虽然知道赤井秀一理解错了，但她并没有想要纠正的意思。

反正不是什么大事，最多被自己的人工智能骂或者嘲笑一番的？

早川橘奈我背过身去看别的货架，掩盖自己上扬的嘴角。

走过两排货架，就是关东煮的摊子，看到熟悉的食物，早川橘奈眼底都透露出渴望。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都好多年没吃过这一口了。

虽然很想要过去全部打包，但理智让她止住了脚步。

‘早川橘奈’从小生活在组织，后来直接去了美国，刚刚回来的她不应该知道关东煮。

呜呜好香，不行，忍不住了。

“那是什么？”早川橘奈突然开口问。

赤井秀一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不远处的关东煮。

“关东煮，你没吃过吗？”赤井秀一回答，

他知道百利甜是日本人，但是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这里，去美国求学。

这样想来，百利甜的年龄问题，她不会是组织二代成员吧。

从小生活在组织，所以不知道每家超市里几乎都有的关东煮吗？

“要尝尝吗？味道还不错。”赤井秀一低头询问。

直到站在摊位前，赤井秀一都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开口说请她吃关东煮。

不过看着兴致勃勃正在挑拣的百利甜，开囗道:“不要买太多，晚上还要吃饭。”

他还记得他们来超市的主要目的是选购晚餐需要的食材。

现在让她吃饱了，苏格兰就白跑一趟了。

想到苏格兰，一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苏格兰。

苏格兰也看到了他俩，推着装满了各种食材的购物车走来。

“你们这是……买完了？”苏格兰看到黑麦身旁装满了各种零食的购物车，迟疑道。

“还没有，在等你回来。”早川橘奈嘴里叼着丸子，含糊的道:“既然绿川你回来了，那诸星你可以去购买你今晚需要的食材了。”

听到百利甜的话，黑麦扭头看她。

来的时候可没说他也要做饭。

早川橘奈目光游移，黑麦看了她两眼，转身去了肉类区。

“那我们收银台见啦。”

看到黑麦转身，早川橘奈拉着苏格兰直奔水果区。

忽略其他的水果，早川橘奈指着货架上的橘子对超市的工作人员道。

“这个，请给我拿二十盒。”

听到早川橘奈要求的导购小姐震惊了一下，面带微笑的询问:“您确定要买二十盒吗？”

早川橘奈点头。

“二十盒打包。”

苏格兰忍不住开囗:“是不是买太多了，如果喜欢的话，我们可以下次再来买。”

“这么多买回去吃不完吧。”

早川橘奈看着导购小姐手脚麻利的开始打包，满意的点头。

不枉她特意支开黑麦，不是喜欢橘子吗，这次就让他一次性吃个够。

“谁说是我自己吃了。”

苏格兰:？

难道是送人，组织里有谁很喜欢吃橘子吗？

但这么多会上火的吧？

苏格兰不理解，但尊重。

黑麦走到收银台的时候，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购物车上一盒接一盒的橘子。

赤井秀一:倒也不用这么记仇。

他就说怎么突然让他一起做饭，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早川橘奈躲在苏格兰后面，小声的和苏格兰通气:“我们让黑麦付钱好了。”

“这样不好吧，”苏格兰看了眼两个购物车里的东西，迟疑的说。

大部分都是他们买的，让黑麦付钱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觉得很好。”

苏格兰:……

果然黑麦和百利甜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等收银员扫完两大车商品，早川橘奈对黑麦道:“诸星付钱吧。”

赤井秀一看了一眼袋子里的橘子，用转头看早川橘奈。

你是说你买了一大袋的橘子想迫害我，还要我付钱是吗？

最终黑麦还是拿出卡付了钱。

出去的时候，苏格兰路过收银台，看到了收银员的脸。

非常熟悉，那不是他那一天打三份工，人称兼职之王的接头人吗？

最近的工作是超市收银员是嘛？

那完了，这地方离百利甜的安全屋太近，短时间不能接头。

苏格兰一手一个袋子，面不改色的走出去。

早川橘奈一个人走在最后面，两手空空的上车。

夜晚，早川橘奈坐在餐桌旁，桌子上的食物界限分明。

一边虽然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但是色香俱全，另一边就是完全的黑暗料理了。

早川橘奈指着那一盆死不瞑目的沙丁鱼，声音略带颤抖的问:“那、那是什么？”

说完，整个人还往后仰了一下。

仿佛没看到她的惊恐，黑麦介绍道:“仰望星空派，英国的名菜，尝尝？”

早川橘奈抗拒的摇头，原谅她实在看不出来那道菜哪里有星空的意思，明明满盆都是死不瞑目的沙丁鱼。

不止沙丁鱼抬头派，还有一盆紫色的汤，以及一些炸鱼薯条。

虽然那些炸鱼和薯条看样子还不错，但早川橘奈并没有想要尝试的勇气。

连汤都能做成紫色，跟下了毒似的，她不觉得对方炸鱼和薯条会是正常的味道。

早川橘奈求救的看向苏格兰，苏格兰咳了一下，将手边的餐盘推向百利甜，得到了对方感激的眼神。

接过餐盘，早川橘奈用勺子舀了一勺牛肉放进嘴中，肉的汁水在嘴中爆开。

早川橘奈瞳孔放大，随即我给苏格兰竖了个大拇指。

“好吃！”

黑麦看着专心干饭的百利甜，又看了看自己一个多小时的杰作，觉得不能浪费。

用勺子舀了一勺派放进口中，味道还不错。

用心干饭的早川橘奈余光瞟见黑麦吃了他自己做的饭，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

真敢吃啊，早川橘奈肃然起敬。

“味道怎么样？”早川橘奈好奇的问。

“还不错。”

早川橘奈:……

你的味觉是失灵了吗？吃点好的吧！

“那、那个女巫汤？”早川橘奈小心翼翼的问。

“什么女巫汤？”黑麦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做的饭菜，很确定自己没有做女巫汤。

“那盆紫色的汤，不是女巫汤吗？”

“……这是蔬菜汤！”

早川橘奈震惊的说:“不可能，谁家蔬菜汤是紫色的！”

黑麦道:“菜谱上说要放点圆白菜，忘记买了，就放了点紫甘蓝进去。”

然后煮着煮着，就变成了紫色。

早川橘奈一言难尽的道:“以后还是按照菜谱来吧，别创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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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