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陶缇微微怔了怔,清亮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寒芒。
张炀就算没力气也在惊愕之余发出了颤抖的疑惑:“怎、怎么不见了?他不会已经.....”面对的这些人太邪里邪气,在他的想法里,齐镇就是化为了空气,死无全尸,就像武打片里□□用了化尸水。
“他就....就这么死了....”身体抖如糠筛。
两名男子松开了他,张炀一骨碌跌到地上,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小师父身上,可是一对三行吗?
“小区那么多死去的人,是你们做的?我想在临死前做个明白鬼,”陶缇没有像齐镇那么莽撞,先把情况搞清楚再说。
老者的手还在滴血,他的血却奇异地渗入了藤蔓,和刚才血液融入张炀的脸一样,见陶缇没有任何动作,他也不急不缓道:“是。”
“为什么?”
“小朋友,不好意思,杀你们是我们族迫不得已,”老者不愿意透露再多,他朝两名族人示意,两个男子上前来捉陶缇。
呲,一声细微的燃烛声响起。
陶缇手里多了一张火符,两名男子顿了顿,脸上露出惶恐。
“小红,保护张炀。”
在他们冲出衣柜时,帝江还躲在衣柜里,时不时探身偷看,接到命令略一迟疑也跑出了柜子,张炀是谁它必须知道,毕竟在人家家里住了好一段时间,圆滚滚的身体贴着墙根有缝钻缝,有洞钻洞地从藤蔓间穿行朝张炀而去,尽量避免别人看到它。
张炀看到帝江,浑身僵硬。
他没见过帝江全貌,但那几只脚是认识的,再看它像猪一样的身体躲避着朝他跑来....
这么肥,躲着走有用吗???
帝江冲到张炀身边,胖乎乎的身体紧紧挨着他。
这就是保护???
两名男子回头看老者,老者淡定,浑浊的眼神看着陶缇,并不下其他命令,只是嘴里念着什么。
陶缇将纸张符甩飞出去,纸符一到半空便是火光大涨,落地时跳跃的火苗沿着藤蔓猛然蹿起,燃起了熊熊大火。
“小师父,你会把我也烧成焦炭的!”张炀在崩溃和求生之间反复横跳,心脏快受不了了。
火苗撩到帝江的尾巴,它啊的叫了声,抱起尾巴又挨紧了张炀,奇异的是,在他们身前几寸的地方形成的了一个无形的包围圈,火舌愣是舔不过来。
“啊,啊啊,啊,”帝江说话。
它设置了结界,虽然能力不足,但设点结界还是可以的。
“啊啊啊,”张炀赶紧回应了几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和家里的邪祟抱团,欲哭无泪.....
两名男子退到老者身后。
熊熊烈火很快包围了他们,眼看着他们就要被大火吞噬,陶缇此时的想法和齐镇差不多,既然问不出什么,那就先烧光了再作计较,要拿活人魂魄来祭祀的活动阴损到家,烧光了事,也不用担心小区其他住户,阵法有阻隔,烧不到外面。
至于齐镇,更不用担心,房间内阵法复杂,大概是被送进了阵法的某处,顶多感觉热些。
叽里咕噜,一男子对老者说话。
大概是问怎么办。
老者不答,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安心的笑容来,反倒对陶缇道:“没用的,我们的婆罗树已经不用再惧怕火焰。”
话说才几秒的工夫,藤蔓烧起的大火沿着之前火势快速熄灭,犹如火烧的视频发生了倒退回放,一会儿火就灭了,灼热消失,空气里没有一丝烧焦的气息,本就有的腥味依旧浓烈。
陶缇在回忆里思索了下。
婆罗树这个名字还真没听说过。
算了,把人吃了吧。
“下面的场面比较血腥,小红,把张炀打晕。”
“啊啊!”帝江收到命令。
“!!!”张炀吃惊:“不是,我可以不看,你不用打晕我啊!....啊!”
帝江挨着张炀,不由分说便是一顿拳打脚踢,还是六只脚......
“.......”原来被救也要去半条命。
张炀晕了。
见大火熄灭,两个男子面容松快下来,再次上前来抓陶缇。
陶缇一出手抓住了其中一名男子手腕,男子想反手挣脱桎梏,却发现对方的力气比他还大,惊了惊,身体不受控制腾空被甩飞出去,另一个男人见状,慢走改成了快扑,只是刚到陶缇身前便被一脚踹飞。
陶缇出手快,两个人几乎同时撞到周围藤蔓,发出闷响后摔在地上。
擒贼先擒王。
为免老者再碎碎念把他也送入阵法的虚障中,他甩出几张定身咒,中了符咒不仅全身不能动,嘴里也发不了声,符咒破空而去。
刚到半空,一根藤蔓扭动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呲呲把几张符咒给串了。
这些藤蔓能动!
这是陶缇没预料到的,正要挪步,脚下被藤蔓绊住了。
房间内粗细不一的藤蔓如滑腻的墨绿色游蛇,全部在顷刻间交错着游动起来,诸多藤蔓全部朝陶缇袭来,一根大腿粗的藤条缠绕至腰际,盘桓下将他从腰身到腋下缠了个结结实实,其他藤蔓缠住了肩膀、手臂、大腿。
不过几秒时间,他被缠成了蚕蛹状,一层接着一层,蚕蛹状又变成了巨大的浑圆的皮球。
“我们的婆罗树蔓十分坚硬且有巨大的韧性,就算你力大如牛也不可能挣脱,”老者缓缓说着,又拿起了地上的碗,“好了,我们就先从你开始。”
陶缇挣了挣,藤蔓缠绕得很紧,确实很难挣开。
尝试挣扎的劲儿在层层叠叠的藤蔓牢笼下就是无用功,它像巨大的网,网得密不透风,别说苍蝇蚊虫之类,就是一丝丝空气都很难挤入,因为身体在被缠绕时便感受到了皮肤毛孔无法透气的阻塞感。
再次用力,藤蔓游动起来,勒得更紧,几乎要勒断他的骨头。
“你们够贪心,连我的魂魄都想要,”陶缇冷声道。
“那是自然,只有用你们的魂魄才能养育我们,”不怕陶缇再作妖,老者又吐露了一句,但他很谨慎,说完又用自己族类的语言驱动阵法,浑浊的眼睛紧盯着陶缇。
陶缇的视线模糊起来,本就昏暗的房间变得更加暗沉,那些藤蔓、浴缸、守着他的两个男人,甚至是帝江和张炀也在模糊的视线中开始消失。
周围变成了一片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
在外人看来,陶缇整个人都已经处于呆滞状态失去了意识,如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了。
帝江急得啊啊乱叫。
他们要是都死了,那必将轮到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它的叫声很吵,其中一名男子回头看了眼,用听得懂的话问老者,也是说给帝江听:“族长,这头猪怎么办?”
老者道:“先不管它。”
男子点点头。
老者重新拿起碗,两指沾了沾血按在陶缇额头上开始画剥魂符,猩红的血涂满了陶缇的脸,血液慢慢渗透,细细密密从毛孔里钻入。
可是,血液刚渗透完,鲜红的血又从清秀的脸上冒了出来,好像陶缇的脸已是充盈了水的海绵,血液已经无法渗透进去。
“族长,这是怎么回事?”男子问。
老者眼中精光大盛,皱巴巴的脸激动起来,连眼角层叠的鱼尾纹都在颤抖:“他不是人,他是妖!是妖好啊,妖怪的魂魄更滋养,快,快把刀给我!”
年轻男子马上捡起先前丢掉的刀子。
老者接过刀,快速在陶缇脸上划了一刀,白皙的皮肤出现一道两寸长的血口子。
“你们帮着我一起!”老者命令。
两个男子毫不犹豫搭上老者肩膀,老者将手按照陶缇的天灵盖上,三个人念咒梵唱,不属于陶缇的血液缓缓活了起来,在脸上蔓延,最终一点点钻进了划开的伤口里。
伤口没有愈合,但是紧闭了起来,防止血液再涌出来。
此时陶缇还身处在黑暗中。
他知道,是老头儿把他的意识送入了阵法,免得剥魂过程中再出现意外,不过这点术法要破易如反掌。
本来想先吃了他们,再想办法解开阵法把齐镇弄出来,不想先被困住了,那就先找找齐镇。
免得生意对象不明不白死在阵里拿不到钱。
忽然,脸颊一痛。
抬手摸了摸,鼻端多了一丝血腥味。
呵,还把他脸划了。
外面的事暂且放一放,要剥他的魂,一时三刻的他们还办不到。
“齐镇?”他朝黑暗中喊了声,巨大的空旷传来回响,随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思考了会儿,他再次开口:“齐镇你在吗?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点二,臭屁又白痴,还啰哩巴嗦,能力不足还会拖后腿,这是我对你的全部印象。”
约莫等了三四分钟,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嗯,确实不在这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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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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