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梵易寒声道，“喜欢？什么喜欢？”
黑影不理不睬，随着身躯一阵扭曲，他化为一条细长的黑蛇，鳞片反射着翠绿的微光，缠绕在房问手腕上。
蛇信亲昵地舔在手腕上，不偏不倚地流连在那颗痣上。
梵易看的一清二楚，眼都红了，劈手去夺，被房问躲开了。
“你护着他干什么！”
房问心说你这么气势汹汹，我以为你要打断我的手呢。
“你急什么。”说着将小蛇解下来，他本来也没打算让它缠着。
“你让他舔你？！他舔就没事，我碰你一下就是耍流氓吗！”就算气急败坏，梵易的声音也没有太大，反倒带着些隐忍。
房问大脑空空，自觉这事不大光彩，也压低了声音跟他对峙：“你那是就碰了一下吗？你难道没动嘴吗？”
沈桥偷听去也就罢了，梵易不想当着外人的面跟房问说那些事。
“这是能直接说的吗？”
“你！”到底谁才是那个不知羞耻的人！
房问意识到不能再继续跟他掰扯下去了，真是没完没了了。
他转换心情，捏着那条黑影幻化来的小蛇，想到了什么：“沈桥呢？”
梵易盯着那个碍眼的东西：“你不是让那只鸟带他出去了吗？”
房问一怔：“有吗？什么时候？”
“吃饭的时候，沈桥问你今天该干什么，你让他去跟着游庆。”梵易压着脾气，“……把这蚯蚓给我，免得等会它伤到你。”
房问还在回忆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么做，手上的小东西触感很好，配合着他把玩。
思考无果，房问回神，拍掉梵易蠢蠢欲动的手，给杨戬发了定位：“我要去找杨戬，你别跟来。”
梵易面色沉沉：“凭什么不让我去，你……”
“腿长在你身上，我哪管的住。”眼看着人脸都要贴过来，房问抬手制止，“走吧。”
梵易表情由阴转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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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济医馆。
作为当市最著名的中医医馆，这里看病每天都是限号的。
但房问可以走关系。
梵易跟着他进去，药草味浓得发苦，让他忍不住嫌弃：“你不是说去找二郎神吃饭吗，为什么来这里？”
房问意味深长地看他：“吃饭晚点再说。”
梵易拉着他，隐隐有些不安：“你来这到底做什么？哪里不舒服吗？受伤了？”
“还是说是想把这蚯蚓卖了当药材？”
梵易心里还惦记着，只是一路上这东西安分守己，他想发难都揪不到错。
房问任他拉，耐心地回答：“到了你就知道了。”
前面有个穿着医馆制服的小童子带路，跟人偶似的一言不发。穿过一道长廊后，童子将门推开，又安静地退下。
屋内有两人端坐着，一人山羊胡，慈眉善目。一人仪容清俊，风貌甚都。
“来了。”杨戬淡淡道，“不是说请我吃饭吗？请我吃的是药膳？”
“梵易，好久不见。”他又道，“他也说请你吃饭吗？那你可来错地方了，这的饭不好吃。”
另一人是慈济医灵妙道真君，保生大帝吴夲，笑骂着道：“胡说，我这的药膳谁吃了不说好。”
梵易跟杨戬认识很久，所以即便对着房问做出一番争风吃醋的样子，面对本人还是收敛许多。
“好久不见。”
房问摆手道：“不是吃药膳，我是想请大帝给梵易真君看看。”
三人：“……？”
房问浑然不觉自己说了什么奇异的事，继续道：“他这两天有点……反复无常，我怀疑是伤到了脑子。”
房问没直接说他有点春心荡漾，换了个中性点的词，自觉给他留了脸面。
梵易不这么想，他难以接受：“你真觉得我有病？”
吴夲捋着胡子，慢悠悠道：“是怎么样的反复无常，细说看看。”
杨戬皱眉认真地问：“你是给人看病的，梵易真身是本书，这算人吗？”
“谁说我只能给人看病了？你家哮天犬不也是我给治的？”
杨戬：“哮天不过是积食了，这怎么算治。”
吴夲：“你！”
“不能治吗？”房问也在思考，“要不您试试？”
梵易为自己证明：“我真的没病。”
“胡闹，不能讳疾忌医。”房问不赞同地看他，“好端端的人没病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梵易咬牙切齿：“那你倒是说说，我都做了什么？”
杨戬来了兴趣：“是啊，他做了什么？”
这怎么说的出口！房问嘴巴翕动，含糊着说：“就，就那什么……”
杨戬追问：“什么？”
他说不出口，梵易说得出，环胸冷笑着：“就亲了下他的手，抱了抱。怎么？这也不行吗？”
杨戬沉默：“……冒昧问一句，你们是什么关系？”
吴夲也有些惊讶：“二位已经在一起了？”
“没有！”
房问耳根子通红，哪里是只亲了手，那种亲法怎么会是正经人家用的！
杨戬说：“没在一起，那就是梵易在耍流氓。我觉得他该来的不是医馆，是看守所。”
吴夲很是赞同：“但是没有哪个看守所敢关他吧。”
梵易臭着脸：“没在一起就不能亲手吗？”
杨戬答：“那也要看你怎么亲的。”
瞧房问那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想也知道不大正经。
以他对这两人的了解，要不是当初那件事，这两人早该缠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何至于现在这样没名没分的。
“反正我没病，不用看了。”梵易有点心虚，但惦记着在没在一起这个话题，拉着人问，“在一起了，那能亲脸吗？嘴能亲吗？”
房问为他的厚脸皮感到震惊：“……我们不会在一起的。”
梵易：“怎么不会？”
房问：“你知道在一起这件事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吗？”
梵易：“什么？”
“你得先问问我想不想跟你在一起。”
“哦。”梵易盯着他问，“那你想跟我在一起吗？”
房问目不斜视，不假思索：“不想。”
梵易：“……”
杨戬面无表情，实际上笑得天眼都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