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 您好好休息, 我改日再来看您。kanshushen”
裴建丰点头哈腰地关上了病房门,假装没看见对方不冷不热的表情,沉沉出了口气。
他不止一次在想,如果裴允傍上了秦家,他何至于到处看人脸色。
如果傍上秦家,资金链不会周转不开,会有大把的人拿着投资款来巴结。
每到这个时候,裴建丰心肝脾肺都疼。
但就在把门关上的刹那,裴建丰有所感应似的, 往右边看了过去。
那里站着一个少年, 老远就停下了脚步, 皱了下眉扭头就走。
裴建丰愣了愣,电光石火间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被他忽视已久的便宜儿子。
他大脑还没转过弯来,却先一步脱口而出,“你站住!”
裴允没理他, 越走越快。
裴建丰年轻时候打拳,现在也没放下,偶尔还会练练,身体好得很。
他很快追上裴允, 摁住他的肩膀,使了点劲,“让你站住你没听见?”
裴允吃痛,用力挥开他的手, 冷冷道:“你哪位啊?”
此时已经走过了秦昼的病房门口,来到了走廊尽头放垃圾桶的地方。
除了他们就没有别人。
裴建丰不在乎裴允对他的仇视,审视地看着他:“你在这里干什么?”
裴允懒得理他,提着空水壶,想绕过他往前走。
裴建丰拦住他,“这一楼是vip病房,以你的条件怎么可能来这。”
裴允思考一水壶砸晕他的可行性。
他这么想着,也直接动手了。
水壶是不锈钢质地,不装水的时候没多重,是个抡人的好利器。
裴建丰被迎面而来的一水壶搞懵了。
他下意识伸手一挡,“啪”一下手被砸的生疼。
裴建丰没想到裴允那么不按套路出牌,头发差点竖起来,怒道:“裴允!你干什么?!”
裴允淡定地说:“打你。”
裴允不等他说话,悠悠道:“你在这当强盗,不让我走,我还想问你干什么。”
裴建丰捂着手,看了眼水壶,才意识到他是出来打水的,冷冷道:“你不想说我也懒得问,就你们这样子的条件也只能找点苦活伺候人。”
裴允:“当护工挺有钱的,这钱你看不上,我看上了。”
裴建丰误会他在这打工,裴允当然不会说秦昼在这。
这个老王八羔子只怕没少打秦昼的主意。
不过……
裴允讽刺地勾起嘴角,“看来你混得也不怎么样。”
裴建丰:“……”
他和秦昼的婚宴,请了A市所有有头有脸的人,平时和秦家多有生意往来。
裴允没让秦夫人叫裴建丰,但没想到他居然是真的不知道他们结婚的事儿。
裴建丰拼命想挤进去的圈子,依旧把他拦之门外。
这句话实实在在踩了裴建丰的痛脚。
裴建丰的脸色乌云密布,马上就要打雷下雨。
他强忍着把裴允按着揍的冲动,冷冰冰地说:“我晚上有个饭局,你跟我去,见见人。”
就在刚刚,他忽然发现,裴允眉目俊秀,长得非常好。
他晚上要应酬的大老板,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小男生,看着野一些的更好,带劲。
裴允不傻,听出了言外之意,顿时恶心的不行。
裴建丰:“你不愿去,我就去找你妈。”
裴允皱眉,“你找她干什么?”
裴建丰:“让你听话,还能干什么?”
裴允奇异地盯着他看了几秒,嗤笑道:“你是不是以为,你在我妈那还能说上话?”
“你以为她还把你当回事?”
“别做梦了,你在她眼里,比狗屎还恶心。”
裴建丰“呵”了一声,“那你为什么姓裴不姓钟?”
裴允:“因为从我出生后,‘姓裴的’在她眼里,带给她快乐,而不是痛苦。给她痛苦的人已经被扔到一边了,你别瞎几把往脸上贴金了,谁稀罕。”
话不投机半句多。
裴允看着他这张脸都嫌膈应。
偏偏这个老王八蛋听不懂人话似的。
他接受了钟兰心不拿他当回事的态度,但心里有些不舒服,“晚上我来带你。”
裴允:“……”
裴建丰:“你觉得你逃得掉?我也不会亏待你,被大老板看上,你就能平步青云,我在帮你。”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不必了。”
裴允望过去,“你怎么跑出来了?”
秦昼穿着病号服,肩上搭着一件外套,他手上输着液,保镖替他举着吊瓶。
秦昼捂着嘴咳嗽两声,“找你。过来。”
裴允虽然不愿意裴建丰看到秦昼,但也不免松了口气。
如果秦昼不来,可能真得打一架才能走。
裴允走了过去,探了探他额头,“回去躺着。”
秦昼捉住他的手,握着没放,“裴总,我们见过一次。”
裴建丰从震撼中回神,脸色瞬间变了,“秦少,这……”
他忽然明白了。
裴允的八字是真的和秦昼匹配上了,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当时隐瞒了。
秦昼不想说太多,“人我带走了。”
裴建丰咬牙道:“您请便。”
秦昼目光幽凉,“应酬呢?”
裴建丰混到这份上,十分能屈能伸,当场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误会,都是误会。”
秦昼毫无触动,看着他说:“裴总,我们会再见面的。”
裴建丰如堕冰窖。
秦昼的意思很明白,他不会放过他。
裴建丰现在经不起再一次打击。
他看着相携而去的两位少年,慌乱的心渐渐平复。
没关系。
裴允是他儿子,他们看上去很要好,秦昼不会对他下狠手的。
而且,如果把消息放出去……
……
“阿姨呢?”把秦昼扶到病房,裴允没看见秦夫人,难怪这个人还能跑出去。
“隔壁住着熟人,去探病了。”
秦昼被他扶着,有点不自在,“不用扶,能走。”
裴允不肯,“皇上,小允子哪里伺候得不好吗?”
秦昼没说话。
等保镖替他把吊瓶勾好,关门离去之后,他才说:“你伺候我,还是我伺候你?”
裴允:“当然是……”
秦昼打断他,“上次是谁爽完不管我的?”
裴允瞬间蔫了,干笑道:“我太困了。”
秦昼:“哦。”
裴允:“下次,下次肯定让你体会到飞升般的体验,比在天上跳芭蕾还爽。”
秦昼被逗笑了,“行,等你。”
他俩默契地没提裴建丰。
裴允是觉得他不重要,不需要费精力去烦他。
秦昼知道裴允讨厌他,要怎么做他已经有了计较,便也没多说。
裴允让他躺下,“睡会儿吧,好点了吗?”
秦昼给他让了点位置,“好点了,要躺吗?”
裴允:“算了吧,阿姨马上就回来了。”
秦昼看了眼时间,“不会,她才出去十分钟,最起码半小时才回来。”
裴允还是犹豫,“不要了,我衣服不干净。”
秦昼一把拉下他,“干脆一点。”
裴允趴在他身上,“好,那我-干脆一点。”
他七手八脚地爬起来,“我不躺。”
秦昼:“……”
生着病的关系,秦昼很快就睡着了。
他脸色带着一抹异常的潮红,虽说是生病的关系,但看起来有点诱人。
裴允看了看门,确定秦夫人还没回来,就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裴允打了一盆水,给他擦了擦手,又把毛巾敷在他额头上降温。
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裴允想找点事情做。
秦夫人进门的时候,裴允已经换了一盆水。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裴允:“不累。”
秦夫人笑道:“累不累粥粥都要心疼的。”
裴允不好意思,“我……”
秦夫人摸摸他的头发,“我非常感谢你。”
裴允一怔。
秦夫人说:“我刚刚去问医生了,他说就是普通感冒发烧,烧退了就可以回家了。”
裴允松了口气,“那就好。”
秦夫人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其实很不可思议,以前粥粥生一次病,都要折腾个把月才能出院,他现在真的好了很多,谢谢你。”
裴允想,秦夫人真的是个温柔的长辈。
她在安慰他。
她也在告诉他,不是他的错,他帮了很大的忙。
不管怎么说,裴允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
他看着秦夫人,“谢谢阿姨。”
秦夫人笑道:“你别太紧张,正常的感冒发烧是常态,每个人都要生病。”
裴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傍晚的时候,秦昼烧退了。
他出了一身汗,想去洗澡,但秦夫人不让。
秦夫人:“洗个屁的澡,要什么好看,你这都还没好全,要是又冻着了怎么办?”
秦昼身上黏得难受,“那擦一擦吧。”
秦夫人:“饭饭帮你擦吧,我们男女有别。”
秦昼:“???”
秦夫人说着就关上门出去了。
裴允也傻了一下,才去厕所打水。
裴允找了条凳子,把水盆搁在凳子上,毛巾放水里浸湿,“脱衣服吧。阿姨还真是……不拘小节,也不怕你吃亏。”
他们都看过彼此的身体,没什么好扭捏的。
秦昼一颗一颗解开扣子。
修长如玉的手慢条斯理地弄开纽扣,有种撩人的味道。
裴允一把按住他的手,暴力扯开一排扣子,“慢吞吞的。”
秦昼:“……”
裴允把毛巾拧干,有点无从下手。
秦昼见他犹豫,“我自己来吧。”
裴允:“我来。”
他先给他擦背,又擦到了身前。
秦昼忽然闷哼了一声。
裴允手都僵了,隔着一层布料按到那,他都指尖发麻,“我不小心……”
秦昼没说什么,“没事。”
裴允摸过他,也仅限于某些场合。
当时不觉得,现在这个时候感觉更刺-激。
裴允好不容易擦完上半身,“腿上也有汗吧,擦不擦?”
秦昼脱去长裤,“擦吧。”
裴允重新拧了次毛巾,他低头的时候,忍不住说:“你这玩意是跷跷板啊,有事没事翘一翘。”
秦昼:“你有脸说我?”
裴允被他刚哼得有了反应,“怪你吧,本来就只是纯洁地擦个背。”
秦昼揉了揉额头。
感觉是在折磨自己。
裴允:“二粥要擦吗?”
秦昼:“你说呢?”
裴允:“大病初愈,算了吧,欠着。”
秦昼:“……你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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