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一脚踏进来,与宫强差点撞了个正着。
“红玉,你脸红什么?”齐玉娇发现了红玉的不对劲,红玉被说得也更加不自在了。
“宫卫率,你怎如此鲁莽?”李鹤轩首先呵斥了宫强,再又看红玉也没被撞得如何,便作罢。
明明是红玉鲁莽,李鹤轩却护着红玉,这可真是爱屋及乌啊。但宫强也没说什么,认得也很甘愿。
齐玉娇倏地心头一热,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认真观察着宫强,这小子被太子训得直摸头。
可分明嘴角是挂着笑的。
“宫卫率,你与红玉一同去准备吧。”齐玉娇拉着红玉将她往宫强那边带,作嗔道:“你们可别给我落了什么东西。”
“是,太子妃。”
“是,太子妃。”
二人红着两张脸,连方才还迟钝的李鹤轩都发现了。“哎——”
齐玉娇拉住李鹤轩,阻止了他的发问,“你哎啥,你也要去准备准备。”说完攮了他一下,李鹤轩瞬间明了其意。
这小妮子,总是惦记着看话本子。看来他得找人从宫外再寻些新的来了。这事,还得是麻子去办。
李鹤轩在宫强跟在红玉后头正准备迈出门去时,吩咐道:“叫麻子明日到齐宅见我。”
宫强僵硬地回过头道:“是。”
“真是的,”李鹤轩嘟囔着,“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了。”
齐玉娇轻拍他的嘴:“别胡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先瞧着吧。”
李鹤轩怕是忘了自己当初,如今倒是说起宫强来了。不过他也是很能体会的,只是嘴里过过瘾罢了。
总要找个时间好好揶揄一下自己的这位兄弟的。
“唉,总算有着落了。还得是你。”李鹤轩搂着齐玉娇,“红玉几岁跟着你来着?”
“怎么?你还要审啊?我这个做家长的都没说话。倒是你那个好兄弟,靠不靠谱?先前跟你也没少干狗屁倒灶的事吧?”
这回轮到李鹤轩捂住齐玉娇的嘴了:“太……太子妃,你有样没样,咋说得这么粗鲁,咱还没出宫呢!”
齐玉娇可不管那么多,自从皇后被禁,太后薨逝,太子的腰杆子硬了起来后,她就再也不战战兢兢地惧怕这皇宫了。
更何况,有她外祖和爹爹护着,她更加有了皇宫已然是她家的感觉。
“在这殿里,就是我说了算,谁敢捂我的嘴。”说完齐玉娇将李鹤轩的手打了下去,“你也好好待着,不然……”
“不然什么?”李鹤轩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没什么。”
齐玉娇又想到,眼前的他可是太子,是他腰杆硬,而不是自己。而今自己又不能生,只要李鹤轩想,他随时可以废掉她重娶。
许是李鹤轩觉察到了她的转念,并没有追问她,而是温声道:“不然我就跪着遭你打,如何?”
齐玉娇噗嗤一笑,默认了他还是在意她的,并没有其他念想。
她怎么在方才的一瞬间怀疑他的心呢。
“走吧,趁宫门还未落钥,我们早些出宫吧。”
-
齐府大门紧闭,幽幽坐落在最繁华的永昌坊,与东宫一墙之隔。出了重明门,从延喜门入,就是永昌坊。
春节刚过未多久,街上的人仍带着新春的喜气。门楣上的红灯笼都还高高挂着,大红色的春联挨家挨户地贴得整整齐齐。
一派的新气象。
齐玉娇瞬间心情舒爽,许是节气喜人,许是压在肩上的大山已去,又许是徐世隐等烦心事都被李鹤轩一一处理。
她终于将自己也清理干净了。
心里自是隐生欢喜。
“这次我们要不住久些?宫里概是没什么事了吧?”齐玉娇试探地问道,
“没事了,都处理好了。”李鹤轩回答得很让人安心,“我们专心生孩子吧。”
这双湿漉漉黑晶晶的眼睛,掩在浓密的睫毛下,低垂着望着她。坐在轿里的齐玉娇侧脸贴在李鹤轩的肩头,微微上仰。
“嗯。”
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上,肩膀被人搂得又紧了紧。
前面隔着帘子坐着的是红玉,她撩开左手边的窗帘子,外面正是骑着马的宫强。宫强转过头,也看了红玉一眼。
帘子倏地又被放下。
宫强压着嘴角,紧抿着嘴,身子在马上一颠一颠的。
前行的人很快便把齐府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鱼贯而出了一群人。男的是管家和粗使,女的是里外仆人。
谁也不知道老爷夫人是何来头,只知道把他们将养在这个院子里,也无人需要伺候。每日就是打扫宅院,以及给自己做吃食,到了夜间就是睡。
日复一日。
终于老爷夫人要回来住上几日了,这些人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宫强先是下马将马绳交给下人,自己站在门口看着轿子被抬进院子里停下,再又吩咐下人将大门关上。
厚重的红漆门被合上,齐玉娇捋了捋身上的衣裳,由先跳下马车的李鹤轩扶着走了下来。
抬眼一看,原先通往后院的旁道依然被厚厚的粗布遮挡着。
宫强走上前解释:“夫人,往后匠工可能还会从这边出入,还望夫人多多担待。今日是特意交代了,让他们歇工半日,以免扰了主子入府。”
“嗯。”
齐玉娇扫了一眼李鹤轩,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修个小院修这么久,他到底想修出什么花来。
很快她的手便被人牵起,高兴地拉着她往里屋走:“玉娇,来,麻子寻了两把好椅子,咱去瞧瞧。”
“什么好椅子。”齐玉娇跟着李鹤轩往里走,又回过头来看红玉,给红玉使了个眼色,红玉便也自己忙去收拾了。
微微转过头时,发现宫强仍站在那边,似乎是要帮着一起收拾的样子。齐玉娇轻微笑笑:“你们家宫卫率还是体贴。”
“什么?”李鹤轩也转头,却什么也没望见。
“没什么,往后叫他待我们家红玉好些。我也是给红玉备了丰厚嫁妆的。”
李鹤轩醒悟:“这回事啊,那是自然,到合适时候了,孤给他们赐婚。”
“孤!”齐玉娇听不得“赐婚”二字,“你可别在这摆架子,还赐婚呢。好好的一对儿人,为什么非要别人来赐婚,要听别人的!”
李鹤轩知道齐玉娇这是想到伤心事,气性上来了,忙转圜解释:
“不是说到合适的时候嘛,得等他们二人通了心意啊。我哪敢自作主张,一切都还是要听你的不是。”
齐玉娇这才笑颜绽开:“椅子呢?哪有椅子?”
李鹤轩扫了一圈,终于看到窗边角落里那两把奇怪的椅子,要不是麻子跟他细细描述过,他也看不懂。
“喏!”李鹤轩一屁股坐了上去,又将齐玉娇揽跨到了自己的腿上,“就这椅子。”
齐玉娇低头左右看,终于看出椅子的与众不同来。原来一把坐板是三角形的椅子,李鹤轩坐在上面,左右腿放得倒是得劲儿。
“这有何用?又不好看。”
“怎么没用,你不是坐着了么?”李鹤轩上下颠了颠身上的齐玉娇,“这样我腿好放……”
“……”
李鹤轩的吻堵了上来,大手托着她的后脑,舌头深深地探了进去,翻转着像是要将她吃进肚子里。
不一会儿齐玉娇脸红气喘了起来,李鹤轩也是将她按得死死的。
“别……你又……刚到屋呢……别……”
“试试……”
此时此刻,怕是容不得齐玉娇拒绝了,她被禁锢在怀,仿若被钉住了一般。很快衣摆被撩起,李鹤轩早已轻车熟路……
红玉在忙,内堂自然没有人进来。可齐玉娇还是心里慌张得很。
下人们几乎对她不熟,她可不想留下这么一个风流主母的形象。
可身下是霸道的太子。对,此时此刻的李鹤轩,必然是霸道的。他只有在床下的时候才唯唯诺诺,诸事顺从。
椅子旁就是垂下的窗帘,李鹤轩伸手扯了一把,将帘子拉上了一半,齐玉娇反应过来,也身子后仰,探过身去,将另一半拉上了。
在帘下幽暗的窗台边,李鹤轩带着齐玉娇又尽情放纵了一番。他喘着气将脑袋埋在齐玉娇的肩窝里,呼出让人瘙痒的气息。
“虽说入春了,可天气还是凉,你怎说来就来。”齐玉娇也累得瘫在他的肩头。
“这不屋里烧着炭么。”
果然,屋里早就烧着一盆银丝炭,“你竟然有提前准备。”
“不是我准备的,是宫强提前命人过来安置了些,怕你着凉。春寒可不能大意。我倒无事,主要是你的身子。”
李鹤轩抱着齐玉娇站起来,将她放到了榻上,又扯过薄毛毯将她盖好。
“你等会儿,我唤红玉来伺候。你瞧你,都湿了大片,不换肯定不行,一会儿准得感冒。”
齐玉娇索性褪掉里面的中裤,裹着毯子蜷了起来。“晚膳吃啥?”
“这就饿了?”
“你说呢?”
也是,方才使了劲的,肯定得好好吃一顿补补。李鹤轩自己也觉得忽然胃口大好。
“那还铜锅?”
“行,就铜锅。”
上次吃铜锅还是跟梁值和金喜珠,今日齐玉娇心情大好,又说要叫上红玉和宫强一起用膳。既然出了宫了,大家也可以是朋友。
李鹤轩爽快答应,他怎么会不知道齐玉娇的用意。
以前他总是故意逗愣着她,从察看她的反应来看她的心意。可现在不用了,他们在一个被窝里睡了那么久,什么心窝子都掏过了。
难听的,放肆的,愤怒的,甚至不要脸面的,所有话,都说过了。
这些所有话,李鹤轩都视作他们的,心心相印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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