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回到教室的时候,脑子还嗡嗡的,他感觉有些脑缺氧了,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他坐在位置上的时候,余光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傅岑。
傅岑显然是没有想到方越竟然坐到了他旁边的,刚才操场上不过脑子的话两个人都还记得呢,这个时候座位还离得这么近,着实有些尴尬。
方越从兜里掏出两个圆圆的硬币,什么话都没说,啪一声放在傅岑的桌子上。
傅岑眼皮跳了跳,“哎呀,你真是,就两块钱,太客气了。”一字一顿地吐出一句不自在的话。
方越没多说什么,埋头写题。
数学课代表看班上的人来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收数学作业。
写是没有写的,但是交,是必须要交的。要是被老吴发现没交,那更惨。
没写大不了之后发下来补,要是没交,按照老吴的脾气,这学期都别想好过了,而且没写的又不是一个两个,主打的一个法不责众。
好多人抱着这样的心态,就算是不情不愿,也交了上去。
收到傅岑这里的时候,数学课代表之后掠过他,看了一眼方越,也直接掠过了。
一个是常年不写作业的学神,老师都不管的那种,一个是才来这个班上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练习册都没有的小可怜,看起来就掏不出作业。
数学课代表叹了口气,准备去收别人的,就听到被他掠过的两个人异口同声,“等下!”
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数学课代表又走了回去,就见着,活祖宗傅岑从书包里掏出四本练习册,递给了他。
而方越,也掏出了一模一样的四本,递给了他。
数学课代表眼睛都瞪大了,把手里收着的练习册往方越桌子上一放就开始翻傅岑的作业。
傅岑的练习册风格很明显,别人也模仿不来他的写题方式,写一个公式,然后几个箭头,然后直接就写答案。
按照他的话说就是过程懒得写了。
要是一般人这样交上去,多半要被怀疑是不是抄答案的,但是傅岑不会。
人家硬实力摆在那里,考试次次满分,那作业写成这样的理由只有那么一个了,就是过程真的懒得写了。
数学课代表翻完傅岑的,又将信将疑地打开方越的作业。
果然,和学神比起来,方越的作业更符合一个标准学霸的样子,每道题都答得满满当当的,甚至有些题写了不仅一种方法,还自己给自己批改了一些提,厚厚一本,里面还夹带了一些草稿纸,上面写着相似题型。
非常完美的一份作业了。
数学课代表手都开始颤抖了,问,“你怎么知道要写这个作业的?”
方越不自然抿唇,其实他是从实验论坛上看到的,但是他却说:“打电话问老师。”
“那你都写完了为什么还要跟我们下去跑步啊......”数学课代表声音不算小,周围的人都吸引过来了,方越的练习册就这样被传阅到到处都是。
方越轻咳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是傅岑在后面轻佻道:“合群。”
徐之丘第一个赶往现场,看到“赃物”练习册之后只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叛徒!”
当然,这两个字是给傅岑的,虽然也有些隐射方越的意思。
法不责众的意思是,大家都没写,所以就干脆都不罚了。
但是现在这两位祖宗都写了,老吴那边就不能从轻发落他们这些人了。
而且傅岑这祖宗不是一向都是不写作业的吗?怎么暑假就这么好兴致写起作业了?
顷刻,教室里哀嚎遍野,一群人用一种壮士赴死的眼神看着傅岑和方越,还有些人盘算要是现在把他们的练习册吃下去不被老吴发现的几率又多大。
他们所谓的吃,是真的有群神经病觉得他们可以把面前这些纸全部嚼下去。
“吵什么吵?!”噩耗接二连三,才备受打击的九班众人又惊愕地发现老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教室门口,一时间人人自危,但是又都默契地挡住了方越和傅岑两人。
老吴看到这群一脸做了贼表情的家伙就知道不对劲,一边往前走一边说:“跑步都跑完了?”
一群人头如捣蒜,甚至还有些人用一种快哭出来的声音道:“要不我们再下去跑十圈吧。”
“对啊。”有人附和。
跑步都比在教室好!
老吴拧着眉看着他们,余光很快就看到了落在地上的一本练习册。
不待众人阻止,一开始便被人忽视到底的,正静静躺在地上,毫无参考意义的傅岑的练习册就被老吴捡了起来。
他们围上来的时候,都看的是方越的练习册,也没人管傅岑写得怎么样,他写作业不写过程这件事早就威名远扬,也没人想要看他的练习册。
挤来挤去的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地上的。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其中就有徐之丘。
老吴捡起来先看了看名字,然后随手翻了翻,发现都写完了,表情好看了一点,“这不是有人写完作业的吗?”
随后,他看着数学课代表问,“其他人的呢?”
“其他人......”数学课代表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个所以然,老吴逐渐不耐烦,直接推开人群,就看到了那一摞还没写完的练习册。
他翻了几本,越翻脸越黑。
周围的人都不敢动,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老吴看了几本,又看了看周围一圈人,问:“只有傅岑一个人写完了?”
周围人不敢说话。
徐之丘正想硬着头皮说是的时候,傅岑开口了:“没有啊,我的新同桌也写完了。”说着,还特别好心从徐之丘手里扯出那本被他捏的死死的练习册,放到老吴手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要是只有傅岑一个人写完其实还好,他本来就和大家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老吴还是得考虑一下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
但是方越一个甚至才转学来,理应是作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都写了,结果他们还没写。
这个罪过就大了。
徐之丘发出绝望的悲鸣,恶狠狠地看了傅岑一眼。
傅岑无所谓地耸肩,让他成为众矢之的,那绝对不可能,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老吴翻看了方越的练习册,越看越满意,对比傅岑的那种鬼画符般地答题方法,方越的作业更加像是一份标准答案,而且用心程度也可见一斑。
待他把方越的练习册放下,老吴又看了周围一圈看着就让人来气的家伙,道:“这学期,你们除了方越和傅岑之外所有人数学作业加一倍,每个人每天多写一张卷子!”
“啊!?”班上瞬间就闹成一团,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有用头撞书,祈祷撞死自己算了。
老吴鼻子中蹦出一声冷哼,然后走出教室,连作业都没要。
傅岑凑近方越的耳边道:“仗义吧,这样你这学期就不用多写一张试卷了。”
方越没说话,倒是徐之丘已经把练习册团成一团,精准落到傅岑身上。
“我要杀了你!”他爆发出一声怒吼!为了这学期即将失去的那些睡眠时间。
好在方越这只池鱼还没有被殃及,大概是就算已经失去理智的九班人也知道现在这个局面都是傅岑一手造成的。
傅岑闪身躲开,笑着绕着教室跑。
“不就多写一张试卷吗?”他语气贱兮兮的,听得方越写题的手好久都没放下去。
要知道,虽说方越和傅岑接触不多,但是少有的接触和平时的了解中,傅岑都不是这种性格的人。
他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书香门第里出来的他活该从小就是一个光风霁月的人。
而初中少有的几次接触,也都是一副和善的表情。
倒是不知道他还有如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时候。
傅岑陪着徐之丘跑了几圈,本来就跑了三十多圈的傅岑也不想一直跑,在一个拐角处直接回头,对着徐之丘就是一套连招,把徐之丘按在课桌上毫无还手之力。
方越余光瞄了一眼徐之丘,倒是没想到那么高一个人,这么没用。
傅岑语气凶狠,“还敢不敢?”
徐之丘一直叫疼却还是没松口。
傅岑嘴角缀笑,按了按他的胳膊,“说不说?”
徐之丘最后还是败下阵来,闭着眼睛就来,“哥哥哥哥!我错了哥!我再也不敢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傅岑这才满意,放开徐之丘。
徐之丘看了一眼傅岑,揉了揉肩膀,“哪来的一身蛮劲儿?看着还没我有劲儿嘞。”
方越写题的笔这才落下第一个答案,他也嘴角一勾。
傅岑可没看着那么单薄,天天跑步篮球两手抓的人,和一天写题占多数时间的平常高中生自然是没得比的。
第一天上课没有晚自习,等班主任发完课表就可以回家的回家,回宿舍的回宿舍了。
方越才来这个班上半天不到,已经从一个大家都不知道的某某某,摇身一变,那个和傅岑一起破坏班级和谐的“叛徒”。
虽说是“叛徒”,但是大家更多也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真的就此和方越产生隔阂,还不知道因为傅岑的关系,还是徐之丘的关系,方越很自然地就融入了九班。
当天晚上就被他们拉进了一个名为【三打老吴精】的群。
据说群名是新改的,为了纪念今年的暑假事变,全体人民要陷入一学期的水深火热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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