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
陈弥看向裴予指的方向,笑容凝在脸上。
就这么恰到好处,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陈弥笑得十分勉强,瞬间头脑风暴,思考让裴予把这台取暖器让给自己的可能。
或者……
他问道:“是打算放在客厅里吗?”
这样的话裴予的这台放客厅,自己再买一台送程洛,互不干扰!
然而得到了不想听到的回答:“放卧室。”
陈弥:“……”
凉了。
要是再买一台送去程洛的卧室,就有些刻意去跟裴予对着来的嫌疑。
陈弥不情不愿地去了其他区域找别的电器,心下越发嘀咕,难道裴予是为了自己选的取暖器吗?平时也不见他觉得冷,穿得也不厚。
另一边。
程洛在小超市里漫无目的地逛了逛,导购员阿姨们凑在一起跟他搭话:“小伙子长得真标志呀,谈朋友没有?”
“……”程洛一时有些不自在,摇了摇头,“没有。”
躲开了些,孟浅凑过来说道:“咋啦,是不是想起逢年过节亲戚催婚的场景哈哈哈。”
程洛怔了一下,似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半晌道:“我不太跟亲戚来往。”
孟浅随口应道:“那是只跟爸妈在一块呀?”
程洛没回答,单薄的眼皮微合,敛下视线。
“他们好像选好了。”孟浅指着收银台,深深地羡慕,“唉,本来我们也可以选两件,或者最起码选一件的,现在只能临渊羡鱼了。”
“等下次吧。”程洛兴致缺缺地瞟了一眼收银台的方向,挪开目光。
半秒后,视线又挪了回来。
没看错的话,好像有一台取暖器,和一台电磁炉?
程洛原本倦怠无光的眼睛瞬间多了两分神采。
但是这点神采没有立即放大,因为他发现分不清这两样东西分别是谁买的。
如果取暖器是陈弥选的准备自己用,那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如果买了想送给他,又更不能收。
为了避免空欢喜,程洛压下雀跃的心情,等买完东西所有人回了家之后再看。
刚回到家,陈弥抱起那台电磁炉,说道:“这个可以煮火锅或者汤粥,平时烧热水也很方便,放在厨房共用吧。”
裴予则一言不发地装好了取暖器,放在了堂屋里。
这下确定了东西的归属,程洛吊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还好还好,裴老师还是接纳了自己的建议,估计昨晚在窗边也冷得不轻,也觉得取暖器很关键了。
上午的任务过于磨人,大家的体力都有些消耗过度,于是当天都没有再安排特别的任务,各自自由活动。
有了取暖器以后,程洛像是冬眠的动物得到了复苏,精力充足多了,主动处理了晚上的食材。
虽说处理得都不算很好,蔬菜切得东一块西一块,拿菜刀的时候仿佛刚跟自己的手认识。
“平时不太做饭吧?”常以朝已经把厨房当成了自己的家,看着他一言难尽的刀工,调侃道,“你这切得其实还不如徒手掰呢。”
程洛:“……确实不太做。”
“那多幸福呀,你谈恋爱的话,就得是人家心甘情愿给你做饭。”孟浅在一旁插话。
程洛不作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因为洗菜的时候在冰冷的水里泡了太久,白皙清瘦的手很快就冻得有些红。
还一阵阵地发热发麻。
他下意识地回想起两年前跟裴予还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似乎确实吃过裴予做给他的饭,但是并不多,因为大多数时间他们都分隔两地,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那时他还会玩笑般地说,自己在这边吃泡面糊弄一日三餐,而男朋友则要出入各色商务宴请,得带点好吃的回来。
他记得很清楚,某一次裴予忽地说,其实不跟他一起吃泡面。
对这种话,程洛当然是不信的。
离开厨房,程洛来到小太阳面前烤火,把冻僵的手放上去暖着。
一直到晚上,程洛都像被温暖热源黏住的小猫,几乎没从取暖器边离开一步。
【我今天就看看程洛啥时候从取暖器旁边离开】
【裴老师选的这东西是选进了猫猫心里了】
【崽,你靠后点,一会头发烤焦了】
【同款姿势,我现在也在烤着】
晚上八点,直播间准时休眠。
大家拆下麦,每个人的状态都顿时松弛了许多。
“希望明天节目组不要再折腾我们了。”孟浅祈祷道,“说起来,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住哪?隔壁?”
“那可不吗,那边的设备比我们齐多了,要啥有啥。”陈弥搓了搓脸,“来之前我可不知道是这样的,这节目怎么是这种主题啊?”
“我也不明白,也联系不上经纪人。”汪晨对这句话产生了共鸣,“我签合同前看到的策划案不是这样的。”
“啊……我也是。”孟浅茫然地应道,“我还以为就是这样的呢,玩得就是心跳。”
“在这还有什么好心跳的。”汪晨烦躁地吐槽,“心累都累不过来。”
他一面说着,一面看向跟所有人隔开一段距离,坐在一边的裴予。
他从伯父那里得知裴予要参加这档节目时,已经怎么都想不通他怎么会来这种糊咖都瞧不上的综艺,更不用说现在这档节目的录制环境这么差了。
而这几天,裴予完全没有体现出半点不悦,而是顺其自然地全盘接受了,永远都是那般无波无澜。
难道对这跟策划案上完全不同的内容早就得知吗?
“对了,这个给你。”常以朝伸手过来,打断了汪晨的思路。
“什么?”汪晨看见常以朝就想起昨晚那折磨人的鼾声,气不打一处来,没什么耐心地接过他递来的东西。
是一副耳塞。
“这就是我今天选的东西。”常以朝颇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戴着吧,保险一点。当然我会尽可能不打扰你。”
汪晨神色一怔。
今天扫雪的时候,常以朝就承担了大部分的工作量,所以去超市选物品的时候他主动让出了选择权,全程没参与,也没关心常以朝选了什么。
没想到放着那么多有用的东西不选,居然选了个耳塞。
“你……”汪晨捏着着小耳塞,觉得有些恨铁不成钢,哪怕选个加湿器也行呢!
这几天又是风吹,又是火烤,脸都爆皮了!
然而话到嘴边,看见常以朝那颇为期待的小眼神,又没开口说下去,只得生硬地说道:“……谢谢。”
“不谢不谢。”常以朝心中的愧疚消退许多,转而看向还在取暖器前蜷着的程洛,“要不……这小太阳今晚你们带回房吧。”
他又看向裴予:“反正也是裴老师的东西。 ”
“是啊。”孟浅打了个哈欠,“我看洛洛简直就是离不开啊。”
被烤得几乎冒热气儿的程洛一动不动,已经快睡着了。
“早点睡吧。”一直没说话的裴予淡淡说道。
他一发话,其他人也都动了起来,都想早点回床上躺着歇一歇。
并不算方便的洗漱过程结束后,三三两两都上了楼,就剩程洛磨磨唧唧地到了最后。
原因无他,水烧起来太慢了,他又实在不想用冷水,生生等到最后好容易洗漱完。
裴予往卧室走去,远远转身看见在小太阳前有些犹豫的程洛,说道:“带回去。”
程洛立即动作,把小太阳开关拔了,托起底座抱进怀里。
裴予看着他麻利的动作,沉默地转身。
明明就很想把小太阳带回卧室据为己有,却不肯主动付诸行动,非得等自己发话。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裴予凉凉地说道:“很喜欢?”
从买回来开始就恨不能抱着不撒手,差点就想跟它融为一体了。
“……”程洛顿了顿,语气平静,“还行吧。”
裴予:“……”
志气不大,口气挺大。
“你手里还拿着什么?”裴予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副护膝,“从哪来的。”
“哦这个啊,常以朝给的。”程洛解释说,“他说带了两副,本来打算给自己室友的,但是汪晨不想要,他看我怕冷就给我用了。”
裴予缄默半晌:“是吗。”
“是啊。”程洛打了个哈欠,“他人挺好。”
裴予没再接话,只是加快了步子。
抱着取暖器回到卧室,程洛拎着插座找开关,才绝望地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里的插座分布比较稀疏,自己床边就只有一个插座。
这里也没有插排,他也没有带,连床边的小夜灯也是电池的。
这就意味着,如果要用取暖器,就得把电热毯给拔掉。
程洛设想了以下这个情形,顿时浑身抖了一下。
冰凉的被窝,要靠体温去暖,这真得是冬日噩梦,光想想就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
那就只能……
程洛哀伤地看向裴予那边,他的床边也有一个插座,且没有用上。
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把取暖器放在他那边了。
裴予察觉到程洛浓重的哀伤,看他的样子,如果身后有条尾巴,估计尾巴尖都垂到地上去了。
“可以让取暖器对着你。”裴予说道,“也能起到作用。”
程洛长长叹气。
“不了,还是给你用吧,本来就是你的东西。”程洛说道,“窗边还是挺冷的,有风吧?”
裴予神色微微一顿,似没想到程洛会这么大方地割爱,半晌才道:“……不要勉强。”
“倒也没勉强。”程洛继续叹气,“主要是隔这么远,对着我也没用啊,热度传不过来。”
裴予:“……”
他眉眼敛下来:“那随你。”
程洛把取暖器抱过去,替他插上,转了转角度对着裴予的床。
走回去的路上,步子相当慢。
真是心痛。
心痛得都要滴血了。
程洛依依不舍地回到自己冷冰冰的那半边空气里。
他正准备铺床,看见床上的羊毛毯,抱了起来。
“……这个,我是现在还给你,还是回去洗过了还给你?”程洛看向裴予,略感抱歉,“不好意思,要不你今晚把箱子锁上,我就拿不到了。”
毕竟是梦游拿了人家的,不太应该。
裴予:“……”
他似乎没想到程洛会这么说,半晌才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洗过……还给我?”
这句话听在程洛耳中,感觉像个陈述句。
“对,干洗可以吗?”程洛倒不觉得奇怪,他知道裴予的洁癖有多严重。
灯光昏暗,明灭的光线下,他看不清裴予的表情,但觉得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就是不知道有什么不高兴,难道是觉得洗过了也不行?
啧,完美主义人设不改,挺难伺候。
“那……”程洛想了想,“我赔你一条新的?”
希望不会太贵。
裴予依旧不作声,神色似乎更冷了,半晌才道:“不必,并不值钱。”
“值不值钱是一回事,我该赔给你是我应该的啊。”程洛倒没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低头看向这张毯子,“这是哪个牌子的……”
裴予忽地打断他,声音低冷:“跟我算得倒是很清。”
程洛动作一顿,他正在倒弄毯子,有些没听清:“什么?”
裴予很快敛了眼中的情绪,半晌才说,“你先用,之后我安排人清洗。”
程洛没再推辞,毕竟这羊毛毯真得太暖和了,他抱着羊毛毯放回床上,发自内心地深表感谢:“谢谢。”
裴予视线淡淡地看向别处,回以同样疏离的语气:“不必。”
程洛开了会电热毯,等被窝暖和多了才钻了进去。
房间里暗下来。
这是第二个晚上跟裴予独处于同一个空间了,相对于昨晚,他觉得略微适应了一些。
最主要的是,裴予比想象中的要好说话得多,在许多时候他甚至都产生了错觉,仿佛时间又倒了回去,又回到了他刚跟裴予认识的时候。
而不是在不体面的分离过后,再次相遇。
程洛蜷起身体,毯子盖到下巴,不知是不是错觉,毯子上有一丝丝属于裴予的凛冽古龙水味道,像春日下初融的雪。
或许裴予真得不记仇了吧,他模模糊糊地想。
也不知道是不记仇,还是与自己有关的都不记得了。
.
午夜。
裴予从不安稳的浅眠中意识回笼,觉得暖和得有些不适应,额头甚至渗出一丝丝薄汗。
身后的小太阳火力开得太大了,烤得身后都有些发烫。
不用说,一定是程洛开的,选了最大档。
这么大的火力,估计也有能力穿透几米远的空气,给程洛那边带来一点热度。
他正想起身,忽地听到身后一声响动。
裴予下意识地停了动作,脊背一僵。
脚步声微微响起。
从方向上看,似乎渐渐近了。
裴予合着眼,微微抬眉,细细听着身后的动静。
这是终于忍不住了,想来偷摸把取暖器转回去吗?
难道忍着冷到了此时,都没睡着吗。
早知如此,何必睡前非要逞强。
但是听起来……这脚步声并未有刻意隐藏声音的痕迹,哪像是大半夜想趁人不备做事的架势。
脚步生渐渐来到了床边,然后停了,不再有声音。
裴予心下打了个问号,这是……
接着是仿佛有十几秒之长的沉默,久到他几乎怀疑是不是真得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四周漆黑一片,窗外冬声呜呜,倒一下子令人有些毛骨悚然起来。
他并不觉得程洛在这大冬天的有这份闲心,挨着冻对自己恶作剧。
裴予正要转身看去,忽地感觉身后的被子边缘被人一掀,寒意顿时透了进来。
而比这寒气更快的,一团柔软温暖的触感麻利又熟练地溜了进来,就像被灵活的猫咪趁机袭击,蜷缩着靠在他的背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安静了下来。
敢动吗裴老师?
接档文《豪门男友他又在装穷》见专栏~
长盛集团上下都在传,新来的研发顾问顾洇是朵教科书式的禁欲系高岭之花,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对谁都疏离又冷淡,一看就是重度情感淡漠症。
然而令顾洇痛苦的是,到了寂静夜晚又偏偏会陷入严重的肌肤饥渴。
他强忍了很多年,直到某天晚上,被早就看不惯他清高的上司和同事算计着进了酒吧,不胜酒力栽进了一个男人怀里。
然后他睡了一个许多年没经历过的黑甜一觉,醒来时看着陌生的公寓天花板和身旁八块腹肌的年轻男人,沉默了。
蔺燃打开二维码:“交个朋友?”
顾洇犹豫片刻,加上好友点开转账页面,想了想:“……市场价是多少?”
蔺燃:“?”
顾洇:“……抱歉,我不太有经验。”
意识到自己被当成某某家禽的蔺燃咬了咬后牙,勾了点笑意:“首次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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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燃惦记了一个人很久。
直到某晚在酒吧,那个一身清冷气息的男人栽进了自己怀里。
这一晚十分戏剧化,对方像一只考拉抱着自己酣睡了一夜,第二天起就莫名其妙成了自己的“客户”。
而从那时起,整个海市的资本圈都在疑惑,长盛集团根正苗红不服管的蔺大少爷怎么突然转了性,头发染黑了,机车不玩了,在派对喝着酒看了一眼手机立马就走,走前还要扯下全身的奢侈品,换一身便宜货。
——装得还怪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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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洇睡得好精神好,研究项目进展很快,收入自然也不错——大部分都被他转给了那位身世凄凉生活拮据的“陪/睡伴侣”。
项目刚宣告成功,因为不肯折腰而得罪了许多人的顾洇成了弃子,大家都在传高管们打算把他哪来的踹回哪去。
在集团新上任的总裁空降的第一天,顾洇决定主动提交辞呈。
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顾洇脚步停顿,看着宽大冰凉的办公桌后的新任年轻总裁。
第一反应,原来这人穿上衣服是这样的。
第二反应,装穷装了一年,算不算欺诈??
蔺燃走近,把辞呈退还给他:
“集团不能没有顾博士。”
辞呈的空白处写上了某栋别墅的地址和大门密码:
“而且我也不能没有顾金主。”
#还敢提金主这两个字?#
#绿茶攻的威力招架不住#
白切黑绿茶攻×厌世清冷美人受,年下,工具人转正
1.1v1双初恋,别问为什么总之就是
2.攻是蓄谋已久,受是日久生情(?)
3.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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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钻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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