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霜跑到门口又往回再次确认藏好小狐狸。
“元霜,你再不开门我可就硬闯了,我到要看看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连我也要瞒着。”
“我只数五秒钟。”
“五,四,三,二——”
元霜一听到这倒计时,脑子里什么都想不了了,立马拔腿就往门口跑去。
终于在数到最后一声的时候开了门,打开门后元霜朝仰微高兴地笑道:“仰微,你来啦。”
元霜的眉眼弯弯,脸蛋白里透红,一股轻松愉快的气息扑面而来。
“哼。”
仰微本来是双手交叉放于胸前背对着她,看了她一眼便也败下阵来。
她用手指狠狠点了一下元霜的额头道:“明天半年一度的比试正式开始了,我来是想找你一起去浮云殿抽签,你抽了吗?”
她一把将仰微搂过来,撒娇道:"当然没有,我正准备去找你呢,咱们真是心有灵犀。"
一日后。
在浮云殿的大门口,都有人陆陆续续地进出。
跟之前相比,大家之间仿佛多了一股微妙的气氛。
突然有人在殿门前开口嘲讽道:“比试之前要是能直接把一些废物提前筛掉就好了,不然耽误的还是大家的时间。”
“就是,不如提前组织那些废物,选出废物当中的第一名再来跟我比好了。”
看见他们几个,周围的人瞬间不敢再上前,皆噤声看戏。
元霜刚准备跨过门槛,身前便被一把未出鞘的剑拦住了去路。
“你说呢?元霜师妹?”
原来是指桑骂槐,冲着她来的。
邱亮挑了挑眉,表情十分欠揍,将元霜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又发出一声轻嗤。
元霜看了一眼横在身前的剑,勾起嘴角向那人看去,用非常恭敬的语气附和道:“就是啊,反正大家都是陪跑,干嘛来这么多次。”
“你——”
“和废物第一名比,多没面子啊。”
元霜拍了拍自己的脸讽刺道。
“元霜,你给我等着——”
趁着他恼羞成怒,元霜转回身抬手将他的剑往前推去,拉起仰微的手快速往里而去。
而身后的邱亮因为太过冲动反而被他的同行小弟拉扯住,不准他惹出更大的事情来。
一边走一边向后招手:“我们先进去了,大哥你们慢慢来。”
只听得身后传来兵器撞击地面发出的撞击声。
同往前一样,在比试场地的中心搭建了一个大圆台,入口处的木架上挂着大家的姓名牌,两两一组,输掉的人的名牌就会被撤下。
在最上边的一组是萧灵和柳自秋,一阵微风拂过,木牌被吹得轻晃起来。
仰微找寻着元霜的木牌,她的视线落在了最下边一排,上面清楚地刻着两人的名字。
邱亮对战元霜。
这下完了。
“你怎么和这个人比试啊?”
仰微吓得一激灵,抓住元霜的衣袖,示意她接下来大事不妙。
这邱亮平时爱找茬,拉帮结派还收小弟,这时间精力全都花在这些事情上去了,哪里还有空修炼,提高自己的法力。
元霜觉得他和她半斤八两。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元霜从斜挎包里掏出一颗糖,包开糖纸后塞进仰微的嘴里,自己也来了一颗。
“你现在还有心思吃糖?”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阳光和煦,选手们纷纷上场开始比赛,耳畔是大家的欢呼声。
元霜站在后边儿,场面被他们遮得严严实实的,费老大劲才能踮起脚窥见一点里面的状况。
此时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她身后,有一个少年郎倚着树,打趣儿似的瞧着她,他的面目冷峻,望向她的眉眼中却是充满温柔。
“接下来是邱亮对战元霜。请两位上台准备。”
元霜听见后,便瞧见邱亮的狐朋狗友正对着她做鬼脸,面目狰狞,不禁细看。
虽然说仰微也觉得这邱亮看起来不像是很有实力的模样,但还是为元霜捏了一把汗。
“元霜,我相信你。”
元霜微笑着回应仰微后便施法从乾坤袋里拿出了她的武器,唤作“芙蓉”,外形如一把琵琶,使用起来轻巧方便,即使小小的音律也会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她和邱亮一左一右站在台上,相互朝对方鞠躬表示尊敬,谁的脚率先离开比试台就算作淘汰。
凌冽的剑光直直朝元霜袭来,只见她微微侧身,那剑光便与她擦身而过。
她稳住身,白皙的手指刚抚过琴弦,对面砰的一声响。
等等。
她还没发力,邱亮如何就倒下了?
“此局胜负已分,元霜胜!”
元霜缓过神来,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胜出了。
仰微在台下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为她欢呼呐喊,元霜心中莫名有些忐忑,她这傻丫头莫不是真以为自己这么厉害吧。
她走下台为后一轮的选手留出位置,向扫视了一圈,从刚刚到现在她总觉得有人在暗中关注她。
虽说这种我明敌暗的状况她真的非常讨厌,但好歹对方是在帮她,至少不是敌人。
元霜一副痴汉的模样,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有贵人相助。”
那个男子身着白衣身姿挺拔,头发高高束起随风飘扬,英俊的脸庞引人无限遐想。
她刚对仰微说:“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下一秒元霜转过头刚打算追过去,可是那个地方早就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那人的踪影。
元霜望着那处,大家的欢呼声变得越来越模糊,她的思绪渐渐飞离了这次比试,曾经也有一个人,在毫不相识的情况下帮助了她。
那是在清禾村被屠的一个月后,元霜跟着幸存下来的人一起逃亡。
可是有谁会喜欢这样一群犹如孤魂野鬼的难民玷污他们的地盘。
连着赶了许多天路,鞋走破了,衣服脏了,这些她全都不在意。
饿得极了,她就守在包子摊前,只要有客人的包子掉在地上,她便好马上捡起来吃,这样才能熬过饥饿。
可是对这包子虎视眈眈的何止只有她一人,放眼望去,周围全是挨饿受冻的可怜之人。
为了抢到它,元霜冲得最快,捡起来后不顾肮脏立马大大地咬了一口。
因为下一秒这个包子就在那群饿狼手里了。
“你非要和我们抢东西是吗?”
他抄起防身的木棍就使劲地往元霜身上挥起来。
“我让你吃,让你吃。”
他一边骂她一边用脚狠狠地在她身上踩着。
元霜觉得身上好痛好痛,衣服被撕裂开许多口子,肌肤上满是伤,鲜血混着泥土让伤口更加疼痛,可是她一声也没有叫出来。
等到那人打尽兴了,她也就解脱了,留她一人倒在街上自生自灭。
像他们这样的人,是没有人在意的,就连看到一眼都避若蛇蝎,唯恐脏了他们圣洁的眼。
忽而面颊一凉,她伸手抚过,原是雨水滴落,她苦笑一声,感叹命运无常。
从前她是家里备受宠爱的孩子。
阿爹阿娘会给她买来所有她喜欢的东西。
“霜儿,你看娘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那天阿娘将双手藏于身后,笑着要她猜是何物。
“冰糖葫芦!”
阿娘故作惊讶,摸摸她的头将糖葫芦递给她道:“我们霜儿真是聪慧!”
元霜含住一个半个糖葫芦,气鼓鼓地朝阿爹抱怨道:“爹!你看娘,明明就是我叫阿娘买的冰糖葫芦,到头来还要叫我来猜。”
“哈哈哈。”
阿爹看着她们娘俩幸福地笑起来。
可是老天给她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一夜之间她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带走她所有的幸福,她们究竟是做错了什么?
雨下得越发地大了,啪嗒啪嗒地打在她的全身,好像无数根针刺痛着她,血液顺着雨水流淌而下,染红了周身一大片地方。
好累。
阿爹,阿娘。
是不是闭上眼睛就能再见到你们了。
她这样祈愿着。
忽而天上的雨停了,她感觉有人给她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被子,温暖至极。
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也许她是已经到另外一个世界了。
耳畔传来啪的一声响,接着有人在说话。
“我家公子赏你的,一定要活下去。”
什么赏她的,可是她的眼皮好重,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尝试睁开眼却睁不开。
见她还有一口气,那位公子的侍从便朝马车里的人点了点头。
“回来。”
车内之人说话的尾音微扬,带着冰雾般的凉意,有着一股易碎的美感。
什么?
竟然有人还在意她的生死。
竟然还有人很想让她活下去。
元霜拼尽全力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来,想要看看那个人究竟是谁。
眼前是一辆奢华至极的马车,她睁眼的一刹那那人刚好将探出的头伸回马车。
好在窗帷还未落下,马车上那位公子的左耳之后有一颗痣。
元霜瞬间清醒过来,她迅速将钱袋揣入衣襟里,攥紧了这温暖衣服的一角。
只要上天给她活下去的机会,她就一定要手刃仇人,为所有无辜枉死的冤魂报仇雪恨。
当然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是找到当年的恩人,报答他。
只是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他耳后的痣,回想当年见到他的情形,他必然身份尊贵。
所以方才帮她的那位,是否有可能就是他呢?
如果能看一下他的耳后便好了。
可是他早就消失离开,她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他呢?
或者她又该如何找到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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