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妈看到自己亲家母,也就是慌了一瞬,然后又虚张声势的挺了挺腰,没后上前去,而是站在原地对着亲家母皮笑肉不笑的问:“今天刮的什么风,咋亲家母还有时间过来,没上班吗?”
赵美芳她妈死死的盯着赵大妈,像是想要透过赵大妈的身体,看到被她藏到身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自己的女儿嫁到这家到底天天被人强迫着吃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见亲家母一直盯着自己,眼神凶狠,赵大妈刚才鼓起来的勇气瞬间被戳破,不自在的看了一眼还站在院子里等自己结账的女人。
“那个,大嫂子啊,你看我这儿还有点事儿,要不我一会儿忙完了把钱给你送过去?”
那女人还想看一场好戏呢,听到赵大妈这样说也不好再赖在这里,只好撇撇嘴,“那你尽快给我送来啊,我可是等着用钱呢,还有装东西的布袋子也还给我。”
赵大妈赶紧点点头,“放心吧,我这边完事儿了,就第一时间给你把钱和袋子都送过去。”
女人听到赵大妈的保证,也就直接转身往院子门口走,结果走到门口,刚要跟赵美芳她妈错身而过时,赵美芳她妈挪动脚步,挡在女人的面前。
看着赵大妈的眼神转而投到了女人的身上,盯着女人的脸,赵美芳她妈冷声问:“你卖给她啥了?”
女人看着赵美芳她妈,虽然不认识,但是刚才听到赵大妈招呼她的声音也知道这人的身份,这不是祸害人家女儿,还被人家堵到现场嘛。
虽然自己就是一个卖东西的,具体是谁喝那些东西,跟自己没关系,但是看这人现在的脸色,搞不好自己还会被揍一顿。
女人呵呵一笑:“没啥,没啥,就是一点土特产,那啥,我家里还有点儿事,我就先走了啊。”
说完,不管其他人啥反应,女人直接绕开赵美芳她妈,快步走了。
赵美芳她妈也不想跟这个女人过多纠缠。
这会儿就剩下赵大妈和赵美芳她妈,赵大妈手里还攥着东西呢,虽然让赵美芳喝这些东西是因为赵美芳不能生,老赵家不能因为赵美芳断子绝孙啊。
但是毕竟是让人家闺女受罪,赵大妈对着自己的亲家母本来就有点犯怵,别看赵美芳就是一个供销社卖东西的,但是人家家里可不得了,她爸是供销社主任,她妈是机械厂工会主任。
对于两代人都在机械厂讨生活的赵家,对工会主任还是比较敬畏的。
当年要不是自己儿子赵物资凑巧遇见赵美芳她妈晕倒在路上,当了一回雷锋,把她送到医院里,被赵美芳她妈看上眼。
后来对赵美芳也是百依百顺,换得赵美芳的芳心,赵主任家的女婿是咋也不可能轮到自己儿子。
所以这会儿别看这亲家母只是盯着看,啥话都没说,但是赵大妈还是想立刻逃离这里。
就看到赵大妈勉强勾了勾唇角,脚向着身后屋子的方向转动,一边动作,一边对着赵美芳她妈说:“那啥,亲家母你先进来找地方坐啊,我,我先回屋把东西放下。”
说完就已经转身向着屋里快步走,但是她的速度到底不如赵美芳她妈的速度,还没等她走进客厅,赵美芳她妈已经大步跨进来,飞快的上前抢过赵大妈手上的东西。
低头看去,是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罐头瓶子,不知道是不是罐头瓶子的盖子没有拧紧,被赵美芳她妈抢夺过去,里面的东西受到震荡撒了一些出来,渗透了外面的布袋子。
黄底碎花的袋子上面瞬间氤氲着一片片红色的血迹,空气里也隐隐传出淡淡的铁锈味和动物身上的腥臭。
看着自己刚抢到手的东西,赵美芳她妈眼睛瞬间睁大,手紧紧的捏住布袋子的提手,抬头看向赵大妈。
赵大妈看到东西撒了,好一阵心疼,等发现亲家母这会儿的状态,心里一突,刚想找个借口,就听到亲家母说:“这是土特产?”
赵大妈眼珠子一转,赶紧使劲点点头:“对,是土特产,就是一点猪血,呵呵,一会儿亲家母留下来吃饭啊。”
赵美芳她妈突然激动起来,对着赵大妈大声吼道:“你骗鬼呢,猪血不到一分钟就凝固了,这东西现在还没凝固,你跟我说是猪血?”
赵大妈肩膀瑟缩了一下,低着头看着布袋子上面的血迹又多了,又是心疼,又是不知所措。
看着赵大妈现在还一脸心疼的样子,赵美芳她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是给美芳喝的?”
赵大妈不敢承认。
“说话啊,你哑巴了?”
被亲家母这样吼,本来潜意识里就觉得自己没错的赵大妈心里也不服气了,深吸一口气,直接就对着赵美芳她妈吼回去:“说就说,我还怕你啊,你把一个不下蛋的女儿嫁到我们家,是不是就是看着我们好欺负。
她嫁进来几年了,别说孙子了,孙女也没给我生一个,我们老赵家不能因为她断子绝孙吧,我没嫌弃她,天天在家里想办法,就是想让她早点怀上一个,怎么了,我有啥错?”
听着赵大妈的话,赵美芳她妈气的浑身颤抖,这个老巫婆子,自己的女儿从小身体就健康,身上来事儿都从来不会肚子疼,也不会延期啥的,咋可能生不了。
看着赵大妈还一脸趾高气昂的样子,赵美芳她妈气的直接将手上的布袋子扔出去,掉在地上的罐头瓶子立刻就碎了,里面的腥臭味随之扩散出来,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东西,就这一瓶,让整个院子里都是一股难闻的味道。
趴在墙头上看热闹的李桂芳也捂住了鼻子。
看着自己花了大价钱弄来的东西就这么没了,赵大妈大叫一声,此时也顾不上对这个主任亲家母的敬畏了,直接就要上手打人。
别看赵美芳她妈天天坐办公室,但是体格子也是不小,直接截住赵大妈的手,把她推搡到背后的门框上。
赵大妈的后背大力装上门框,疼的抽气,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又被自己的亲家母揪住头发,强迫的抬起脸。
赵美芳她妈看着眼前这个天天在家就知道作贱自己女儿的贱/人,恨不得掐死她,但是她活生生忍住了,这种人才不值得自己动手。
深吸一口气,赵美芳她妈对着面前的老脸咬牙切齿的说:“他们两人没孩子,可不一定是我女儿的问题,我会带我女儿去检查,你最好期望你没把她身体整坏,她要是真因为你坏了身子,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来这世上一遭。”
说完,赵美芳她妈就转身提起刚才被她扔在地上的篮子,三步作两步地走出了赵家大院。
留下赵大妈靠在门框上大口喘气,一边按着自己的胸口,一边盯着赵美芳她妈的背影,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紧张,她沿着背后的门框缓缓的滑下,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桂芳看着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不知道在想啥的赵大妈,撇撇嘴,等着吧,今天这场只是开胃小菜,等到后面赵美芳她娘家人真的追究起来的时候,那才是你真正要担惊受怕的时候,现在还早着呢。
没啥可看了,李桂芳也跳下石墩子,拍拍手心里刚才在围墙上蹭到的灰,扭身回到客厅继续研究自己的布头。
看着刚才自己画好的十来副花样子,李桂芳选择了一个样式相对比较简单的拿在手上琢磨,打算自己先在家试着做做,等陈籽回来再一起研究研究。
说干就干,李桂芳选择了那堆蓝色的布头,里面有颜色稍浅的天蓝色,也有深一点的藏青色。
李桂芳拿了一个比较大的天蓝色布头,这个布头形状不规则,但是对半裁了,裁剪裁剪,够做两个枕巾。
李桂芳拿着针线、剪子之类的工具,带上布就一头扎进了顾森的屋子。
没办法,虽然进儿子和儿媳妇房间不太好,谁叫缝纫机是放在这个屋里的呢,而且早上陈籽走的时候也告诉她可以进来。
随着“咔擦咔擦”剪布料的声音、“嘟嘟嘟嘟”缝纫机运转的声音不断响起,最后停下,李桂芳终于完成了一对枕巾的初步制作。
蓝底的枕巾四周,李桂芳不仅仅锁了边,还做了一圈流苏,本来单调的枕巾看上去别致多了,就是枕巾上面有点空,这地方是李桂芳专门留下来的。
家里没有绣花机,现在的缝纫机也不是缝纫绣花一体机,所以她没办法做到绣花机械化。
但是好在她上辈子在老年培训班里学过一段时间的绣花,不精,只是知道一点皮毛。
如果没记错的话,儿媳妇陈籽对于绣花是非常精通的,她一手漂亮的绣活儿放在现在已经不常见了。
当然不是说她绣的有多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是这个年代不允许这些东西出现,这些都被定义为资本的糟粕。
所以很多人就算是会,也不会让别人知道,否则被人举报,会被人拉到广场上批/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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