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沂两国战事不断,没少这老狐狸在瑾国皇帝耳边说些谗言倭语。
“阿父哪里话,阿父事物繁忙,本就无暇顾及家中事务,且不说阿母每月都定时予我银钱,阿母也不曾少予我吃穿,这又谈何不管不顾呢。”
昧着良心说话,祈夜容都怕遭雷劈。
“我自是不怨恨阿父的,如今,阿母也允许我回来,亦允许我进宫贺寿,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便也是让阿容重新自立于这世上,阿容岂有怨恨之理。”
“让你进宫?”祁夜雷进忽地朝她走近一步。
“嗯。”祈夜容点头,“那日楚平王爷亲自应允,阿母也知晓,所以便也允我与妹妹一同进宫去。”
“楚平王爷?”
难怪那日圣上问他两个女儿的事情,他也是因为这个才匆忙赶回,其中竟有魏长引的事。
“怎么了,阿父?有何不妥?”
祁夜雷进只觉自己过于激动,便笑了笑,道,“你阿母说的没错,既已病好,已无大碍,自然是要带你出去走上一走,恰逢进宫贺寿,顺便也好好让滢儿教你一些规矩。”
“阿父既也同意,便好。阿容自当不会丢了家中脸面,定会好好学规矩。”
“你不怨恨阿父,阿父便也放心了,如今既回来了,过往十几年阿父不曾予你的,往后阿父定也一一补偿给阿容。”
“嗯。”
老狐狸。
装腔作势。
是夜。
祈夜容在浴桶中坐着,热烟腾腾,现在的她最为轻松,今日的谈话和家宴耗费了祈夜容的精力,都是演的毫无感情。
倒是让她想起了她的阿父赵昃了。
赵昃在前年与边关守城身死,已是许久,都未曾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只是今夜,难免多一场戏,她倒是想去看看了。
不过刚吃完饭,难云仙还在教祈夜滢处理家中事务,而祁夜雷进倒是不知何时早已站在了门口。
“阿父。”祈夜滢立马起身行礼。
“滢儿不必多礼。”他走过去,看了一眼那桌上的书牍,“夜已深,滢儿先行回去歇着吧,我有些事需要跟你阿母商议。”
祈夜滢只怯怯地看着难云仙,只得难云仙点了点头,她才离开。
那门不过刚关上,难云仙边开始收拾书牍边开口道,“若是丞相想问你那好女儿之事,你大可亲自前去问问她,不需要来多此一举。”
“你为何应允带她进宫?”祁夜雷进的态度一改方才慈善,语气傲慢,充斥着质问与怀疑。
“你莫要用这般语气同我说话。”难云仙用力将手中书牍砸在桌上,语气愤懑的对他说道,“你不先问问你女儿何时病好,不问问滢儿与府中之事,倒先来质问我为何允她进宫?”
“你瞧瞧你说的,府中事务尚来都由你来打理,更何况滢儿,我又有何不放心。”
“也是。”难云仙冷笑一声,“那祈夜容毕竟是你扔到那荒院中的,如今侥幸不死,还长得与那人相似,你当然在意了。”
“云仙!”
许是难云仙这番话压到了他心中的那根刺,险些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但很快又被他咽回肚子里,祁夜雷进敛了敛自己的情绪,缓和道,
“是我出言不逊,云仙你莫要生气,只是那日陛下亲自问我大女儿的病是否好了,原以为是你同阿父讲去,可今日阿容与我说了我才得知是与那魏长引有关,所以我这才来问问你。”
“原来你也知道,若无那楚平王得知你女儿之事,我又如何会同意带她进宫去,再且说,她进宫贺寿,去了便去了,你这是做何反应?”难云仙只睨着他,“还是说,你不同意?”
见祁夜雷进不语,难云仙只又冷笑一声,“若你提前几日回来,事情还有婉转的余地,可如今,木已成舟,你莫要来问我,要问,便去那楚平王府问个清楚。”
说完,她将那书牍收拾好便站起身往外走去,刚到门口,她便又开口提醒道,“家主莫忘了,那祈夜容是你的女儿,不是我的!”
只听到门被拉开,脚步远去的声音,祁夜雷进这才慢慢转身,目光凝重的落在她离去的方向。
此时的屋顶上,祈夜容正悠哉悠哉的坐在上边,看着难云仙离去的背影,回想方才这二人所说的话。
难云仙说的没错,不过是进宫贺寿,这祁夜雷进竟不同意她进宫去,甚至还来质问她。
但她更没想到的是,这难云仙不是她亲母,可祁夜雷进竟是她亲父,原以为被这家忍嫌弃不养的原因可能是捡回来的女儿,不曾想竟真的与这祈夜雷进有血缘关系,可阿绿说过,这祁夜雷进只娶了难云仙这一个新妇,无二房三房,更别说难云仙是正妻。
难不成,这祈夜容的身世另有隐情?甚至可以威胁到祁夜雷进在朝堂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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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进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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