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许诺的让自己回申城已经过去了一个礼拜。
这一个礼拜的时间里,丽寺未在卢翀面前露过面。
卢翀到处找不到丽寺的身影,她很想问一下,【过几天】是过几天?这几天院子外只偶尔有匆匆走过的保镖,再没有见其他人。
卢翀在小院门口倚墙守着,只等保镖经过,她快步上前去将人拦住。
“九条丽寺在哪里?”
保镖看着她,虽然没有正式打过照面,但周围的人都知道这个院子里住的人是谁。
丽寺最近都没有出门,一直在社里处理事务,卢翀一向都和她在一起,很少分开,怎么会突然问保镖这个问题。
“我找她。”
卢翀有些尴尬,不知道是他听不懂还是说卢翀表达不明白,两个人都沉默了。
保镖不太想理她,但是见平日里九条丽寺对卢翀很是爱护,抬脚回望,点了一下头,示意卢翀跟着自己走。
卢翀也明白他的意思,随着保镖来到丽寺的另一处院子。
这个院子明显比其他院子都要小且更加简陋,只有花白的矮墙,进了小院,走过木廊,再进到内室,保镖停下了脚步。
“老大就在里面。”保镖站在门口,转过身来看着卢翀。
“原来你会说中文啊!”
卢翀没忍住要翻白眼。亏自己刚才还在想着是不是保镖是日本人不会说中文的缘故,所以才几乎没有听见他说话,原来只是不太想跟自己说,卢翀没再理会,上前去推开门。
房间里有些空,只一张屏风三米长挡在了房中央,看不清屏风后面有什么入眼再无其他摆设;卢翀在门口站了几秒,没有听到房间内有其他声音,抬脚走进去,绕开了屏风,一眼便看见了屏风后一张婴儿床。
婴儿床床架是由铁栏杆围焊起来,底下由铁架支撑,床的两头安装了滑轮,大约一米二三的样子,用手一推就晃动起来。
丽寺蜷着身体,屈腿睡在里面。
床那么小,她一米七多的身高就这样蜷缩在小小的摇床之中,按道理来说,这副画面应该是有些滑稽;但不知道为什么,卢翀心中只觉得心疼。
婴儿摇床这种物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且不说丽寺睡在其中的举动,此刻她侧着脸,眼窝处蓄着水,分明就是哭过。
这是十分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醒醒,你怎么了?”,卢翀伸手晃了晃她的手臂:“你怎么睡在这里?还哭成这个样子?”
丽寺恍如神走,眼中茫然,缓缓扑朔着睫毛,慢悠悠坐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正是卢翀,声音还带着一些沙哑:“......你怎么来了?”
揉眼动作粗糙,这样对眼睛不好,卢翀握住丽寺手腕:“保镖说你最近都在这里,你一直在这里睡觉吗?我一直都没有见到你,还以为......”
丽寺眨巴着眼看着她,眼底还带着几分疲懒,双手撑在床板,屈膝坐在摇床上一副蔫蔫的模样。
卢翀朝她伸手:“要不还是先出来吧,坐在里面怪难受的。”
丽寺不以为然,低头自嘲般笑了下:“很奇怪吧!被你看见了。”
自己无意之间的举动窥探了别人的**,卢翀见她这个反应反而有些担心对方会误解自己对她的看法,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我只是......大概是有些好奇,你会这样的原因。”,卢翀解释道:“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还真是有些意外。”
卢翀并不觉得丽寺的行为怪异或是带上有色眼镜看她,她绝对理解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部分不对外公开的内容。
“正如你所说的,没有办法想象这苦痛的生活没有一只抓住自己的手;对我而言,你已经成为那只抓住我的手......”丽寺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让她真真切切感受自己脸上的温度:“你可能不太理解,你是第一个待在我身边这么久的人,也是第一个和我说了这么多话的人。“丽寺想到这,轻晃了脑袋:“更是我第一个想要留在身边的人。现在你要离开了,我没有办法不伤心。”
卢翀听着她的话,脸上微微晕起红色,心跳突突不停加快了节奏。
这跟告白有什么区别?
卢翀没想到丽寺心里是这样想的,这跟自己以为的差距有点大了。
丽寺话毕,看她红了脸,又仿佛故意撩拨一般,握住她的手,将手指送进嘴里,灵活的舌头绕着手指打转,仿佛挑逗指尖一般,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卢翀的脸上半分,自然也将她羞涩的表现看在眼里。
直至卢翀眉头蹙了一下,紧接着又快速松开,丽寺感觉她应该摸到了那个缺口,于是将她的手指吐出来。
“感觉到了吗?......我缺失的那个部分。”
“怎么会?”
丽寺对她的问题,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双手抱住膝盖,头枕在卢翀的手掌:“我心里是希望你把这个部分补上的。”
卢翀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很意外,不知道丽寺经历了什么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但是她肯定了一点,她的心里对丽寺产生了怜惜之情,这是两个人的第一步;她可能没有办法摆脱九条丽寺这个人了。
明天就要送卢翀回国。
夜晚,丽寺就坐在院子里平时卢翀晒太阳的那张椅子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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