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这就被放出来了，施贵人说的这话，让牧飘飘有种自己仿佛是刚从大牢中被放出来的感觉。

在场还有燕妃和梅妃在，又是皇后娘娘宫中，牧飘飘哪怕是不高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对着施贵人笑。

“多谢姐姐关心。”说完，她把手放到身前，理了理裙子，没有再说话。

她冷淡的反应，可把施贵人气得不轻。站起身正欲发火，皇后娘娘在宫女的搀扶下，从后面走了出来。

之前牧飘飘只在原主的记忆中见过皇后，这还是第一次见本尊，三个月前的赏花宴皇后似乎是陪着太后出宫礼佛，并没有出席。她也没看到。

看见皇后娘娘的瞬间，牧飘飘深切清楚了什么叫做气质。眼前这位就是高贵气质的代言人。

皇后娘娘并非容貌倾城，光看脸的话只称得上是小家碧玉，但是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种贵气，却让人挪不开眼。

牧飘飘很快回过神来，站起身朝皇后请安。

皇后对于牧飘飘是有些陌生的，她性格随和，可能十天半个月才会让众妃嫔来请安一次。再加上牧飘飘入宫不久，还未得恩宠。她便将这个人给忘了大半。

虽是对脸陌生，但对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一月前因为贵妃的事情，宫中流言四起。皇上也不知是中了邪还是怎么。明知牧常在正在禁足，还是去了咸福宫。

看牧飘飘的相貌的确不错，和刚入宫的时候相比明艳许多，但只是如此。

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牧飘飘，皇后坐在主位上，笑意吟吟开口：“牧常在刚解了禁足，想必也憋坏了。今日趁着各宫姐妹都在，可以好好说说话了。快快坐下。”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牧飘飘重新坐下。说实话和一群自己根本不熟的人，没什么可说的。牧飘飘虽是很擅长没话找话，但在场的几个人，都不是那么容易说话的人。

她被憋得难受，只好一个劲的喝茶，一杯茶快喝到底，陆陆续续各个宫的嫔妃都来了。

别看皇上登基不过三年，这后宫却当真是充盈。光是今天来向皇后请安的，牧飘飘粗略数了数，就有差不多快三十人。再加上那些告假的，生病的。加一起赶上一个班的人那么多。

思及此牧飘飘无声叹气，谁让在这么多人里面，她是位分最低的。在后宫这些嫔妃当中，只有皇后和贵妃二人，是皇上还未登基时就伴随左右的。

至于燕妃梅妃柔嫔这种正得宠的，是皇上刚登基之时被选进宫的。最后一批则是这三年后，因为选秀入宫的牧飘飘等人。

身为食物链的最低端，牧飘飘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坐在靠门的位置，秋日的冷风直往她身上吹，冻得她快缩到椅子里。

皇后端庄的坐在主位，左右两边最近的位置坐着的是梅妃和燕妃，在下面的是嫔位，然后是贵人，最后才是常在。

女人多了的地方，肯定少不了叽叽喳喳。皇后娘娘让大家都随意点，这下一群人就开始聊开了。

牧飘飘对面和右手边坐着的都是她不认识的嫔妃，印象当中好像也是和她一同入宫的，常在位分，却是侍了寝的。

周围人都在说话，她就像是被孤立了一样，被冷风吹的瑟瑟发抖。右边不知道叫什么的常在，时不时斜眼看牧飘飘。犹豫了好半天，将头伸过来。

“牧常在......”

牧飘飘偏头看她，这位不知名的常在长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皮肤白中透粉，很是秀美。对于可爱的东西牧飘飘向来是喜欢的。

“你是......？”

“牧常在唤我钱常在就好了。我比你年长一岁，你若是愿意，叫我姐姐也可以。”

钱常在，钱常在？牧飘飘心里越念越觉得这名字妙啊。谁不希望钱常在，谁不喜欢钱常在。不过天天叫钱常在还有些怪怪的，她扬起一个笑容，亲切道：“那我便喊你钱姐姐吧。”

钱常在看上去在这个宫中也没什么人搭理，和她同病相怜。两个人挤在最角落本只是为了化解尴尬聊上几句，却未想到这越聊越投机。

“妹妹有所不知，皇上自从四个月前召见过我一次，就再也没有过了。”钱常在叹了口气，似是提及伤心处，又是在这宫中孤独无依，索性凑到牧飘飘耳边小声道：“而且皇上只是召见我并未宠幸。”

听到这儿，牧飘飘瞪大眼，下意识的朝着在场这些满面笑容的嫔妃各个看去。一个大胆的猜测油然而生。

为何皇上成亲四年，登基三年都还没有子嗣，难不成是自己不能人道？一个不能人道的皇帝又何谈子嗣。

这种十分私密的事情，也就钱常在单纯到可怕能够告诉她，其他的妃子都是老油条，还能说这个？表面上看起来一团和气的妃嫔，时机都争着抢着想要第一个获得宠幸。

这时的牧飘飘看向其他妃嫔的眼神都变了。这一个个貌美如天仙般的姑娘们，那皇帝也真能做到心如止水。

不过转念一想，以狗皇帝那喜怒无常的性格来说也正常。一个好感度都能上上下下。最后也只堪堪维持在了二这么一个尴尬的数字上。

和牧飘飘聊了些私密事，钱常在心情好了不少，更是约着牧飘飘一会儿去她宫中吃点心。

在这宫中拥有了第一位小姐妹的牧飘飘自然是乐得欢喜。约莫时候差不多了，皇后遣散了众人。只留下燕妃一人。

离开皇后宫中，钱常在亲密的挽起牧飘飘胳膊。她住在离咸福宫稍远一些的储秀宫。储秀宫的主位娘娘正是牧飘飘的老熟人，她那个便宜姐姐。

一听柔嫔二字，牧飘飘突然有点儿不想和钱常在一同去了。方才并未见到柔嫔，也不知道她这姐姐是怎么回事。

柔嫔平时甚少和比自己位分低的人说话，哪怕是和钱常在一宫居住，钱常在都没怎么见过柔嫔，更不知道牧常在居然是柔嫔的妹妹。

关于这个牧飘飘倒也想到了，以柔嫔今时今日的地位，怎会主动去说和牧飘飘的关系，也就燕妃这种热衷于争宠的，才会把自己情敌的家事全部调查清楚。

“飘飘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才多大的功夫，钱常在已经亲密到直呼牧飘飘其名。

牧飘飘也没在意，强扯出一个笑来：“我和我姐姐关系一般。在这宫中我只当她是柔嫔娘娘。”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钱常在在家中也和几个姊妹有矛盾。姑娘家本就心思细腻，一点小事都容易计较，更何况还是姐妹两个嫁了同一个男人。

牧飘飘也不祈祷和这便宜姐姐多么姐妹情深，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两人一路说笑，注意到时已经到了储秀宫。要不说这冤家路窄。反正柔嫔在宫中装不认识牧飘飘，牧飘飘也同样不想多生事端。只打算去钱常在的偏殿坐一坐便走。

可这刚踏进储秀宫门槛，正好撞见柔嫔。柔嫔被一个宫女搀扶着从寝殿走出来。一张娇美动人的面庞如今显得有些苍白。未施粉黛，一头黑发垂落至肩头。披着厚披风，仔细看那披风和牧飘飘身上这件一模一样。都是入宫以后，家中人送来的。

两人目光撞上，皆是一愣。柔嫔旁边的宫女是从牧府带来的，自是一眼认出了牧飘飘，又看到牧飘飘旁边的钱常在，表情一时间变了又变。

既然正好碰见，牧飘飘肯定不能装没看见，这若是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

“钱姐姐，你先回去等我，我和柔嫔娘娘说两句话。”

钱常在也不是傻子，自是感受到了如今这尴尬的气氛，低声嘱咐了牧飘飘两句，便先带着贴身宫女回了自己的偏殿。

牧飘飘很擅长观察别人，自是一眼就看出柔嫔是生病了。和三个月前见到时相比，柔嫔瘦了一圈。怪不得方才都没去向皇后请安。

柔嫔本想出来站门口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既事看到了牧飘飘也不能当没看见。咳嗽两声朝牧飘飘挥手，两人皆不说话一同进了屋。

要不说这位分不同，差距大呢。牧飘飘自认自己的咸福宫小是小了点，但该有的也都有。直到看到了柔嫔这儿，才知道什么叫做财大气粗。

屋里随便摆着的一个瓷瓶，都是品质上佳。

“你瞎看什么呢，还不赶紧坐下。”

柔嫔见牧飘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咳嗽了两声，不满皱眉。

牧飘飘在她对面坐下，对于一个病人她理所应当关心一下。

“姐姐，你生病了吗。”

她这话一说，柔嫔没好气瞪了她一眼，白眼快翻到天上。语气不耐道：“你看我像是没病？”

“我就是关心你一下。”牧飘飘也不生气。她倒是挺喜欢牧雪雪这种性格。有什么便说。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藏着掖着。

看她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柔嫔有些来气，忆起小的时候，牧飘飘天天跟她屁股后面“姐姐，姐姐”的喊。这会儿却成了这幅样子。

“你个没良心的兔崽子，你姐姐病了都不知道过来看看。”

牧飘飘：我仿佛知道了一些真相。

皇上：不，你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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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