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观主急得连声音都不夹了,粗着嗓子赤白着脸道:“蒋公子,是这些道童不懂事,惊扰了您,这些不过是本观的私产,只是这小小道童手脚不干净,待会儿就叫人好好的教训一下她,就不脏了您的眼了。”说着,就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宝物。
李四道:“对对对,是你的私产,连同这整座道观,全然都是你的。”蒋公子神色晦暗不明,李四不等他反应,叫嚷道:
“我带来的东西,全然都被她给搜刮去了。整个道观谁人不知是莫氏的私产。”
李鸢乘拦着她的道童一个不注意,反从她□□扭过去了,看的人家目瞪口呆。她边跑边乘乱砸了屋子里面的摆设,还顺手踩了她们几脚,撒泼道:“我刚刚还听他们说,要乘公子你不备,下个药直接把姑娘打包送过来,让您们做亲家,带上昭华台呢!”
阿兔倒吸一口冷气,心道这人怕不是疯了,敢算计到他们头上来。蒋氏无怜,此番正是回京认祖归宗。他可知道,他家公子平生最厌他人算计自己,尤其是这种强买强卖的将女儿送给人家的,简直会让他回想起自己的身世。一旦在此失态,被人强
按个罪名,他家公子可是递个把柄到人家手上了。
这样的法子拙劣,但却是十分的有效,足以让蒋氏换人培养。
蒋无怜一把抽出藏剑,横在李四的颈前,冷声道:“住手。”同时一记冷眼让观主她们直接安静下来。刀剑一出,李四瞬间闭嘴。
好快的剑。
李四纳闷,怎么从前从未见过他。
见控制住了场面,蒋无怜不顾李四身上脏污,伸手将她扶起,道:“你是何人,皇家之物岂是任由你胡乱编排。”
李四可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保不齐对方看她不顺眼顺手把她干掉,毕竟她可记得这个时候李居对于世家还没停手,天天还在和蒋公斗法。
她勉强笑道:“不过一介孤女,投身于此,却被日夜磋磨。公子,虽挂名皇家,背后可藏着数不清的故事,倘如您献给家主,不可不博得个前程。”对方携带众多人马,却不见极其重要的家仆出现,加之作风穿着和蒋家全然不同,细细揣测,李四便知这是来寻亲的。就是不知是旁系还是主家,不管是谁,收下这份大礼定然对其有莫大的帮助。
观主一行早早地被蒋家门客按住,一听李四要买了她们,双眼红的充血,恨不得冲上来啖其肉饮其血。
蒋无怜懒洋洋的靠着椅背,道:“哦?愿闻其详。”
李鸢解释道:“这道观挂着个皇家的名头,坑害乡野,这方圆的庄子没有不受她们宰割的。而且和其他世家来往密切,不然您想想,怎么在您还没有进昭华台之前就出此下策,想来也是想要绑住您,让您为其所用罢了。”
假的,李四不过颠倒了一下语序,但是这些都是真实的罢了。明明是她们自作主张想要拴住蒋家公子,好稳固和世家的交情。不过这样一来,他不动手也必须要动手,一来世家绝对不会允许被这样拙劣的法子陷害,二来这牵扯的不是个人的名声,而是世家之间的交锋。
不过为了催促他动手,李四准备下一记猛药,道:“公子,您大可将这些献于家主,您难道不想在蒋家出人头地吗?”这番话,险些让蒋无怜失神。
他做正,眯眼道:“那我大可以把你们都端了,这样一来谁都不会知道。”莫观主一行完全不明白,怎么事情变成这样,她们的性命也被人当作毫不在意地砝码。李四一点都不在意,浅笑:“您不会的,您不想被人算计,可是也绝对不会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这道观还挂这个皇家的名头,一朝全然覆灭,就算昭华台不追究,能逃得了四姓三氏的眼吗?公子莫要逞一时之气。”
李鸢道:“您助我肃清道观,我帮您在蒋家站稳脚跟。”
蒋无怜眸中一丝晦涩闪过,面上不信,道:“可笑,你有从何得知我需要……”李鸢毫不客气地打断:“您只有这一次机会,何不与我合作。”
半响,蒋无怜拱身,客气道:“请小娘子相助。”
蒋家人手动作很快,从问虚观的暗厢里面搜出来了不少信件和金银财宝。观主一行被捆的结结实实塞住了嘴坐在地板上看着他们进进出出,甚至还搜出来了几具女子尸骨,众人不禁凌然。
蒋无怜看了印信眉目一凛,几乎不敢相信这样的机会就落在了他的手里面。李四挑眉:“如何,公子,这个消息可还满意。”
蒋无怜抚掌大笑:“好好好,小娘子,还是小瞧了你。既是这样,那我就把这些人带走了,那这个道观?”他心思百转,换成蒋家的人到底如何。
还没回到蒋家,这副模样就已经初具蒋家子弟的风范了。
李四挑眉:“自有安排,为了和京中人交接,难道不该用原来的人才更合适吗?”看着李四皮笑肉不笑的面庞,蒋无怜心下一惊,好似被人看穿了一般,连忙恢复到吊儿郎当的模样,连连赔笑。
最后按照李鸢的安排,借着余娘之前上的道士文牒,余娘直接成为问虚观新任观主,留下一群小童。原来的莫观主连同她的女儿,带着周围田庄枉死的女子,一起瓜熟蒂落。
鲜血铺满了长阶。
那股恶腥味逼得阿兔直想吐,一直泛着酸水,可是扭头一看李鸢,面色镇定自若,还有心思吃零嘴。忽地忍不住了,直接跑出去找棵树哇哇大吐。
见到这个女人的最后一眼,是她站在问虚观牌子下送别他们,阿兔只能疯狂祈祷,再也别让他看见这个疯女人了。
末了,走了半天,蒋无怜道:“还没问过她的名字呢?”
阿兔撇撇嘴,道:“总归这附近就是这么几口人家,若公子你喜欢,大不了回京后再打听打听。”
蒋无怜一下子勒住马头,道:“不必。”
“她应该姓李。”
“李李李……”阿兔有些结巴,差点闪了舌头:“这不是国姓?!!”
蒋无怜漫不经心道:“不然我为何不杀她,难道就怕他们因为一处道观向我问罪?”
旁人不知他倒知晓,如今昭华台大王有一公主,不满三岁便送出公主,于道观抚养。好巧不巧,他就知道那所道观的名字便是——问虚。
他回首看向问虚观方向的彩霞:“我有预感,总归是会再见的。”
“驾——”
顶着一袭红衣,驾马飞向了昭华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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