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显然不是个亲亲的好时机。辛挚看到李听夏目光收敛,剑眉狠狠地蹙起,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好似在极力忍耐着伤痛。他左手按在右臂上,右胳膊极不自然地左右转动了下。
辛挚注意到他的动作,忽然想起弥漫给他的资料里,提到过李听夏右肩旧伤的事。
他不是左撇子,打电话的时候用的是左手。
去捡手机的时候用的也是左手。
还有他这苍白的脸色……
难道是旧伤复发了?
“夏哥,你肩膀还好吗?”辛挚问。
李听夏扶住自己的右肩试了试,答道,“不太好。”
他右肩肩关节六年前拍戏时脱臼过,当时没有恢复好就继续拍,导致后面又脱臼两次,戏份不得不减少。
之后他遵医嘱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彻底好了才去拍戏,近几年没有再复发。
这次脱臼是因为他从二楼窗户上跳下来时,没有掌握好角度,胳膊先着地导致的。
也不能算是跳,他完全是从二楼摔下去的。从六楼窗户慢慢挪到二楼,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要不是最后那一摔刺痛了他,他恐怕就要在酒店后墙、众目睽睽之下发情了。
今天是他发情期的第三天,前两天他已经注射了抑制剂,没有任何问题,他今早准备再注射一支,但没想到,针管里的液体已不是抑制剂,而是催情剂了。
有人进了他的房间,调换了他的抑制剂。
一支都没有给他留。
是谁已经不用去猜,相同的套路他不久前刚经历一次。
那个人为了毁自己真是煞费苦心。
“那你刚才说没有不舒服。”辛挚话中有几分责怪的意思,她的手抬了起来,在李听夏右臂处徘徊,她想去帮助他,却不敢鲁莽地动他,连他的衣服都不敢去碰。
“我跟你说了有用吗?”李听夏翻了她一眼,不留情地反问她。
“哎你……”辛挚看他受伤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便又放缓语气,问道,“还能走吗?”
她见李听夏想要站起来,便伸手去扶,结果男人根本不搭她的手,自己撑地站了起来。
辛挚搓搓抓空的手,小声说,“逞强。”
李听夏是在逞强没错了,他为了在女孩面前证明自己无恙,还是那个叱咤武林的夏哥,起身便有些急,他一站起来,更加感觉身体被掏空,五脏六腑都是空的,全身的筋骨好像都被人抽掉了一样。
注射式催情剂太他妈狠了。
李听夏还没走,身子就不听指挥地往旁边一歪,辛挚低呼一声,扶住了他。
李听夏推她,“放开我。”
辛挚却抓得更紧,她微微一笑,“你确定?”
李听夏上次试过辛挚的力量,吊打她不成问题,现在虽说勉勉强强了,但总要一试。
推开她总比这样要好。
比在她面前,自己这么柔弱要好。
但是李听夏万万没想到,他不仅推不开她,身体还越来越软,最后直接倒在辛挚怀里。
李听夏第一时间就明白她做了什么,他红着脸喘道,“你……你卑鄙。”
他平日里的声音是偏低沉的,且稳定冷淡,少有过激失态的时候。可一旦沾染上情·欲,他的音调就会发生变化,低音变成高音,字尾音拖得变长,像颤抖的墨尖,弯弯绕绕,笔笔挠在辛挚心上。
格外诱人,格外痒。
每听一次就上瘾一次。
辛挚的喉咙上下一滚。
她不是想再来标记一次,她是想通过这个办法让李听夏不要再勉强自己。
她释放出了一点点可乐味的信息素。
她发誓只有一点点,绝不会被第三个人闻到。
可是现在,牛奶的香气又从他的身体中飘散出来,他似乎对自己的信息素很敏感,像鱼抵抗不住鱼饵的诱惑而上钩。
咬得精准而野蛮。
咬得她这个鱼钩都要剧烈地抖一抖。
男人加快的呼吸声就在自己耳边,辛挚身体也重新起了反应,李听夏越是想远离她她越抱得紧。“我如果不这样,你能听我的话吗?”
她一用力,将他横抱起来。
李听夏愤怒地吼道,“放开我!”
“不放。”
“放开!”李听夏的手按住辛挚肩膀,试图逃离她。
为了压制住李听夏,辛挚没经大脑思考,身体便释放出了更多的信息素,还嬉皮笑脸地说,“抱都抱了。”
“辛挚,你……你流氓!”李听夏斥责道。
“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我。”辛挚想要缓解一下氛围。
要是李听夏在古装剧里扮演大侠,见到强抢民女的恶徒这么一喊,那肯定是极具说服力的,但是现在……
他在辛挚怀里,两颊绯红,眼波荡漾,身子绵软,喊出来的话也没有半分气势,说是调·情都有人信。
可是,辛挚嘻嘻哈哈后,觉得哪里不对。
是男人的眼神。
她低头对上男人的眼睛,那双眸中虽然盛满水光,但水中的怒火和不甘就要溢出!
他的这幅样子,让辛挚想起了第一次为他临时标记时他眼角的水渍!
隐忍,坚持,一言不发。
他不想被人知道,他的伤痛和苦楚。
辛挚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停住脚步。
她又看了他一眼,他的眼角泛红,眼白处因暴怒而显出红血丝。
辛挚有点害怕。
“你……和方正宇有什么区别。”李听夏说完冷笑两声。他的声音还是不稳,但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辛挚仿佛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她和方正宇确实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利用他们Alpha的身份欺负人!
她居然想到释放信息素来使他屈服这种馊主意!
这对他来说太侮辱了。
“对不起。”辛挚的脸因羞愧而变红,她感知到了李听夏的想法,真诚地向怀里人道歉,“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但……因为有了信息素联系,我看到你疼,我也不好受,让我抱你这一次吧,这里也不会有人看到。以后不会了。”
在她说完的一瞬间,李听夏的脸颊上落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
他怔住了。
是的,他恨透了这种滥用信息素压制别人的A,就因为他是个Omega,他就永远都不如Alpha!
可是当他接受了这滴眼泪后,他竟然感觉到心口有些闷闷的。
辛挚说他们有了信息素联系……他们才接触了两次,而且是临时标记,这种不至于到能感受到对方情绪的地步吧。
“好了。”被抱着走了大约两百米后,李听夏说。
“嗯?”
“我可以走了。”
“真的?”女孩的目光里显然是惊喜。
“嗯。”李听夏不愿意看她。
辛挚将李听夏放下来,这两百米她抱得很辛苦,因为李听夏的不配合。别人公主抱都是搂着脖子,到他这呢,就是她自己发挥。
他在她怀里闭着个眼,动也不动,跟个木头一样。
但听到他体力恢复了她是真的开心。
李听夏的脸色依旧不好看,好在走路是没问题了。
两人一条路线,却是各走各的,又像刚才吵完架后一样,谁也不理谁了。
“夏哥。”过了一会儿,女孩叫他。
李听夏装没听见。
女孩锲而不舍,“夏哥。”
李听夏是装聋不是真聋,无奈答应,“干什么。”
“你是不是从六楼上跳下来的?”
“不是。”
“那你怎么下来的?”
“到二楼跳的。”
“从六楼到二楼?”
“不然呢?”
“怎么下的啊?”
“踩窗户、空调外机。”
女孩光是想象就心惊胆战,“啊?你胆子好大。”
李听夏不耐烦道,“别说废话。”
“那个……我是想问,你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李听夏心中叹了口气,他这助理总是出其不意,每次都让他想恨又恨不起来。
“没有了。”
“我们一会去医院吧,你的肩膀必须要看看。”辛挚此刻处于下风,她怕再得罪李听夏,说话都柔声细语的,和之前调戏男人的女子判若两人。
“我知道。”太啰嗦了,她。
辛挚松了口气,她真怕他又犯倔忍痛不去看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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