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朋友身陷险境，孟初阳不再犹豫，重重地点了下头，哑声道:“可以……但师父会看这边的情况，我不能保证他会来。”

“那就告诉他，玉无相在此恭候多时。”伴随着这句话，对方终于显出本相，红发赤瞳，容貌与狐九有三分相似，气质却甚是阴翳。孟初阳闻言心中一震，小说中虽未提过此人，但这些年狐九教导他时最常用来举例做对比的，正是此人——他的长兄，玉无相。

“你赢不过他……”孟初阳捏碎灵石同时低声说着:“你一向冷静，这次分明被我诈了两次，却毫无察觉……”此言一出玉无相表情骤变，他终于察觉，周围的雾中混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你做了什么？”玉无相问完，就看见孟初阳拿出了另一块记录水晶，不是学院统一派发的那种。一旁初晨即使满头冷汗，也忍着痛扯出了一个笑容，被扯的散乱的衣襟处掉出一个香囊。同时，玉无相惊觉自己对慕容天锦的控制也开始减弱。随着慕容天锦恢复神智，局势彻底反转。

“一开始我们就打算，一人为饵引你出动，一人故意陷危以**香乱你神智，一人从旁记录你的破绽……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你就准备好埋骨异乡吧。”孟初阳解说的同时，慕容天锦已经替初晨放出了皇族的求援信号。

“你们的任务，真的完成了吗？”玉无相突然收敛了慌乱的神色，仰起头不再看三名少年人，轻轻叹了一声道:“智已算尽，接下来就要以武力取胜了。你们，能在援军到来之前拦住我吗？”

“拖延片刻还是足够的。”孟初阳与慕容天锦对视一眼，默契地把受伤的初晨挡在身后，一人拔刀，一人手持长枪，一前一后，一近一远联手配合着攻向眼前敌人。玉无相竟也不急，不紧不慢地与两人缠斗。

“不对，快回来！”看出对方如猫戏老鼠般的态度，初晨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但为时已晚，在她喊出声的一瞬，玉无相直接折断两人的兵器，同时重伤两人。

孟初阳无力地趴在地上，直到被踩住脑袋才反应过来，想明白前因后果后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哭腔:“你是故意入局的，选定的地点外人根本无法找到。”

“先给人希望再狠狠拆破，我一向如此，你的师父在我手里百年无法翻身，你以为你能赢我？”玉无相眼中尽是得意，甚至现出了妖相，分出两条尾巴绞住了另外两人，笑着解释起来:“迷雾森林深处人族难以通行，在没有指引的情况下，唯有妖族能找到准确的方向。就算是人皇那种等级，找到此处最少也要一个时辰。此外我还在周围布下幻阵，又能拖延半个时辰。所以我故意给你们机会，一方面是要践踏你们这些天才的骄傲，另一方面，是为了借助你的水平推算我的九弟如今的能为。现在看来，不过如此。”见三人眼中的光芒彻底消失，他猖狂地大笑着，脚下用上了几分力。“我不需要你引出他，我只看他能忍多久，不出现，留下你们的尸体也足够了。”

看来真的是一败涂地了。孟初阳想着，绝望的闭上了双眼。这一局他们有两个依仗，一个是人皇不会放任自己的女儿身陷险境，另一个则是孟初阳在赌，赌晨曦在狐九心中的地位，赌他真心喜欢的人是否重视自己。但现在，他完全输了。

“这个世界终究是虚幻的……是游戏，我是玩家，他们是NPC。”孟初阳轻声低语着，认真感受起头骨碎裂的痛苦。“可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你……”

玉无相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但他的动作依然顿了一下，因为他感觉到有脚步声靠近。判断出来人所在的方向，他瞬间打出一掌，掌劲扫空周围的雾气，打中的人却是一名普通的学院学生。那人当场毙命，身上的记录水晶也被震碎。玉无相也在这一瞬看清了那人来的路上留下了一路的血痕。

“那百年，不是我赢不了你，是我从未将你当场对手。”熟悉的声音唤回了孟初阳的意识，他挣扎着开口喊了一声“师父”，努力睁开眼，那身红衣依旧鲜艳。看到这一幕他终于安心了，他还是赌赢了，只是赢的太惨烈。

“你终于来了……”玉无相狠狠地将吊在空中的两人甩到地上，眼神死死地盯着狐九，声音中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这些年我一直想，没有见到父王的尸体，他会不会还活着。现在见到你，我终于确定他死了，你就这么恨我们，恨到要亲手剥了自己亲生父亲的皮！”

“恨？不如说是爱。这两种感情在我眼中并无分别。”狐九语气淡然，随后竟然躬身一礼道:“在下狐九，见过……狐王。”刻意加重了最后两字的读音，如此举动让玉无相气得眼珠子发蓝。

“丧家之犬，谈何称王，咱俩时间不多，不如速战速决。”玉无相说着将孟初阳也踢到一边，对狐九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不想亲手杀你，所以……”狐九嘴上这样说着，手中长刀却已出鞘，“你其实并不认为我能杀你，我的资质是你亲手所废，所以你并不相信我有能力一人灭一族。”

“还是那句话，你百年以来都是我手下败将。”

“我从未将你当成对手……”话音未落，一瞬交锋过后，胜负立分。玉无相满脸不可置信地捂着喷血的胸口倒下，狐九缓缓收刀入鞘，续上了未完之话:“我一直希望能做你的助手。”

“晨曦，醒醒。”怀中的青年气息奄奄，此时的清醒更像是回光返照。孟初阳努力睁开眼看着狐九，咧嘴露出一个傻笑:“这么近……师父你真好看……”说着甚至放肆地用脑袋蹭了蹭对方，笑容越发满足，“反正要死了，破一下忌也无所谓吧……”

“我没准你死。”狐九眼神森冷，虽没抗拒青年的僭越，声音却越发冷淡:“你没有记住我的所有话，这次就让你长个记性。”一颗药丸塞进口中，孟初阳突然感觉自己的意识无比的清醒，但身体完全动不了，眼睁睁看着狐九站起来走向一旁的慕容天锦与初晨。两人此刻还醒着，看向狐九时脸上也有些茫然。

“先生您是……”初晨话还没说完就被狐九掐着脖子拎起来，力道之大让少女发不出一点声音。“探究我的秘密，结果只会是死。”冰冷的话语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落下，手中的人失去了气息，一双俏丽的大眼睛中满是不可置信。

“初晨！”慕容天锦一声惊呼，强撑着重伤的身躯扑过来接住了少女的尸体，心神失守的他甚至问不出一句为什么。“不要！”孟初阳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但狐九毫不在乎，轻轻一挥袖，慕容天锦的前胸就塌陷下去，碎裂的骨骼刺入肺部，青年挣扎了几下便没了生息。

“为……为什么……”孟初阳茫然地看着这一切，甚至不敢抬头看狐九，但那人不肯放过他。冰凉的手指勾起青年的下巴，紫色的眼眸中倒映着他惊恐的表情。狐九笑了，笑的动人心魄。

“你不该透露我们的关系给他们，这是个秘密，我说过，以后你要忘记有我这个师父。你可以是帝国大将军之子，可以是天机学院院长传人，唯独不可以是大陆罪人之徒。你要光鲜亮丽，要受万人瞩目。”狐九说完缓缓起身，只留给孟初阳一个背影。“我要让你的光芒照耀整个大陆，所以你身上留不得一丝瑕疵。”

孟初阳懂了，他完全懂了。哪怕是在原小说中，狐九也是一开始就打算把晨曦推上那个位置，因此他会替他扫除一切障碍，将一切罪孽尽揽己身，再由晨曦成为那个扫除黑暗的英雄。

现在的一切，都是成为英雄的代价。

感觉到已经有人寻到附近，狐九不再多言准备离开，哪知道孟初阳突然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了他的衣摆。狐九愕然回首，青年气若游丝，却仍是认真地开口:“您从未考虑过我的意思……”

书中的晨曦不知道狐九在盘算什么，只能被动的接收了一切。但他知道，什么都知道了。所以，为了自己的任务，为了尚未被现实磨灭的最后一丝感情，他要表达出自己的意见，因为他知道狐九一定会答应。

“我喜欢你……只想跟着你……我不想要那些东西，我只想要你。”

断断续续的话语重重砸在狐九心中，打破了他原本平稳的心境。他不得不转身，认真看着眼前的人。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不是小孩了……我很清楚……再重复一遍也可以……”孟初阳费力地抬起头一字一顿的说:“我想跟你走，到死为止。”

狐九从来没拒绝过晨曦的要求，他不会拒绝，也学不会拒绝。这句话戳中了他内心深埋的情感，他无法拒绝。

所以他动作轻柔地背起了青年，郑重地许诺:“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放开你，永生永世。”

挑动了他的心，就永远别想逃开。

『系统提示，好感已达六十，请宿主继续努力。』

最近在看病吃药，以后更新时间就都放在晚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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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攻略美强惨师父(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