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有点事,你也去医院了?”
“看望一个长辈。”视线在他肚子上仔细打量,“怀孕了?”
夏初正在喝水,手一滑,杯子从手中坠落,砸在地上成为无数个碎片,悉数溅落在她脚上,她却全然不在意。
就算被水烫被碎片刺,都抵不过心中的痛感。
他以为怀孕的是她,所以才深夜登门问罪,才会这么着急,连句客套话都没有,这么直截了当。
夏初心中血淋淋一片,像是被人用碎片一道道划过,她感觉不到痛,只觉得窒息。
他终究不信她,也不允许她生下他的孩子。
她像个小丑,活在用心编织的假象中,演了一场无人在意的独角戏。
现在他亲手把梦撕裂,把真相捧到她面前,她却没了接受的勇气。
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苦涩的自嘲,“嗯,可能是最近太频繁,药没控制住。”
“这个孩子不能留。”
夏初转身,盯着他看,“如果我非要留呢?”
“听话,别逼我动手。”
“你动手还少了?”她突然揪着心,坐到一旁痛哭,“沈津南,你总是这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我?”
她的情绪起伏越来越大,渐渐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我恨你,我恨你永远这么冷血这么无情,沈津南,我不想再看到你。”
“这个孩子来的时机不对,对我们都不好。”
夏初露出一个惨烈的笑,“论时机,我们就不该认识。”
“地上凉,先起来。”
夏初推开他的手,有种捉弄后的快感,也有种死心过后的心灰意冷,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根本就没怀孕,我陪一个朋友去的,不信我们可以去医院检查,不过谢谢你让我看清现实。”
她走过去将门打开,“现在一切都该结束了。”
“不能留孩子是我们的共识,你心中很清楚,现在闹这一出是哪样?”
夏初一口气没提上来,拍着胸口咳个不停,“对不起,我食言了。”
“你想要孩子?”
“不想。”夏初抬眸,恳求道:“让我一个人待会可以吗?”
沈津南离开了,走之前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他走后,夏初无力地靠在门上,任由身体慢慢滑落至地上。
是啊,她明知道的,不能生孩子,这点她比沈津南更加清楚。
为什么听到他的回答后还是会心痛。
难以理解千疮百孔的心竟然还会疼。
更让她害怕的是刚才真的很伤心,好像沈津南亲手打掉了她的孩子,所以很愤怒,情绪瞬间陷入崩溃。
夜深人静时,听着周围轻微的声音,她的心绪在平静中游走徘徊,再次想到前面发生的事。
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生下属于俩人的孩子的。
这种感觉一闪而过,随后就是她突如其来的指责和发泄。
这点异常被她灵敏地捕捉到。
她决不允许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除了金钱关系和肉|体关系,他们不应该有别的。
躺了半天也无睡意,翻出手机给他发了道歉信息:
【对不起,刚才是我的错,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神经衰弱,情绪才会这么极端,希望没有吓到你。我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也不会给你造成困扰,请放心。】
沈津南没有回,预料之中的。
发了短信还是没有睡意,她起身走到书桌旁,拿出纸和笔,一笔一划写下:【他只是金主】
这种方法有点效果,能让她静心沉淀,就开始继续写,直到本子上写满了这五个字,她终于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醒来已是中午,幸亏她昨天晚上请了假,姚丝娴已经审批通过。
趴在桌上睡了一夜,浑身酸疼,她活动一下身体,凑合用泡面当午餐,简单收拾一下出门,直奔谢雅涵那里。
她到时人还在睡觉,哈欠连天地给她开门,“你怎么来这么早?”
夏初:“……你好好看看,下午了。”
“昨天凌晨才睡,困死了。”
“我不是很早就把你送回来了?”
谢雅涵瞬间反应过来说错话了,讪讪一笑,“发生这么大的事,失眠很正常吧。”
“说到这个孩子了,你打算怎么办?”这也是她来的主要目的。
“我不知道。”
夏初有些头疼,挠挠头,“孩子父亲呢?”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不知道是谁。”谢雅涵说完直接破罐子破摔,“你是不是很想骂我?”
“我想打你啊。”夏初脑细胞正处于超负荷状态,真的快被气死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你会不知道和谁发生过关系?”她已经游走在爆发的边缘,狠狠用手指戳着谢雅涵的脑袋,咬牙道:“你疯了!”
自从知道谢雅涵怀孕的事开始,夏初的情绪始终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高位数的激烈情绪让她感觉很痛苦,再加上这越来越混乱的消息,她都怕自己会气死过去。
“既然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直接去打掉。”
“可是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夏初真的忍不了,“你有没有想过做单亲妈妈多辛苦,你能担起这份责任吗?”
“那我也想留下来。”谢雅涵执拗地坚持己见,“我的体质很难受孕,这是老天赐给我的宝贝,我想留下来。”
“留下会很麻烦的,你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谢雅涵拉住她的手,“你愿意和我一起养这个孩子吗?”
“不愿意。”夏初冷冷抽出自己的手,“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方式,非要选最难的一个,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是没苦硬吃还是想感动你自己?”
“你现在怎么这么势利,这是我的孩子,我还不能留下了?”
“她是你的孩子不假,可你这个决定会害了她还有你自己的。”
“那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算我多管闲事,以后你的事别找我。”夏初气急了,直接摔门而出,“不知道是中邪了,还是脑子被门夹了。”
从这以后,谢雅涵真的没找过她,沈津南也没找过她,两个与她关系最密切的人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就这样恢复了清净的生活,每天公司和家两点一线,偶尔和杨歆然出去逛逛街,生活平淡却充实,对她来说已是最好的状态。
可惜,事情变化得总是这么突然,她像往常一样整理报销数据,姚丝娴走过来瞧瞧她面前的挡板,“准备一下,明天跟着沈总去海市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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