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纳斯睁开眼睛,身侧的雄虫拥住他的腰身。
**的肌肤紧贴,阿纳斯倦怠地掀了掀眼皮,身子已经被清洗过了,他靠在雄虫的怀里竟然觉得有些舒适。
军雌散落的银发发尾缠绕在季轨指尖,他稍稍起身,目光掠过季轨高挺的鼻梁,再到薄唇,在不惊动季轨的情况下,在他的颊侧轻吻了一下。
阿纳斯从床上下来,赤脚踩在地板上,房间里只开着一盏不大亮的夜灯让整个房间没有那么黑暗。
军雌穿了件睡衣,勾着光脑手环离开房间。
他走到书房,打开光脑果不其然看到了上面来自奥林还有其他虫的关心。
奥林怕他被雄主给打死,不过只发了四个通讯后就识时务地没有再打扰。
那么多虫里,有一条的通讯申请格外明显。
阿纳斯神色却淡淡的,书房里开着冷色调的灯,落地窗的窗帘被阿纳斯拉开,外面夜色弥漫,冷意渐浓。
他靠在一边,随手发出一个指令。
纳克隆气息动乱的事情终究是被艾纳西知道了,按照艾纳西原定的计划,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帝星了。
就在他在星网上在线的几秒,奥林似乎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直等着阿纳斯,见状连忙戳他。
“少将?”
“你没事吧?”奥林絮絮叨叨地道:“可吓死虫了,你家雄虫好像知道了你会受其他雄虫气息的影响。”
光屏撑开的瞬间,奥林就觉得自己其实没必要在这心惊胆战半天,眼前的军雌银发散落,睡衣规整得一丝不苟,脖颈处却有遮不住的暧昧痕迹。
真该死啊。
奥林心想自己没事找事干什么。
阿纳斯闻言淡金色的眸敛动一下,他眉峰微展,看起来并不紧张:“不用担心,他是知道的。”
奥林可算是松了口气了。
对季轨的印象又好了很多。
“虫神在上,总算是结束了。”奥林打了个哈欠。
雄虫气息动乱这事还没完,鬼知道那个S级雄虫为什么会突然气息动乱,要真闹起来够他们喝一壶的。
“你说那位纳克隆阁下是怎么了?”
阿纳斯闻言偏头看向窗外,冰凉的玻璃映出那双冷淡至极的淡金色眼眸,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缓声说,“奥林,现在是凌晨四点,你还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奥林也不再纠结了,他伸了个懒腰准备挂掉光脑:“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在挂掉光脑之前,奥林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然后说:“少将,您的选择似乎不错。”
阿纳斯指尖陡然一顿,光屏在他面前关掉。
他说的选择是阿纳斯嫁给琼斯的这件事,彼时的阿纳斯暴动期并不是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没有虫理解他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虫。
那个时候,所有虫都在等着他被雄虫敲碎傲骨。
现在他们似乎也都改变了这个观点。
但只有阿纳斯知道,不错的是季轨,从来不是那个选择。
季轨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难得看见军雌懒洋洋地窝在他的怀里,银发凌乱,薄薄的眼皮遮住那双淡金色的眼眸,长翘的眼睫随着季轨的动作轻轻颤抖了一下。
季轨见状没有再动,只是和他一样懒洋洋地躺着,他侧过头看向一旁的阿纳斯,随手将他额前散落的银发整理好。
他半环着军雌,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他的头发。
蓦然,他怀里的虫动了动。
季轨连忙停下动作,“醒了?”
他给阿纳斯头发扎的小辫子还来不及拆开,虽然不太明显。
季轨抿了一下唇,想要把那个小辫子拆掉。
他欲盖弥彰一般把军雌往怀里一压,“再睡一会?”
手指却努力勾住他的银发,然后被阿纳斯握住手腕,
军雌金眸狭长,没了昨天晚上满眼水光的模样,现在的阿纳斯餍足而慵懒,像猫儿一般把他的手拉了下来。
“雄主。”
季轨讷讷地收回手,他们两个手指紧扣就像晚上的时候一样,雄虫索性承认了:“别动,我帮你把小辫拆掉。”
雄虫低头帮他拆掉小辫,手指顺着军雌银色的头发,阿纳斯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指尖穿插而过的感觉。
季轨突然动作一顿,想起来了什么。
雄虫猛然起身,“完了,上班要来不及了。”
虽然说拉兹不会责备他,但无故旷工,好像是要扣钱的。
阿纳斯闻言殷红的薄唇轻勾了一下,扯住他的手指:“我已经给您请过假了。”
季轨略一挑眉,“你竟然醒了那么早……”
阿纳斯指尖缓缓收紧,他知道雄虫一般都大雄虫主义比较强,比如在某些方面,自然希望能够看到雌君第二天柔弱无力的样子。
他刚想说什么弥补一下,就被季轨摸了摸头。
“好了,起来吧。”
季轨没那么纠结,阿纳斯毕竟是军雌,体质实在不能比。
雄虫下来从衣柜里挑选了一些衣服,他**着上半身身形修长,弯腰挑选衣服的时候腰身微躬,一寸寸脊骨就显而易见的微突,却并不显瘦弱。
阿纳斯想起昨晚季轨塌下的腰身,他心核一颤,打算从床上下去。
雌虫总是需要优先向雄虫服务,即使是在这个时候按照教学,阿纳斯仍然需要服侍雄主穿衣。
季轨却没有让他服侍,他把阿纳斯的衣服也拿了出来,“这件行吗?”
军雌抬眸落在季轨放在床边的衣服上,目光微顿,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季轨说:“你什么都不用说。”
雄虫站在他面前,微微俯下身环住他的腰身。
好吧。
季轨顺着他的银发,顺手揉了揉军雌劲瘦的腰身,“哪有这个时候让你照顾我的。”
阿纳斯垂下眼眸,眼底的情绪微微收敛,闻言,低笑了一声,季轨正好抬起头,纯黑色的眼瞳撞进他浅金色的眼眸中。
阿纳斯捧起他的脸,他眼睫颤抖,鼻间呼出的气息稍微沉了一下,似乎在努力描绘雄虫脸上每一处细微的存在,然后偏头在雄虫冰凉的薄唇上轻轻贴了贴。
季轨刚想抽身,军雌却颤巍巍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一瞬间,季轨仰头回应了回去,勾着他的舌尖辗转在他的唇上。
阿纳斯下意识往后仰去,被季轨稳稳托住脊背和后脑勺,阿纳斯呼吸彻底乱了,他虽然聪明但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他技不如人。
大清早的,季轨也怕擦枪走火,匆匆结束这一吻之后,蹭掉阿纳斯唇角的水渍,“饿了吗?”
阿纳斯本就殷红的薄唇更为艳丽,眸中的水光揺散了眸中的晦暗,他吐出一口浊气,点了点头,然后说:“您要吃些什么吗?”
季轨偏头想了想,“吃外卖。”
他做饭并不算好吃,更何况现在这个时间还不如点个外卖送过来。
阿纳斯笑了笑,他换好衣服,将放在床边的光脑手环扣在手腕上。
他先去浴室洗漱,季轨点好东西后饶有兴致地晃悠到了阳台处,放置妥当的卡米花已经长大了很多了。
生长周期并不算长的植物,现在已经长得有根筷子那么高了。季轨调试了温度,又喷了喷水,将光脑调出来给卡米花拍了个照记录在光脑里面。
他像是做作业一样,把卡米花的生长全部记录下来。
阿纳斯洗漱完毕就看到季轨对着卡米花动手动脚。
军雌靠在阳台门边扣着衬衫的扣子,他袖口卷到小臂处,露出冷白手臂上细碎的痕迹,纤长冷白的指尖捏着半透明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后一颗。
直到季轨下意识想要掐一掐卡米花肥嘟嘟的嫩叶时才出声提醒:“雄主,它会长不大的。”
季轨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嫩叶看起来很像多肉的一片叶子,纯粹手贱,闻言没敢去碰:“它的叶子看起来很像多肉。”
虫族的动植物和地球的有些不同,阿纳斯不知道季轨所说的多肉是什么,他走过去,去看雄虫光脑手环上的记录本。
“看,已经长大很多了。”见他过来,季轨把照片调出来对比着给他看。
从第一天种下,到现在。外面阳光透过玻璃,被日光熏暖的风晃动衣摆。
季轨说:“过不了多久它就能开花了。”
阿纳斯小时候没做过这个东西,他是直接进入军校的,现在和季轨一起仿佛无形中弥补了一些什么,雌虫将颊侧的发丝勾到耳后,凝神跟着季轨手指划过的方向,更为直白地看出卡米花的生长。
这株卡米花大多时候是由季轨负责的,军雌虽然不感兴趣,却并不抗拒能和雄虫接触的任何机会。
正说着,光脑屏幕上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季轨以为是布鲁林,毫不在意地划过去,
阿纳斯眼睛眨了一下。
然后又是一条通讯打了过来。
是拉兹部长。
季轨眉心一跳,随即接通通讯。
“部长?”季轨并不知道拉兹现在通讯过来做什么。
阿纳斯微微皱眉,他已经给雄虫请过假了,按道理拉兹不可能会打扰一位休假的雄虫。
他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沉默地陪伴在一边。
季轨点头应下那边说的话,然后挂断通讯。
他脸色有些怪异。
“雄主?”阿纳斯问:“是什么事?”
季轨不理解地摸了下鼻尖:“拉兹部长,他好像需要我帮忙处理一份关于雄虫的文件。”
阿纳斯从季轨的面色中看出一份遮掩,他不想让他知道。
军雌有这个意识的时候,唇色淡了一些,他狭长的金眸掠过雄虫紧绷的指尖,选择装作没看到。
能让雄虫保护协会的虫冒着冒犯雄虫风险的可能,仍旧想要让雄虫过去的,他只能想到一个虫。
是……纳克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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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五十二只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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