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璨看起来完全是小孩子，但站起来的那一刻，白知予发现他竟然比自己高。

“你今年多大？”

“努娜，我是01年的。”

和NCT DREAM差不多，才15岁。

如果按照这个趋势继续长下去，可以想见未来的他一定很大只。

“不去吃饭？”

白知予没有问郑成璨为什么哭。

“嗯……今天测了体重，不及格，所以不打算吃了。”

再次回想起老师的那些话，他情绪低落。

每家娱乐公司都会要求练习生和艺人进行身材管理，身高减去120得到的公斤数，是最佳上镜体重。

“今天刚测？那下次是一周后？”

“对。”

“要不要跟努娜去吃饭？”

“……？”

郑成璨的重点在“体重没及格”，白知予却只关注到了“今天”。

望着她期待的眼睛，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附近有好吃的日料店吗？我只来过几次，不太了解。”

“如果实在有负担，你可以随便吃点刺身。”

郑成璨还捏着那团纸巾，因为浸了太多泪水，纸巾已经软化出了碎絮：“我晚上还要回来练习。”

“上课？”

“不是上课，自由练习。”

“那等我们吃完，努娜就把你送回来。”

郑成璨应了声“好”。

但其实他有点纳闷：

制作人姐姐无缘无故找他吃什么饭？难道是看他哭得太伤心了？

爸爸妈妈总是叮嘱，让他一定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以防被拐骗。

制作人姐姐不算陌生人吧，而且，难道她还能把他拐到比**更可怕的地方？

郑成璨一边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一边跟着白知予走出公司大门。

*

“一份番茄意面锅煮日式烤串，一份三文鱼拼北极贝刺身，一份烤鳗鱼，一份牛肉乌冬面——”

“努娜，不要点太多，我真的不吃。”

直到点单前，郑成璨还在坚持不摄入任何卡路里。

“那就先这么多。”

“你喝什么？”

郑成璨很拘谨：“都可以。”

白知予又翻了翻菜单，锁定草莓牛奶：“就这个。”

服务生带着点单离开。

她忽地想起来，自己刚刚买的糖还在衣服口袋。

“喏，给你，既然不吃饭，就吃两块糖垫垫，不然晚上练习坚持不住。”

“谢谢努娜。”

接过糖果的瞬间，郑成璨的好感度有了变化，头顶再次浮现数字： 1。

初次见面时好感度没涨，说要请吃饭时好感度没涨，偏偏给糖就涨了一分。

白知予重新在自己兜里“搜刮”，一会儿，翻出两块纯度百分之五十的巧克力。

——好感度再次 1，定格在2。

她挑挑眉，看来这孩子喜欢甜甜的东西。

——**豆最不能吃甜食，真惨。

……

菜品很快被端上来。

服务生没确认草莓牛奶的数量，以为白知予的意思是她和郑成璨一人一杯。

“你把两杯都喝了吧。”

白知予把自己的朝对面的男孩子推了推。

郑成璨：“……姐姐不喜欢草莓牛奶？”

“不是不喜欢草莓牛奶，而是不喜欢所有有牛奶味儿的牛奶，”白知予抱手，“但我不是因为不喜欢才给你的哦。”

郑成璨一副“我真的信了”的表情。

她蓦地心虚：“多喝牛奶，长个儿。”

他敛下眉目：“个高也不好。”

每次舞蹈跳错都非常明显，总被老师发现。

“个高怎么不好？有些男人想个子高还不行呢。”

“跳舞的时候麻烦，比如下蹲，要幅度更大配合队友。”

“可是个子不高的人，腿相对短，走位要多跑很多步呀。”

郑成璨：！

这是什么清奇的角度？但莫名地很有道理。

好感度再次 1，变成了3。

“你真不吃？”白知予挑起一点意面，微微晃晃。

郑成璨果断摇头。

他以为，面前的姐姐会再客气客气，结果她愉快地自己吃了起来。

“这个培根串和小番茄组合在一起有点奇怪，不过挺上头。”

“其实我不喜欢吃生鱼片，怎么办，这么多要浪费了。”

“烤鳗鱼好嫩，有炭火味~”

知予姐姐吃饭好香……

郑成璨想将视线挪走，但白知予挑的是靠墙的位置，没有窗子，旁边也全是正在用餐的食客。

——哪里都诱惑力满满。

白知予发现某人偷偷咽了咽口水。

“顾客nim(亲切的尊称)，您的牛肉乌冬面，久等了。”

白知予指指郑成璨：“放他那里。”

循循善诱：“这家乌冬面好像是招牌，不尝一下真的有点可——”

没等她说完，郑成璨立即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面肉塞进嘴巴。

好感度 5。

白知予：？

她眨眨眼睛，表情愣住。

投降太快，郑成璨有些不好意思：“我最喜欢吃的日料就是乌冬面……”

他嘴巴里的食物还没嚼完，两腮鼓鼓囊囊，配上单纯小鹿眼，可爱得白知予简直要融化。

一碗乌冬面加5好感度，那再请他吃19碗，任务岂不是就能完成了？

——开玩笑的。

带在身边的平板发出“叮叮”两声，是闵惠珍预定的新会议提示，标题是NCT DREAM第二次回归提案。

白知予这才想起来，自己也应该预定两个会议：

一个和EXO造型组一起，确定即将发行的《EX'ACT》后续专辑主打曲《Lotto》打歌期间的妆造，《Lotto》和《Monster》风格相近，上个月她就拟好策划交给各个小组执行了；

另一个会议和高层们一起，她想提出**内部合作企划，不同风格的组合成员交流碰撞，爱豆们会有更多展示多样魅力的机会。

当然，练习生也可以参与。

白知予看看郑成璨。

他以为她有新工作，着急回去：“努娜，我马上就好。”

“没事，其实我现在已经下班了。”

“等会去公司一趟，看看能不能混个加班打卡。”

郑成璨：“……不，不太好吧，努娜。”

这事是可以和他说的嘛！

“怎么不太好？”

“剩余价值都被公司榨干净了，多薅一点加班费没问题呀。”

剩余价值？

小鹿迷茫，小鹿一看就不懂。

“剩余价值指的是——”白知予试图解释，又很快放弃，“算了，你还是孩子。”

想了想，补充：“好好练习，先争取到可以被可以被公司压榨的机会。”

什么机会？出道？

郑成璨呛了口乌冬面汤。

好感度 2，最终停在了10。

*

吃完饭，白知予本来想把郑成璨送回公司，结果半途接到了林清梨的电话。

她声音软绵，听起来不太清醒，只说自己有点晕。

再拨过去，电话便不通了。

白知予立即翻找kakatalk，才发现大约两个小时前，林清梨同她报备过，自己要和朋友去一个夜店喝酒，只是她当时正在看NCT DREAM的练习室，忘了回。

林清梨不喜欢和父母交流，去哪里一般只告诉她。

“走回去就十分钟，努娜把我扔这里就行。”

郑成璨看出了白知予的担忧，坚持不让她继续送自己。

“你到公司之后给我发个信息。”

顺理成章的，白知予和郑成璨互换了联系方式。

接着，她一路风驰电掣地驶向林清梨发来的夜店地址。

夜店在梨泰院附近，异国氛围浓厚，外国人比较多。

把车随便停在附近，白知予掏出能证明年龄的证件给保安看了看，迅速推开夜店的厚门。

——扑面而来堕落和**的气息。

绚丽的灯光一闪一闪，劲爆吵闹的音乐震动胸腔，白知予拨开拥挤的人群，一点点朝内部包厢挪动。

“那人长得好熟悉……哎这不是知予吗？好巧，她也来玩？”

二层的金灿宇眯着眼睛趴在栏杆，认出了横穿舞池的白知予。

“哪儿？”

“就那儿，她好像遇到麻烦了。”

端着酒杯的李株赫垂眸望去，恰好看见有个男人拦住了白知予，拎着瓶贵酒朝她搭讪。

他轻轻蹙眉，立即想起身下楼。

然而下一秒，李株赫突然看见——

白知予一把夺过那男人的酒，将瓶口对准他的嘴巴，尽数灌了下去。

闪耀的追光恰好扫过去，在那一片停了会儿。

她居高临下，用力在扬起的瓶底推了下，呛了酒的男人没站稳，摔了个底朝天。

“好有脾气的小姑娘，长得也漂亮，”看戏的权至龙轻笑出声，“她叫什么？知予？”

金灿宇第一次见白知予这个样子：“啊，她——”

李株赫突然转头：“你知道她名字做什么？”

权至龙：= =

这仿若被抢了老婆一样的质问语气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