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伙的

江迟砚一手拖着倒下来的林邬玦,看到秦画语将香按灭,这才将另一只手放下来,撑着林邬玦转了个圈,半背着他。

秦画语啧啧笑道:“服了,这死孩子怎么这么有正义感啊?”

江迟砚嘴角抽了抽:“你管一个身高一八几的大男人叫孩子?”

秦画语无奈地摆摆手:“习惯了嘛,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接下来去哪?那个郡守有没有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

江迟砚摇头:“没有,不过我随身带了间木屋。”

秦画语:“……你认真的?”

江迟砚指了指趴在他背上人事不省的林邬玦,又指了指自己:“我,不堪重负。”

秦画语不厚道地笑了:“也行,反正大晚上的也没人出来,正好我涂点药,疼死老娘了!”她伸出手臂,展示上面磕碰出来的淤青,龇牙咧嘴地抽气。

江迟砚挑了个空旷的地方,一间精致的木屋便落了下来,木屋不大,里面只摆了一张床和一套桌椅,但各种小细节一应俱全,一个人住不是问题。

江迟砚将林邬玦扔在床上,又递给秦画语一瓶药膏:“用这个吧,恢复得快。”

秦画语不客气地接过,一边涂药一边絮絮叨叨地念叨:“还好咱们早有准备,不然这三个小喽喽还没法一网打尽,到底是你修为太低,你要是直接蹦到化神期,他们三个肯定全跟你了,哪还用得着我当引子?”

江迟砚无辜地摊摊手:“怪我喽?”

秦画语还是有些好奇:“所以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当个高高在上的仙尊呢?”

江迟砚瘫在椅子上,双目放空,语调拉长:“因为我这人脚踏实地——”

“哈!”秦画语笑了,“这话你自己信吗小江同志?”

江迟砚幽幽道:“我这人一向很自信的。”

“行吧行吧。”秦画语无所谓地耸耸肩,支着下巴纳闷道,“不过我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柏木桦,虽然我们传播谣言的力度的确有点大吧……但他不应该在常丰城吗?怎么会跑来青首郡?”

江迟砚不怎么关心,闻言摇了摇头:“不知道,但他应该不会去常丰城了。”

对于凝虚宗弟子而言,殷瑟的尸块显然比秘境重要,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除魔。

“对了,你那边怎么样?圆满完成了吗?”秦画语伸手在江迟砚面前晃了晃,声音压低几分,“他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江迟砚想了想,不确定道:“好像就是比平日急躁了点。”

“啊……只是这样吗?想当年我都要急死了。”秦画语有些失望,转而又笑起来,神秘兮兮地将一枚明黄色的圆形玉牌递给江迟砚,“诺,你瞧,这是什么?”

江迟砚双眼一亮,瞬间精神了:“这就是聘兽牌?”

秦画语笑着点头:“不错,我们可是费了老大劲才弄到的!怎么样?很好看吧?”

玉牌通体温润,只有半个手掌大小,明黄色的光晶莹透亮,很是漂亮。

“好看。”江迟砚握在手中细细端详,不吝夸赞,“你们真厉害!”

“不止呢。”秦画语骄傲地扬了扬下巴,从怀里掏出一个储物袋递过去,“这里可都是我们收集的宝贝,你拿着用,缺什么随时说,我们人多力量大,肯定给你搞到手!”

江迟砚彻底不困了,他高兴地接过,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堕落生活,他简直爱死了!

“哦对,里面有一把好剑,是我们花重金买下的珍贵材料,最后托工匠打造的,叫花莲。”

江迟砚一顿:“……这名字谁取的?”

秦画语笑起来:“是大家一致决定的!”

江迟砚:“……你们可真棒。”

“哼哼,人之常情啦。”她涂好了药,看了眼窗外,急忙收拾起包裹,“好了天快亮了,我得走了,你缺什么及时说,千万别不好意思!我们随时候命!”

江迟砚“嗯嗯嗯”地点头,敷衍着朝她摆手:“拜拜~”

***

林邬玦挣扎着醒了过来,入目是一片陌生的屋顶,他猛地坐起身,只见江迟砚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双手垂着,闭着眼睛。

林邬玦小心翼翼地晃了晃他,不确定他是睡着了还是晕了。

“师兄?”

江迟砚眼睛睁开一条缝,推开了他的手,唇边挑起一个讥笑:“呦,醒了?某人可真厉害,竟然会被一个凡人女子设计。”

恶人先告状,可算是让他玩明白了。

林邬玦:“……”他会晕倒,难道不是因为有人捣乱吗?

他抿了抿唇,问:“那个女人呢?”

江迟砚想了想,说:“杀了。”

林邬玦微微瞪大眼睛,脱口而出:“杀了?为什么?她只是偷了东西,哪里用得着杀她?!”

江迟砚似乎有些为难,眉心蹙着,欲言而止。

林邬玦更急了:“师兄,你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江迟砚长长地叹了口气,道:“那女人不知用了什么东西将你迷晕,还想对我动手,好在我反应及时,才没中了她的圈套,她来历不明,怎么问都不肯说,这样的祸害,不杀了难道留着过年吗?”

林邬玦却觉得奇怪:“她一个普通人,和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迟砚耸耸肩,不在意地笑:“那谁知道,不过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管她做什么。”

林邬玦不说话了,在脑海中问系统:“系统,江迟砚黑化值有多少?”

“30。”

30,整整翻了一倍!

系统难得安慰道:“也不是,这五年江迟砚的黑化也不是毫无波动,只不过幅度不大我没告诉你。”她顿了顿,补充,“而且,你晕倒的那会他的黑化值又大幅度涨了一次,不过你晕了没听到。”

又涨了?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的背刺?

虽然已经降了下来,但林邬玦的心情还是不太美妙,这毕竟关系到他的性命。

告别陈郡守,江迟砚坐上灵舟,交代林邬玦让他去常丰城,便倒头就睡,林邬玦很是无语,他心里憋着很多问题,却始终找不到机会问。

常丰城秘境开启在即,各大门派纷纷派人前来,一时间,常丰城人满为患。

林邬玦从最后一家客栈出来,垂头丧气道:“师兄,城内客栈都住满了人,我们恐怕得露宿街头了。”

他倒是不介意,但江迟砚的话……

林邬玦觑了眼旁边的人,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起生活了五年,江迟砚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他压根舍不得自己吃苦。

江迟砚不慌不忙地“哦”了声,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我有个朋友,他在这里有套房,我们可以去借住。”

然而,江迟砚的这位“朋友”显然不是很欢迎他们:“谁跟你是朋友?我认识你吗请问?你们还是去睡大街吧!”

江迟砚纹丝不动,镇定地将手中纯白色的石头展示给那人看。

一秒、两秒、三秒……

那位朋友立刻换了副嘴角,热情地揽过江迟砚,顺便故作自然地将白石头收入囊中:“哎呀,咱俩谁跟谁啊,说什么借住?就是我把这宅子送给江兄你也无妨啊!”

江迟砚顺着他的话道:“路兄这是什么话?我哪儿能贪你的便宜?”

路子矜虚伪地笑:“江兄出手大方,区区宅子,我还怕亏了江兄呢!”

江迟砚幽幽道:“哦?我倒是不知,路兄什么时候变慷慨了?”

路子矜笑得更虚伪了:“江兄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只怕您不愿纡尊降贵去了解啊。”

江迟砚也笑:“哪里的话,路兄直白率真,我还不知道你么?”

两人暗暗较劲,互相挖苦,谁也不让谁。

回到房间,林邬玦忍俊不禁道:“师兄,你和那位‘路兄’,是有什么过节吗?”

过节吗?江迟砚想了想,摇头:“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我嫌他傻白甜,他嫌我太装,互相看彼此不顺眼而已。”

林邬玦有些意外:“他是不是对师兄有什么误解?”

江迟砚面无表情地笑笑,误解?那还真没有,是林邬玦对他有滤镜。

只能说,路子矜看人很准。

“师兄。”林邬玦尾巴似的凑上来,可怜巴巴地问,“这一路一直没找到机会和师兄单独说话,我有好多问题,憋在心里好久了,师兄可否解答?”

江迟砚侧眸,示意他直接问。

林邬玦于是一鼓作气道:“在青首郡殓房的时候,师兄给我比口型,让我半个时辰后去找你,为什么?”

“还有,师兄怎么敢肯定我能找到你?”

“师兄又是怎么知道那东西是殷瑟的尸块?”

江迟砚:“……”

江迟砚能告诉他才怪。

“师兄你怎么不说话?”林邬玦执拗地凑上前,固执地讨一个答案。

江迟砚伸手抵住他额头,嫌弃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林邬玦抿着唇,表情有些失落:“不能告诉我吗?”

他这样子太惹人怜爱,江迟砚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手感颇好的头发,哄道:“乖,有些东西解释起来太复杂,你还小,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比江迟砚还高出一点的林邬玦:“……”

江迟砚将从秦画语那里得来的“花莲”塞给林邬玦,笑道:“好了别纠结了。看,师兄最近得了把好剑,正好给你用。”

林邬玦不识货,再加上习惯了江迟砚的“投喂”,没怎么犹豫便接了过来,皱眉问道:“师兄什么时候得了这剑?我们最近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江迟砚回答得很敷衍:“哦,我有时候会梦游,每次都能捡到不少好东西。”

林邬玦面无表情地看他,那眼神,仿佛在问:你看我信吗?

江迟砚才不管他信不信,自顾自说道:“这剑不错,正好你之前那把都豁口了,以后就别用了。”

林邬玦随口问道:“它有名字吗?”

江迟砚顿了顿,才道:“有,此剑名莲火。”

花莲什么的,指向性太明显了,简直就是明示!

秦画语:家人们谁懂啊?辛辛苦苦打配合,结果被同伴背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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