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道:[灵骨无法归还。]
[什么?]
颜殊皱眉:[为什么?]
原书中,反派BOSS那么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灵骨被原身剖了出来,他体内的魔血再也压制不住,如果能将灵骨还回去,那颜殊和他之间就没有那么难解的深仇大恨,后续再多给一些补偿,至少能把死仇变成普通路人关系,后面她也好刷好感值。
这世上没有什么关系是用钱砸不出来的,如果不能,那就是钱砸的还不够。
谁知道系统现在居然告诉她灵骨不能还了。
怎么还强买强卖了!
凭什么?
虽然这灵骨被她剖出来了,但怎么就不能重新塞回去了?
又没坏!
上辈子医院里连器官都能换,区区一块骨头,还是病人自己身上的,怎么就不能重新安回去了?
颜殊现在简直左右为难。
她最开始不是没有想过要不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现在还在成长期的小反派当野怪刷了。
虽然内心挺愧疚的,也不知道能不能下得去手,但谁让系统先不做人。
颜殊上辈子过年的时候也杀过鸡,人脖子和鸡脖子估计区别不大,不过就是割的时间长点。
但没想到系统居然告诉她,死了的小反派比活着的小反派还难搞,你敢杀他,他敢当场鬼化给你看。
都不用想,对颜殊恨意值拉满的厉鬼睁开眼第一个找的就是她。
所以颜殊不能让他死。
至少在恨意值清空之前他不能死。
想到这儿,颜殊磨了磨牙。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她瞥了眼树下的少年。
用了生骨散后少年胸口的伤口已经长住了,但到底被人剖去了灵骨,原本就是凡人的他气息微弱,垂在身侧的右手不自然地颤抖着,指骨因为过于用力泛着青白。
想来是灵骨被剖出来后那滴魔血再也压不住了。
颜殊定定地看着他泛白的指尖,眼珠子骨碌一转,突然伸手轻轻覆了上去。
少年霍然抬头,望着她的眸光里一片惊愕。
下一瞬,少年咬紧了牙,指尖剧烈颤抖。
他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却被颜殊更用力攥紧了。
颜殊凑近他,哄小孩似的:“是不是很疼?”
她谆谆诱导:“你叫什么名字 ,是哪个峰的弟子?来我三春峰可好?“
“如果你愿意来,我会收你做我唯一的弟子。”
颜殊轻轻抚上少年沾血的唇,指尖抵着他的唇缝,轻轻揉开了些:“流血了,别咬了。”
她定定地盯着少年的脸,如罂粟一般妖冶靡丽的眉眼间尽是病态的痴恋与疯狂:“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
“但是我忍不住。”
“你实在太像他了。”
“所有人里,你是最像他的那个。”
闻言,少年手抖得更厉害了。
哎呦。
颜殊看着少年脸上的震怒,心想这可真是气狠了。
连一直装死的系统都忍不住出了声:[宿主……]
颜殊打断它:[你先别说话。]
她抚着少年的侧脸,声音轻慢:“对不起,我也不想让你疼,但他没有灵骨,所以你也不能有。”
说着,颜殊直接将手中的玉白灵骨吞下,然后低头,将萦绕在唇齿间的灵气顺着贴合的唇缝渡了进去。
下唇突然一痛,颜殊抬起头,对唇上渗血的伤口恍若不觉,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身下的少年,轻声道:“我不会让你疼的。”
她慢慢抚着少年的眉心,明明看的是他,却又像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你看,我可以让你不疼,你来三春峰陪我好不好?”
话音落下,颜殊手腕骤然一烫,温热的鲜血喷洒满了她的手腕。
啊这……
颜殊看着气晕了过去的少年,摸了摸鼻子,忍不住跟系统吐槽了一句:[他气性好大哦。]
系统:[……]
唇上的痛意姗姗来迟,颜殊忍不住”嘶“了一声。
啊啊啊啊啊好疼!
小兔子崽子下口好狠。
……
颜殊循着记忆找到了原身在三春峰的住处,将晕过去的少年放到了床上。
“原来他叫牧连蛸啊。“
颜殊看着手中的木牌,正面刻着一个名字,背面刻着最低级的法纹,想来是平时联系用的。
原书中前期对反派**oss的描写不多,连名字都没有写,所以颜殊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他的名字。
她将木牌随意放到一边,起身出了房间。
奇怪的是,明明是一峰之主,但三春峰上一个仆役都没有,颜殊一路走来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虽然这样一来给颜殊省了不少麻烦,毕竟她现在虽然有着原身的记忆,但是一时半会也不确定会不会让熟悉她的人发现不对。
在修真界夺舍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宗门的庇护躺平的姿势能更舒适。
如非必要,颜殊并不想离开天衍宗。
也不早了,颜殊约摸着牧连蛸一时半会估计也醒不来,就随便找了个房间睡去了。
第二天,颜殊不紧不慢地往外走,打算摸摸三春峰的情况。
这时,怀里有什么东西发起热。
颜殊掏了出来,一个方形的玉牌闪着青芒。
传音玉牌。
“你在哪儿?”
是先前送她离开的黑袍青年,席泊星。
颜殊老实回答:“三春峰。”
传音玉牌闪了闪:“那弟子怎么样了?你有问清他是哪个峰上的人了吗?”
颜殊不以为意:“无所谓,反正最后肯定是我三春峰的人。”
玉牌那边沉默半晌,突然传来暴喝:“颜霁月,你是睡昏头了不成?”
席泊星都快要被她气吐血了:“你是非要把事情闹大是吧,你当酉刑司是闹着玩的?小九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你看他会轻易揭过这件事不会。”
颜殊不理解:“我只是想要个人而已,没这么严重吧。”
“那少年只是个普通仆役,三春峰好歹也是主峰之一,虽然排名不靠前,但只要我开口,大把的人争着来我这里吧。”
席泊星:“……”
他只觉得离谱。
席泊星气笑了:“颜霁月,你还知道你三春峰是天衍宗主峰啊,当初你不顾宗门长老的阻拦,硬是要把灵脉送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三春峰是宗门主峰啊。”
“现如今三春峰上的灵力枯竭,你自己无所谓,你当门中其他弟子也无所谓?”
颜殊:“……”
啥玩意?
灵脉送人了?
不是,原身没事吧?
颜殊不理解,颜殊大为震撼。
一峰的灵脉也是能随便送的?
颜殊苦大仇深地看着手上的玉牌,到底说不出你当时怎么不拦着劝一劝的话。
糊涂啊,原身她糊涂啊。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颜殊沉吟片刻,开口:“我如果想要把灵脉要回来,需要向宗门的长老报备么?”
恍惚间,席泊星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把灵脉要回来?
他语气惊诧:“你确定?你当初不是死活都不愿意吗?大师兄听说你把灵脉送了人,专门从冥幽赶回来,你还和他呛声。”
闻言,颜殊摸了摸鼻子,心虚道:“……那不是、不是我年少不懂事么。”
“更何况。”
颜殊轻描淡写道:“我找到更像他的人了。”
“什么?”
席泊星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你找到了什么?“
原书中原身为了“男主”做了很多荒唐事,将一峰灵脉拱手送人只是其中之一,比这更荒唐的事比比皆是。
颜殊不想再做这个冤大头,但是和原身行事有太大的出入难免会惹人怀疑。
现在正好有了个绝好的理由。
那就是替身**。
替身,都是替身!
颜殊要给原身捏造一个难以忘记的白月光,以前之所以对“男主”好是因为他像那个白月光,现在更像的人出现了,那“旧爱”当然要给“新欢”让路。
颜殊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找到了更像他的人。”
什么像不像的席泊星没听懂,他拧眉问:“你是说那个被你重伤的弟子?”
闻言,颜殊忍不住替自己辩解:“伤他非我本意。”
席泊星:“……这不是重点。”
颜殊今天就较这个真了:“这是重点。”
她矜矜业业给自己塑造深情人设:“只昨日一次,日后我不会伤他分毫,更不会让旁人伤他分毫。”
席泊星:“……”
完了,颜霁月一觉醒来比以前更疯了。
他想到之前颜霁月做的那些事,仅想想,便觉得头皮发麻。
他连忙道:“你可别乱来,师尊他马上就要出关了,大师兄也要从冥幽回来了,二师姐在的陵宫之境也快要关了,三师兄虽然正处理中土的事,但他可没闭死关,还有四师兄五师兄……算了,他们估计抽不出功夫管你,总之,你要是闹出什么事来,大师兄他们可饶不了你。”
“还有小九。”
席泊星一想到他们那个油盐不进九师弟就头疼:“他正等着揪你错处呢,你可别犯事到他面前。”
明奉霖,席泊星和原身的九师弟,天衍宗酉刑司的执法长老,一向和原身不对付。
因为之前的一些事,俩人的关系更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放心。”
颜殊:“我有分寸。”
席泊星:“……”
席泊星觉得颜霁月有分寸才是出了邪了。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颜殊只留下一句“你先忙你的吧,明天抽空和我一起把灵脉要回来”就把传音玉牌关了。
算了。
先把灵脉要回来再说吧。
反正大师兄马上就要回来了,有他看着,颜霁月再胡闹也胡闹不到哪儿去。
席泊星想到这段时日颜霁月干的荒唐事,只觉得心力交瘁。
……
颜殊急着关传音玉牌是因为牧连蛸醒了。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和脑海里的系统争论:[别的先不管,你就说我有没有在攻略吧。]
替身怎么了,替身的尽头是转正,超越白月光。
系统:[……]
[而且,]
颜殊:[替身文学多好啊,有正主在,我为了正主守身如玉,只把他当个手办供着,不正好解释了我为什么不对他动手动脚吗?]
颜殊义正严词道:[我可是正经人,干不出强迫人的腌脏事。]
说罢,颜殊直接推开了门,却在看清门内的情形后骤然失了声。
珠帘后,少年撑着身子半坐在床上,明明身上穿的是外门弟子最普通的粗布麻衣,袖口也因为浆洗过太多次而发白,但远远望去却给人一种劲拔挺直之感。
他的脸浸在半明半昧的光影处,没在光里的一只手,修长,骨节分明,莹莹的,如同白玉。
颜殊推门进来的时候,少年骤然抬眸望了过来。
也是这一动作,让他隐在阴影中的脸完整地显露了出来。
虽然少年的面色因为失血过多而略显憔悴,但清隽的眉眼却异常惹眼,左眼下的一颗泪痣更是给他原本就清绝的面容添了几分姝色,少年抬眸望来,眸光澹澹,像是无边料峭霜雪中挺直站立着的一株劲拔松树,又像是漫漫夜雨中屹立不倒的青竹。
颜殊滞在原地,摁着门板的手不自觉用力。
许久,她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咽了口口水。
系统:[……]
颜殊:从来没有想过打脸会来的如此之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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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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