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松苑内。
女人宽了外裳,仅仅一帘之隔,鹭清雾轻抚上自己的双肩,指尖将身上的衣服一层一层的拂下。
昏暗烛光下,阮枳屏住了呼吸。
屋内仅有几根快燃尽的蜡烛,鹭清雾在隔帘后宽衣的身影被光照过去又暧昧了几分。
她看见女人纤细的腰肢,起伏的胸膛还有均匀的......喘息。
真珠串成的帘子被穿堂风扫过摇晃作响。
鹭清雾经年盘起的发丝被放下,柔顺的乌发顺着肩颈自然向下。
阮枳哪见过这种场面。
她一个二十年母胎单身,压根就没跟谁有过亲密关系。
现在把她放在这里,饶是想冷静也冷静不下来。
她双颊绯红,连着耳朵尾巴也被染成了红色。
“夫人......”她的喉咙沙哑,轻声喊鹭清雾。
“何事?”鹭清雾的手一顿,偏头隔着帘子看向她,看不清表情,语气便平添了几分焦急。
“和夫人睡一屋终究还是不妥,要不......要不还是另拿一床被,我睡书房也行......”
鹭清雾嗤笑了一身,伸出白皙的双臂,推开了珠帘。
走出来后,鹭清雾直直地朝她看来,眼神里笑意、明媚、渴望、玩味......
阮枳分不清她到底是何意,只是不敢再直率地看过去。
“阿枳,你今日怎么了,之前你不是总是缠着我要同睡吗?况且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今日怎这样害羞?”
鹭清雾此时只着一身素色里衣,脱去了玉钗金饰,抹去了脂粉胭脂,便是这样素净的她,却是别有一番艳丽。
她眼尾上挑,鼻梁高挺,眼神深邃,和平日里妆容不一样。
她此时美得绝艳。
阮枳紧张的吞咽口水,往后挪动试图想解释。
鹭清雾却靠得离她更近,她甚至能听见夫人的呼吸声,直视着她的双眼,阮枳感觉自己的脑袋早就空白了。
她放空的看着对方,呼吸越来越急促,瞳孔越来越难聚焦,嘴唇微动,却发现嗓子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阿枳可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姐姐了,所以竟开始嫌弃与我同被了?”
阮枳嗓子一紧,鹭清雾简直是妖精......
她单膝跪在阮枳双腿旁边,一腿撑着床檐,另双手撑住身体保持着和阮枳之家最后一丝距离。
“夫人......”阮枳几乎快熟了。
她眼眸注视着这位紧闭双眼,什么都不敢乱看的阮枳,她伸手拨了拨阮枳的发丝。
侧夫人绝美。
她记得刚从街边带她回来那天,宋寻旭也夸她漂亮。
晴墨更是带着一众下人夸夫人眼光好,侧夫人美丽。
可天知道她那时有多不喜。
这样好的阮枳,她真想藏起来任谁都发现不了,只有她一人能看。
可小孩渐渐长大了,前些天落水后好像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挤在一座轿辇里的时候,她当时都怕自己会脱口而出问小孩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鹭清雾她不敢......
她怕吓跑了阮枳。
她那些潮湿的,不得窥见天光的,不能被众人知晓的秘密。
就该自己一个人藏好。
鹭清雾不舍的看着阮枳,她此时眉头紧蹙,眼尾也慢慢的在泛些红晕。
鹭清雾只好悄悄的叹了口气。
一手揽住阮枳的腰肢,一手揭过床上的另床被子。
随后拿着被子去了玉几上,合着眼说:“今日你好好休息,我就在这儿对付一晚,书房漏风,你去那睡着凉了我会担心。”
阮枳缓缓睁开眼,她周围的果味靠近又消散......
在未察觉到的时候,阮枳身后缓缓升起一道系统提示。
不同以往,这次提示像是压根儿就不是提示阮枳的。
它出现的缄默又不起眼,
【温馨提示:系统察觉宿主的好感度有所变化,当前宿主对攻略对象的好感度为:18%。当好感度达100%时,则任务成功。】
这道暗色的提示框更是在末尾加了一行小字,
【解释权归本系统所有。】
而在屋内的两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这点变化。
夜间。
鹭清雾陷入了沉稳的睡眠,轻柔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落地可闻。
些许是认床,阮枳始终合不上眼。
打更夫已经敲响了三更的锣了,她的心情始终平复不下来。
微弱的月光绕着窗户撒到床边,阮枳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她清秀的双眼看向躺在玉几上的鹭清雾,心里没来由的揪紧,阮枳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
只知道她当下最想做的,是让鹭清雾睡得舒服一点。
“夫人......夫人......”
鹭清雾睁眼看到的便是这般模样,阮枳的双颊蓬蓬的泛出红意,她的眼珠仿佛掺杂着泪珠,圆滚滚的惹人怜惜。
“怎么了?”被吵醒的鹭清雾也不恼,她借着手腕撑在玉几上的力坐起。
手抚上阮枳的头,“可是被今日失火吓到了?放心,我......”
“鹭清雾......”阮枳打断了她说话,“去床上睡吧,这里睡得许是不舒服,你睡不安稳我会睡不着的。”
此刻能听见屋外细碎的虫子煽动翅膀的声音,飞蛾扑进蜡烛火光里的义无反顾的声音,屋外树叶摇曳的声音......
鹭清雾却是真的茫然了。
她痴痴的看着阮枳,直到那人久久没听到她的回应,有些着急的掉了泪水。
那颗如珍珠般大的泪珠掉在了鹭清雾的眼下,她被陡然吓得一激灵,才连忙回过神来拉着阮枳。
为她擦掉眼下的泪痕。
然后笑着说:“那帮我把被子放到床上?”
阮枳急忙点点头,扶着鹭清雾坐好,又将自己的被子往里侧扔了扔,让她的被子在一旁舒展开。
“好了,夫人,来睡......”
猛地回头,她话音倏地停下,猝不及防的发现鹭清雾站在离她大抵只有一拳距离的地方,阮枳一时没稳住。
竟跌坐在床沿上。
“夫......人......”
“你......离得这么近干什么......”
阮枳偏过头去,眼神躲闪想将二人拉的远些。
鹭清雾弯下腰,将二人的距离拉的更近,眼神直晃晃的看着阮枳:“为何睡不着?”
“为何担心我睡得不适?”
“这些,侧夫人,你从前可从来都不会如此挂念?”
阮枳的脸都快要熟透了。
她手足无措的拽着床,“我......我去喊晴墨给夫人倒点水......”
阮枳慌乱的站起来,要从一旁揭开床帘走出去。
鹭清雾看着这人绕到自己肩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了,快睡吧,明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阮枳疑惑的回头看她。
鹭清雾轻轻一揽,阮枳顺着她的力坐回床上,鹭清雾将她拦腰抱起,放进床榻里边。
柔声说:“阿枳,睡吧。”
“我随便问问,不必当真。”
不知为什么,虽然一时拘束,但熟悉的果香在身侧萦绕着,不一会儿。
阮枳就沉了睡意,迷迷糊糊的靠在鹭清雾身边睡着了。
倒是鹭清雾,身边人柔软的脸颊碰到她肩膀的时候。
她连脚尖都快绷紧了。
絮松苑坐落在院中最高,面积也最大的地方。
阳光也总是能最早的落在房内。
阮枳一早醒来,微弱的阳光洒在她脸上。
偏头看去:“人呢?”床边除了有人睡过的痕迹......
那人呢?
院子里,阮枳看见正在练功的晴墨。
“晴墨,夫人呢?”
晴墨见到阮枳,“侧夫人,你醒了!夫人在柴房,昨日放火的人抓住了,夫人带着阿昌去审问了。”
“哦。”
阮枳紧绷的神经些许放松下来。
顺着原主记忆,她走到了柴房。
还未靠近,就看见站在门外的双儿,还有柴房内传出的嘶吼声。
双儿跑到身边,“侧夫人,夫人交代了,里面场面不太好看,侧夫人见了怕扰了侧夫人清净,还请暂避。”
“啊!”
屋内传出叫喊声。
“说,说不说!”这是阿昌的声音。
“你和宋家无冤无仇,何故要放火,恐怖你今日不说,你背后的人也万万不会放过你,倒是你若交代清楚,我兴许还可以保你一条命。”
这是鹭清雾的声音。
“让开双儿,让我进去。”双儿见状,连忙拦在门前。
“放心,无事。”她眼神示意双儿别担心。
柴房屋被打开,里面有一位年近四十的男人跪在地上。
阿昌拧着他的手臂,他早年学过点功夫,此时一扭,那人便痛的在地上直打滚。
阮枳进门偏看了一眼,便向阮枳行礼道。
“夫人,刚刚妾上街买四福斋的烧饼,在街上看见有一群人压着一位妇人和一位幼童。”
“他们嘴里叽叽喳喳说着什么我没懂,但后来说了一句纵火。
妾在想是不是你昨日逮得那人家里人,妾看侍卫像是英王陛下的人,要把那母子俩送去龙武军营地。
那是何等地方,去了怕是连命都没了......”
阮枳说得恳切,鹭清雾瞬间了然她在卖什么关子。
“此时万万只有公主殿下能解此局,可某些人,怕是不想要妻女活命了!”
鹭清雾狠厉的看向那男子,他早已慌了神,神色茫然眼神空洞的往前爬:“求宋夫人救我家妻女。”他声音满是哭腔:“这都是英王交代我做的,我就是贱命一条,可我夫人还有女儿,跟她们无关啊。”
男人眼泪和血水混着流淌下来,声音嘶吼,好似绝望。
鹭清雾朝阿昌使眼色:“给口供画押。”
随后站在他面前:“放心,该说的只要你说干净,长公主殿下一定能保护你家人平安。”
“谢谢!谢谢贵人啊......”那男子不断朝地上磕头......
鹭清雾拉着阮枳出了柴房。
“我不是让双儿拦着你了吗?”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