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星光黯淡,月色从薄云后洒下。

沈云枝依靠在病床上,看着好不陌生的环境发愣。

上午才精心打扮着从这里离开,晚上又狼狈不堪的出现,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能坐在病床上。

沈云枝身边静静躺着一份文件,和疲惫不堪下沉睡过去的沈凌霜。

他的头顶被贴了一张便签,字迹慷锵有力,笔锋凌厉,“醒了打我,用力!”

这一看便是大哥的手笔,放眼整个江城也只有他敢如此对待二哥。

虽然她整个人过敏严重,当时人没什么意识,却也清楚是二哥一直在身边陪着自己。

二哥也累了一天,她不舍得叫醒他。

何况眼下自己已经清醒,说明没有大碍了。大哥的这份好意,她心领了。

沈云枝笑着收回视线,转而打开了那份离手只有辗转间距离的文件。

她盯着第一页的几个大字,瞬间红了眼。

压抑着的情绪像泉水般喷涌而出,不觉间泪水打湿了纸张。

“枝枝,你别哭啊。”沈凌霜急忙起身寻纸,匆忙的动作让他思绪也混乱起来,“这个是我前两天新拟的。嗯,餐巾纸呢……哦对了,还差你那个签字。”

顺利递给沈云枝餐巾纸后,他又恢复了正常,抽出文件往后翻去。

“最后有个附加项,说是你之前答应帮他找人,现在人也不用找了,但是你得把粉钻收下……”

其实沈凌霜很多时候都看不懂自己这个兄弟,他总是喜欢把自己想到的结论告诉所有人,却从来不告诉大家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开始不同意和枝枝在一起的是他,这几年突然和枝枝走得极近,一说领证就答应的也是他。

不想离婚的是他,突然同意离婚的也是他。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由他主导。

“不喜欢就扔,反正我们沈家也不缺他这一条破项链。”沈凌霜急忙收回要拿出项链的手,他心疼的为沈云枝擦去眼角的泪花。

沈云枝怔怔地看着附加协议,不由自嘲。攻略者不过是顶替了自己三年时间,傅时景给她的永远都是最好的,甚至信任到没有公证婚前财产。她倒是捡了漏,什么好处都被她捞到了呢。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让沈云枝不断回想起前几天住院的画面,甚至不受控得想起攻略者曾经为傅时景受伤后住院的画面。

不想起这些可以对比的过往,她还勉强可以支撑。

可傅时景细心照料着攻略者的样子在她脑海里不断出现,让她置身于浓雾中,怎么也挥洒不开。

比当年她眼睁睁看着傅时景搂着江诗雨宣布订婚消息,更加充满了冲击力。

虽然她未曾经历那些过去,回忆却一次次逼着她身临其境,感受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过去。

再加上自己回来后,傅时景对于自己的种种表现,瞬间她痛到胸闷气短,难以呼吸。

沈云枝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记住这种感觉,不要再重蹈覆辙。哪怕是喝醉酒,也不要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沈云枝才得以缓过来。

她木讷地开口,“二哥,我想出院回家休息。”

沈凌霜什么也没问,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道,“好。”

入夜后的寂静并不影响舞池里的欢闹,厚重的门将嘈杂声屏蔽在包间外,迷乱灯光依旧主导着包间里的氛围。

一排穿着清凉的女子本该在此摇曳生姿,与形形色色的客人们互动玩乐。此刻却一个个整齐划一的站着,不敢乱动也不敢多看周围一眼,胆小些的更是浑身止不住的颤。

李洋一边倒着酒,一边战战兢兢地看向门口,寻找救命稻草。

同时他还要想着提醒傅时景,“我说,三少啊,这样不合适吧?”

三年前,他不过就是果枝的一个小小酒保,得到傅时景的提携才有了如今酒吧经理的职位。

对于此事,不管是谁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一定是感谢傅时景。

但说到底果枝是二少沈凌霜的产业,他要想继续呆在果枝上班,更多的还是看二少的意思。

平日里三少让他倒些酒,开几个包间这种杂事,他肯定是没有什么话搪塞的。

现在三少可是二少的妹夫,在自家人的酒吧里点十几个……

他还是第一次见。

傅时景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举着酒杯在灯光下晃动。

“我还没怕,你怕什么?”

您老是不用怕啊,真怪罪下来,还不是我们这些打工仔倒霉么?

李洋暗暗淌着虚汗,不敢得罪眼前的,更不敢真让女孩们上前。

他欲言又止,看着包间四周的陈设躲避问题,脑子里全是下份工作的安排。

包间门从外向里被推开,随之而来的是门外歌声。

李洋像是看到了救星,一个箭步上前,腿软险些跪下。

他带着哭腔道,“庄特助啊,这样下去我肯定会丢工作的。你快劝劝三少吧,真要玩也换个地方,别在自家酒吧玩啊。”

庄正没说话,一直看着傅时景等他做决定。

他一般不会在私人时间打扰傅时景,除非是有什么要事。

至于李洋说的,等傅时景开口想必也就一起解决了,他没必要多此一举的和李洋废话。

过了片刻,如他所料的一样,傅时景淡淡道,“出去。”

包间里除了庄正和傅时景,全都松了一口气,不约而同的往包间外走。

李洋更是不停碎碎念着,“快,别在这磨蹭。”

可人还没被他赶到门口,身后又传来地狱般的声响,“我说,你一个人出去。”

李洋僵硬回头,几乎是在对上傅时景眼睛的同时,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可他还是不死心,装傻问道,“我,我吗?”

傅时景向前伸出的酒杯,对着空中与李洋碰杯。

这会再怎么装傻充楞也没办法应付了。

李洋微微鞠躬,转身之际又担忧的给留下的人使了个眼色。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至于结果他除了承受也无他法。

关门声落下,庄正这才把放在腰后的手伸出来,手心里是剩了一半的透明色液体。

他将东西放到桌上,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身后一排女人。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可又没有傅时景的话,这些人根本不敢离开。

“说吧。”

傅时景毫不在意周围有多少人会听见他和庄正的谈话,也无所谓倒时候会被传到谁的耳朵里。

他现在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好像失去了斗志。

庄正不确定他的话是不是在赌气,但还是本着责任所在,缩短了与傅时景的距离,尽可能的用只有他二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和傅时景说话。

“在酒会的厨余垃圾里翻出来的,扔的人很熟悉酒店,躲开了所有监控。化验出来的结果就是能让夫人加重过敏的现象,毕竟夫人芒果过敏,所有人都知道她爱吃……”

傅时景打断道,“她不爱吃。是我说话急了,否则她不会去吃芒果的。”

他的话里全然是笃定的口吻,没有留下一丝的不确定。

事已至此,就算他知道原因,也已经改变不了。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努力回忆起酒会上的点点滴滴,“查一下酒会上被邀请的名单,有没有和王楠相关的。只要有过交集的都找出来,尤其是最近三年频繁联系的。另外放出去消息,告诉所有人我离婚的消息,包括现在在酒吧**一刻。”

酒会上庄正的话,他还有些印象。

能够让陆擎必须放人,必定不会是王楠。

王楠一定有更强大的后盾在暗处支持着他做这些事情,甚至不光是王楠,还有其他人也在帮着这个后盾做事。

一切都像是三年前复刻而来,让他从内心底萌生出恐慌感。

“这么做会不会太明显了?三年前的事情已经让江小姐澄清过,现在反倒更容易让人针对夫人。”

“不会。”

他的枝枝和骗子一点都不一样。

能在芒果里下毒想要害她的,不过是这三年里出现想要针对骗子的人。

这些人怎么会知道枝枝已经是原来的枝枝了,根本不会有前三年里的任何习惯。

加上这两次因为他受的伤,沈家不会任由着枝枝单独出门。

要想再动手,还不如直接冲着他来。

庄正不清楚为何自家总裁能够如此断然,他记着先前夫人在投资项目上稳稳获利的事迹,若是知道被人针对了,项目只有亏损没有盈利,恐怕比给她下毒更让她生气。

“婚后的产业项目都给了夫人,这样也不会被针对吗?”

傅时景先是一愣,瞬间想到枝枝从来没有管理过任何公司,若当真投资项目,很可能在各个地方碰壁,甚至再次陷入危险之中。

可他总觉着,枝枝就是过去自己熟悉的那个枝枝,不是个喜欢在商场里纵横四方的小姑娘。

“她应该不会去……吧?”

其实话说出口,傅时景自己也不能确定了。

最近的枝枝夹杂着三年里骗子的影子,让他看不透她的想法。

他甚至更担心的是,眼下的沈云枝还是三年里出现在大家身边的沈云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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