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相扣,指骨间隙由远及近逐渐闭合,荀易的手掌落在软枕上,手背处是丝绸的细密触感,手心是密合的炽热,指节却是轻松肆意的。
荀易轻嗅着她身上带着的香,是种混合尾调很清雅的香氛,烛火打在昏暗的房间内,在前方的帘子,照出她纤秾合度的身姿,轻佻慢扬。
楚婴将手指解开,荀易还是维持着先前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对方已经解开控制。
荀易仰着脖颈,眼前散发出一片墨色的丝线结成的网,涌动着逐渐清晰明了的流光,她似乎还没有搞清楚当前的状况。
楚婴啃食着她的唇瓣,咬了一口唇肉,荀易吃痛,嘤咛了一声。
楚婴的眼中笑意愈加浓烈。
你曝露了,荀易。
刚才那一声是女孩子的声音哦。
作为补偿,她抵住那块比寻常男子细小甚至需要昂首才能突出的骨节,轻柔舔舐,舌尖绕着喉结四周打转,一瞬间快速地划过,令荀易不由自主瑟缩了。
长如瀑布的黑丝尽数倾斜下来,泛着柔软明亮的光泽,如同织女细心交织的黑色璎珞绽放在眼前。荀易嗅到那股清香的味道后将脸贴了上去,冰凉的发丝垂着,荀易半张的眼睛映衬出散漫的沉溺。
攻势一路向上,楚婴寻到两片抿成直线的唇瓣,绕着下唇不住地轻吻啃食,她的指尖冰凉透骨,碰到荀易的耳垂轻轻揉捏,察觉到她慢慢放松警惕。
荀易被动地接受,吓得不敢呼吸,她想逃离,一只富有张力有劲的手拖住她的后脑,将一切挤压在这狭小的空间内。
荀易脸色涨得通红,直到楚婴撤离之后,她才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察觉到自己还活着。痛苦与快乐当真能并存。
她无神地望着红彤彤的房顶,突如其来的温香软玉入怀,白皙细腻的肌肤晃了她的心神,荀易无措地闭上眼睛。
“眼睛睁开。”一声强硬的命令下达。
荀易抬眸看向她,也许此刻,楚婴就是自己世界的神祇。
“看看我。”楚婴坐直身子,上半身是神的造诣,顾盼生姿。双目犹如一泓清水澄澈秀丽,只是转眼即逝的机会,涌出了大量的暗流,蕴含着亵渎神灵的原始**。
荀易被她牵动身子,突然坐了起来。
楚婴拉起她闲置的双手,背扣着放在两人眼前,十根手指五五分开,属于荀易的手僵直地绷着,上面没有任何染料,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连骨节的褶皱都白皙中透着粉。
楚婴忽然弯了手腕,闲散地勾动,目光如炬清冽地问道。
“会了吗?”
荀易摇摇头,下一瞬瞳孔直接放大一半,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楚婴手仍然勾着,垂首看着荀易的手指。啧,真的是个书呆子呢?
娇软的唇瓣分离开来,横向拉扯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露出一口漂亮整齐的牙齿。“哒哒。”上下敲击的声音响起,她完美无瑕的面庞竟显出几分邪性。荀易瞳目不住地抖动,其实,很简单的对不对?望着楚婴慵懒的目光,荀易喑哑着嗓音回答。
“我会了。”
美得好似妖孽的人揽入怀中,荀易只用一只手就环住她纤细的腰身,正对着楚婴绝美的五官,荀易尝试着亲吻她的唇瓣。
笨拙,直接,木讷。
还是不会。
楚婴抓住她那只空闲的手,放在了自己紧实没有一丝赘肉的腹腰腹。
好像有什么发生变化了,荀易的耳垂红的滴血,只稍轻轻一碰就软在手心里。脑海中的某根线倏然断裂,有什么固执的认知好像要被打破。
荀易望着楚婴脸上升起的潮红,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也许,这并不是一场游戏。
她的眼里有星华闪现,即使很大胆地占据主动,依然能看出欲引似勾的推诿,楚婴应该是紧张的,或者说,她聪明地将荀易推上了高地,堵住了来时的路,四目远望皆春色,葳蕤旖旎。
手放在楚婴平削的肩部,荀易慢慢倾下身子,唇部略过平滑的锁骨,印下烧灼的吻痕,蜿蜒起伏的青筋浮出水面。
原来人沉溺的时候,四处所及皆是救命的稻草,楚婴的双臂修长,手指向下抓取时牵动了衣服的褶皱,荀易伸出左手将她的双手缚于顶部,尽量地安抚。
“荀易,你爱我吗?”楚婴忽地出声问道。
荀易不说话,她忽然抬头咬了自己一口。
“嘶~”
荀易清晰地感受到那股不甘的恶意,左肩还在隐隐作痛,衣料遮挡着也看不清,但应该会留下牙印。怎么跟个狼崽子似的,还会咬人,荀易便低头堵住了她不安分的嘴。
“唔…唔。”
清晨,楚相起的早,去了新婚二人的府邸。荀易上无父母,自然不需要敬茶问早一系列规矩,但楚相好不容易才盼到楚婴出嫁,他也想享受女儿带来的福。
结果在正堂坐了几个刻钟,只等来了楚婴。
“远卿人呢?”楚文启往她身后看看,以为走的慢,结果人压根没来。
“她太累了,我就没叫她。还是我给爹敬茶吧。”楚婴从侍女手中接过茶碗,递给了楚文启。
楚相喝着上好的茶叶,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最后一想也是。二十岁的青年男子,据他观察,估计也未经人事,一时半会儿的,未免食髓知味。
“那就让他好好歇着吧!”楚相说完又添了一句。
“不要太过火了。”
侍女连忙转过身去,楚婴蹙着眉头有些不适地看着自家父亲。
“爹爹说这个干什么?”
“是爹多嘴,说这些确实不太合适。”楚相尴尬地喝了口茶,将话题扯开。
与此同时,作为新婚的屋子里,昨晚的主事人之一新郎官正痴呆地盯着被子上的痕迹,头痛无比。
为什么没有定力啊?没想到是她先破了戒。到底在干什么啊?荀易!咬着牙锤了床头,心情复杂的荀易把自己塞到墙角,面壁思过。脑子里却充斥着昨晚的事情。
“你要对我负责。”
“我会的。”一股脑儿走到底的荀易沉溺在楚婴的蛊惑中不可自拔。
唉,认命吧!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和楚婴之间就再也没有退路了。改日问楚婴要两本戏本子多研究研究技术才是正事,免得她瞧不起自己。话说戏本子可真厉害,也不知道带没带图画…
“醒了?”
身后传来楚婴的询问。
荀易连忙躺下,滚到拐角。
“没有,我要睡了。”
一回完话,荀易就想敲自己一梆子,为什么一夜之间,她连脑子丢到哪儿了都不知道。
“那就睡侧卧,毕竟这张床…需要重点收拾一下。”楚婴挑着眉头说道。
荀易只能一骨碌爬起来。
“要不要我抱你过去?”楚婴展开双臂。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夫!
望着荀易眼里怀疑人生的表情,楚婴忍不住抿嘴。什么时候才会告诉自己呢?躺在怀里撒娇不好吗?
“蛮轻的嘛!”
“你给我闭嘴。”荀易怨念地看着自己被她一脚踢到门框的鞋,这还真是楚婴会做出来的举动。
“昨晚是怎么对待人家的,怎么一觉睡醒就变了呢?”
荀易:……
自知理亏,荀易躺在里侧气息低沉,希望降低存在感就好了。只要不提床事,她还能给自己留几分余地。
“抱我。”
造了孽了!荀易伸出手臂,楚婴自动挪过来趴在她的颈窝。
“别乱动。”荀易打掉楚婴放在自己胸口的手,这么平有什么好放的。
楚婴只好退而求其次,将手放在她的腹部,什么时候才能有软软的胸可以碰呢?要是可以的话,她甚至想告诉荀易。别装了,我知道你是女子。
可是荀易抛弃女儿身装作男子肯定有自己的打算,能等到她主动告知的一天吧?能等到吧!
董福康依旧关在牢中,柳榭上奏跑了皇宫多次,都被天子以各种理由挡下。
与此爆发的是江南的水患依然处于奔溃状态,当地的官绅勾结,再加上先前的银两被滥用,流民四起,先前来京告御状的百姓早就不见踪影。
漠北的戎狄蠢蠢欲动,开始骚扰周边,甚至派出使者来京索要纳贡。
天子怒极反笑,约定好的五年期限,现下只过了三年,戎狄狼子野心,胃口塞的越来越大,总有一日,必会祸及大雍王朝。
兵部的兵权暂时掌握在天子手中,但大雍士兵积弱,马匹兵器锻造都不足以支撑他们有完胜戎狄的把握。自当年荀家军死后,武将可用之辈寥寥无几,都被柳榭安上了亲信,皆是些酒囊饭袋,指望这些人领兵打仗,只怕反手就拥护柳榭登上了皇位。
为了安慰民心,天子带领百官前往附近的巍山祭天,荀易作为五品官站在队伍的中后部分,要在这里待三天,身边必定要留人伺候,荀易便带上了荀绍。
前两日无事发生,最后一天却出了事故,天子在祭典的时候,有人图谋不轨,队伍骚乱,一群文臣手无寸铁,只能大喊大叫。
天子落在最高处,携带的三百轻甲都站在高阶之外,即使群拥一起,也抵不过那刺客离帝王只有几步之遥。
甚至有臣子开始嚎哭,陛下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大雍的江山该怎么保得住,灾祸频发,戎狄入侵,只留下一个几岁的稚子,何堪大用啊!
荀易离得很远,主要是这些年迈的高管堵在前面,她又不能强行突破,不然之后一定会被这些人找麻烦。
好不容易从一个突破口进去,荀易听见一声熟悉的“陛下小心。”
她朝着发声处看去,一面目狰狞的男子挡在天子身前,身上插着一把匕首。小叔!荀易捡起一把长刀,不知道为什么是荀绍中了一刀。荀易察觉上去救驾的人中不乏神色阴狠者。当即大喊。“轻甲中有内奸,小心。”
军中意乱,有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抹了身边人的脖子。荀易划过一人的脖颈,鲜血撒到了自己的官服上她浑然不觉地向前跑去。天子和小叔都在,何况小叔受了伤。
荀易冲到天子身侧,他似有些惊讶荀易一个文弱官员竟然能突出重围来到自己身边,又看到他浑身的污血,心下更是感动,舍生忘死者,该是有多么忠良的一颗心。
隐藏的刺客很快被解决,因为刺杀之事,祭天很快结束,一行人担惊受怕地回了京都。荀易被皇帝留在皇宫,除此之外还有已经陷入昏迷的荀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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