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财大气粗望门寡富婆×小气吧啦地下埋穷鬼(十二)

又是一个阴雨连绵不断的日子。

阴鬼站在房檐下,仰视着乌蒙广际的愁云,伸出手去接空中簌簌而下的雨水。

豆珠大的点滴,落在手中就开始聚拢,不一会儿就形成一团小小的水洼,雨势逐渐嚣张,击打在手中开始有了酥麻的触感。

阴鬼甩甩手,胡乱摸干就塞到袖子里,曲腿半蹲下来,盯着石砖上的花纹,耳朵隐隐能听到哗啦响起的水声,她垂下茂密的眼睫毛,脸上闪过一丝郝然,总在房里呆着也不好,还是出来喘口气 ,给徐凤骄守个门,说不定有那登徒子在墙外趴着呢!

远处的管道上一片泥泞,路边的庄稼被浇弯了腰,手中的油纸伞撑不住,扇面边缘矮下去几分,青年仍就迈腿跑着,下襟被他裹在了小腿肚处。

他伸回讨嫌的手,转过头冲着四五十米处的黄袍道士大喊。

“师傅,快点,淋成落汤鸡了要。”

“臭小子,你给我慢点跑。”

“知道了,师傅。”他敷衍地回话,脚下的步子愈发迅疾,老道无奈地摇摇头。

荀易伸出手,把放在院中的杂货往里搬了些,免得淋湿了不好晾干。就像那晒了一个月的红线辣子,要是被水泡了,她吃什么?徐凤骄是个挑剔的人,别看院子普普通通没什么讲究,但是厨房里的灶具应有尽有,蔬菜瓜果都是最新的,定的酒楼标准,那些跑腿的人一天送一趟,把她当大主顾伺候。

“小徐洗完了就该到吃饭时候了,今天辣子这么香,配着小公鸡爆炒就好了。”荀易暗自嘀咕,也就是徐凤骄听不到自己对她的称呼,总是装个大瓣蒜,自己一亲近她就嫌烦,过会儿就离远,偏偏手贱,还老来摸戳自己,欠得慌。

荀易看似在发呆,神思恍惚,其实灵智已经遍布房子周边五十米内,徐凤骄住的这栋屋子独个成立,听她说以前也有住户,后来不知怎么地就搬走了,荀易心想还不是被你吓走的,但当着徐凤骄的面她也没敢说。

这两天天气燥热,正是暑天,徐凤骄就让她睡在里侧,充当冰室降温,结果到了后半夜又嫌冷,让她睡地上,荀易被折腾地没脾气,总归是自己要赖着人家,只能听主家的吩咐了。

吧唧吧唧——

荀易飘上墙头,看见远处一个人踩着泥水走来,他穿的衣服胸口上绣了八卦图案,是个道士。

除了徐凤骄,荀易对所有的道士都没好感,自己是个阴鬼,天生与道士相冲,要不是任务规定,她宁愿去找个妖精,都不找道士。

心神一动,荀易眼睛蓦然睁开,定在那道士的前方,看到他脚步一乱,原地转起圈来,仍不住嬉笑,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道士,连这小小的障眼法的通不过,实在是朽木。

不好。荀易出溜一下子缩回墙里,怎么后面还跟了个老道士,穿的还是正宗道士袍,经过屠行以后,荀易差不多就清楚,这人间的修道士,越老越成精,徐凤骄除外。就像那个屠行,明明是个黄阶,却靠着秘法和经验,差点搞废自己,这个老头明显气息比屠行还要悠长,可能已经在玄阶了。

荀易来不及取消术法,只能悄咪咪藏在拐角,完了,玩笑开大了,他们不会找上门来吧?

“诶,师傅,你怎么一下就追上来了?”年轻道士好奇地问道。

黄袍道士不说话,看着他,忽然拍了他一巴掌。

“师傅,你打我干什么呀?”年轻道士委屈地摸着自己的头。

“都遇到鬼打墙了,还在这犯迷糊。”

黄袍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啊?鬼,在哪儿呢?”年轻道士一跃而起,惊慌失色抱住自己的师傅。

“滚下去。”他裤腿上的泥水尽数弄脏了自己的衣服,老道干脆解下道袍,塞到已经下地的徒弟怀里。

“衣服你就给我洗干净。”

“哪次不是我给你洗的。”徒弟暗自肺腑,又被打了一巴掌。

“还打我干什么呀?”年轻道士迅速撤离几步,警惕地看着他师傅。

“你就给我仔细瞧着,如何破这鬼打墙。”

“知道了。”徒弟唉声叹气地待在原地。

老道伸出手,掌心跃起一道红色的字符,他嘴中轻斥一声。“破!”

眼前一空,青年欣喜地喊道。

“原来已经到了,看来这鬼打墙设的正好。”青年挠挠头,凑到他师傅旁边,小声嘀咕。“你说,这有没有可能是小师姐设的?”

老道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三清在上,他为何会有这般顽固不化的弟子,连他师姐十分之一的资质都比不上,若不是当初看他可怜才收下他,现在后悔地拳头都硬了。

“上去敲门。”

“诶,好咧。”

“扣扣扣…”

老道掏出罗盘,开始细细拨弄。

怎么冲自己直来了?荀易知道自己惹了祸,急忙就往房子里面钻,迎面对上了徐凤骄,她发丝松散,已经干得差不多。

“慌里慌张地做什么?”

“来来…来人了,我先躲一会儿。”

荀易二话不说就飘到了床上,把自己藏在了被子下面。这里徐凤骄都是徐凤骄身上的味道,应该能遮住自己的鬼味,荀易暗自想道。

徐凤骄当她发神经,独自去开门,雨已经小了许多,只剩下毛毛细丝,几步路的距离,她还是打了把油纸伞。

一开门,就是一怔。

“小师姐,是我呀,沛白。”

徐凤骄没有搭话,朝着身后的老道看去。

那老道表情有些尴尬,行了个道礼,心慌慌地说。

“事出有因,顺道过来看看你。”

“嗯,进来吧。”徐凤骄朝着石阶走去。

老道走了两步,发现他那徒弟还在原地痴望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成器的东西,早知道就不带他来丢人现眼了。

老道名叫居东思,是三清教三十四代的内门长老,与徐凤骄父亲徐佑为同门师兄弟,二人感情深厚,徐佑被三清除名后,他还一直来探望。后来徐佑一死,徐凤骄被许给他人后,居东思就来的少了,上一次拜访还是在两年前,那个时候徐凤骄还是个黄阶道士,与沛白同阶,如今竟然入玄阶了,这天赋,当真是卓绝无二。

若是他当年厚着脸皮问徐佑要一下他的女儿,也不至于现在这般窘迫。可惜了,三清有规,叛出师门的弟子极其后代,永不录入。徐凤骄在这小山村里当个散修,也是一种脱离的自由。

一走进房门,老道的罗盘指针就开始剧烈晃动,他猛地抬头,发现徐凤骄在看自己,当即收回包袱,笑着叫了一声。“师侄。”

荀易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三个道士,她这是被包围了呀,要是关键时刻,徐凤骄不想保她怎么办?听称呼,这可是师伯之类的大佬,远远不是屠行那种道士能比,荀易恨不能把自己摊平在褥子里。

“师伯这次前来,是为了什么?”徐凤骄给他奉了一杯茶。

“三清最近丢了一个弟子,就消失在新丰城内。”

“哦,叫什么?”徐凤骄随口一问。

“屠行。”

“他本是为了进阶玄阶外出游历,结果供在长生堂的生命符被烧毁,人怕是…已经出事了。”居东思表情有些凝重,一名快要进阶的弟子对于三清来说,就是莫大的损失。

“还有大概半年前,也有一名黄阶弟子消失在新丰,教里以为是意外,结果这次又发生同样的事情,掌门就派我前来调查。”

“既然如此,我就帮师伯一同调查此事。”

荀易透过被子,小心翼翼地看了徐凤骄一眼,这家伙,怎么…

徐凤骄饮过一口茶,掀起的衣袖遮住了下半张脸,露出一双眼睛,冲着荀易神秘莫测地笑了笑。

“既然如此,就多谢师侄出手相助。”

“小师姐,你已经…是玄阶了?”一旁的沛白不可置信地喊道,两年没见,小师姐的实力他已经摸索不到了,就如同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你还当是你呢?两年前人家就在黄阶顶峰,哪像你,半吊子。”居东思说这话是有敲打的意思在里面,沛白心里难受,暗自低下了头。

过会儿,他又恢复了元气。

“小师姐。”沛白抿嘴笑道。

“恭喜你进入玄阶,以后就是一等一的道士了。”

“嗯,你也早日进阶。”

“我一定会的。”沛白眼神坚毅地道。

居东思满意地抚抚胡须,只要有了奋发向上的动力,就有挽救的可能性。

这是…什么情况?

荀易看不懂了,为什么那个小子,别人看不懂难道她还看不懂吗?那种小心翼翼的呵护,甚至因为一句话都能欢欣雀跃,气死了,有人在觊觎她的美人道士。

荀易在床铺上游离,不管了,她要当大佬,当那种只要站着别人都不敢动的大佬,而不是这种被监管的小鬼,徐凤骄,别看了,我吃醋了。

气鼓鼓的小鬼只露出两颗亮晶晶的眼球,一渣不渣地看着自己,就像晴日夜空中的星辰,闪闪发光。

她禁不住弯下嘴角的弧度。

沛白见了,心下欢喜,殷切地看着她精致的侧脸。

荀易恨恨地咬自己手,要不是老道士,她就直接动手了,还有徐凤骄,你笑什么笑?不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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