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魔王他就是好意思。
就算看到夏涉盯着真正的魔剑目不转睛,他也丝毫不怵,把厚脸皮一词演绎到了极致。
打了个响指吸引住夏涉的视线。
“别看了,那可是我尊贵的本体,怎么能让一个和我没有关系的女子随随便便就触碰呢?”
夏涉:……
她就像知道大魔王还能怎么编。
“我是奉剑侍女。”
夏涉意思,她是专门被挑选出来侍奉魔剑的,不是什么和魔剑没有关系的女子。
“所以就好好侍奉本尊。”
这真是臭不要脸啊!
夏涉看着魔尊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他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真的是当她蠢到了这个地步,还是笃定她绝对不敢拆穿?
得!她还真的不敢拆穿。
还能怎么办?
只能顺着这个性格恶劣的大魔王的意思来呗。
心痛看着他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衣裳,夏涉怀疑她再被这大魔王这么玩几次,迟早要英年早逝。
她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地听他指挥,忍着长针眼的风险,一套又一套地给他换上的衣裳,他就这样给扒的干干净净了,连件中衣都没有剩下。
这时候夏涉倒是希望他真的如他所说是魔剑剑灵,至少她还可以告诉自己,刚才忍受了这么多,才伺候魔尊穿戴整齐的努力没有白费。
可是……
她完全骗不了自己啊!
魔剑不可能生出剑灵来,这是她早就知道了的事情。
看着大魔王让人厌恶的恶劣嘴脸,小侍女却依旧只能恭恭敬敬道:“是,魔剑大人!”
魔剑二字从她嘴中吐出,后槽牙都快被磨出电光火花了,足以见得夏涉的不甘。
“可要把本尊收拾的干净利落了。”
这位“魔剑大人”侧躺在地板上,支着一条大长腿,拎着自己湿透的衣裳,湿濡濡衣摆扫过他充满力量感的白皙侧腰落下桃花酒中的片片深色花瓣他也丝毫不在意。
只颐气指使地让小侍女蹲下身来迁就他,把他湿濡的衣衫换了,胸膛上乃至腰腹沟壑滚落的酒水污渍都要一点点用柔软的布巾擦拭干净。
纤细素白的小手,把随着桃花酒一同洒落到男子身上紧贴着的花瓣一片片捻起。
酒气熏得少女脸颊通红,她不胜酒力,捻着花瓣的手都有些颤抖了,本就不敢在大魔王身上用大力气,想要把那被酒水浸透软烂的糜/烂花瓣从玉滑冰肌上撕下来就显得更为困难了。
她心里越是着急,手下动作就越是容易出错,呼吸间在男人腰腹呼入的酒气就愈发多了。
偏偏她身下的这个男人还越发不安稳起来了,摇摇晃晃竟然还又在自己身上多变出了几片一模一样的花瓣?
夏涉生气了,一把按住男人放在身侧似乎想要作乱的大手,扣住,不让他动弹。
“你别动了,求求了,本来就不好撕了,你还要捣乱!”
男人纤长睫毛微微扇动,视线落在身侧二人十指交握的手,再移少女晕着浓艳粉色的脸颊,和她似蒙了一层水雾般的眼眸,眸光潋滟。
“别动!”摇摇晃晃的少女眼中,他似乎也在随着这个世界摇晃,不满地膝行蹭到他身边,也忘了男人满身湿濡的桃花酒,她趴伏倒在男人身上,尽力撑开小小的手,按住男人似乎想要满世界乱跑的另一只手。
燕重鹤也不抽手,任由她躺在自己怀中,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十指相扣。
“谁动了?醉鬼……”半晌,寂静的剑阁中传来男人柔柔的嗓音。
带着一丝嫌弃。
穿堂风吹开剑阁虚掩着的门,风带走缠绵的香气,嗅不出是那空谷幽兰还是那寒夜冷香又或者是融了二者的醉人桃花酿香味。
夏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空已再次泛起昏黄颜色。
“糟了!”她迷茫睁开眼,眨了两下眼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先前在干什么。
可如今剑阁之上别说人影了,连剑架上那把真正的魔剑都不见了。
而她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剑阁的地板上,裙子湿透一片。
她揉着晕乎乎的脑袋提起裙子闻了闻——呕,好大一股难闻的酒味!
管不了自己,她提着裙子往举办凯旋大典的广场跑去。
不知道结束了没有,她自雪酥姑姑哪里听说了凯旋大典一事之后,就想着伺候完魔剑,就去打听一下“丑童”的下落,这比她去设计沈阿可要方便多了。
没想到被大魔王假扮的“假魔剑”折腾了这么久,还莫名其妙睡了过去。
桃花酒,恐怖如斯!
大魔王,讨厌至极!
还未到前方灯火通明处,夏涉便已经看到稀稀拉拉往回走的侍女们。
她拦截了一个好说话的。
“姐姐,这大典已经结束了吗?”
那侍女瞧了她一眼,看了看她身上衣服穿的颜色后才回她道:“早结束了,你是那宫姑姑手下的,怎到现在才过来?”
“谢谢姐姐,我今个不当班,只是咱燕雀楼好久没有这般热闹的事情了,想要看个新鲜,没想到昨夜值班太累,竟一时睡过了头。”
夏涉却不欲告知她自己奉剑侍女的身份,随意扯了个借口,反正小侍女们的裙衫制式都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有颜色而已。
那侍女也没有深究,果然是个好脾气的,继续与夏涉道:“你若看热闹,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尊上大人露了个脸就早早走了,不过赦猫大人他们还留在席上吃酒,还叫了善歌舞的女伶们舞蹈,你悄悄过去躲着,别惊扰了大人兴头,他们也不会怪罪的。”
“谢谢姐姐!”夏涉忙与这侍女作揖,露出讨好的甜甜笑容,这可比对着魔尊燕重鹤时要真心实意多了。
她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可以找人打听一下丑童有没有跟着回来。
没准那丑童还就坐在席上看女伶舞蹈呢!
夏涉多少想的有些天真了。
告别了好心的侍女姐姐,她拔步匆忙往那灯火通明处跑去,路上有人的时候她只敢低着头匆匆疾行,如果没人,她便立即提着裙子往哪处跑去。
如果修为还在就好了,这么点距离,她御剑而行,不过眨眼时间就能到了。
每当这个时候,夏涉就特别想念她那曾经被师门无数人嫌弃的御剑术。
迎面而来一波婷婷袅袅,莲步款款的侍女们,行动间还带着一股浓郁香风席卷到夏涉鼻尖,惹的她蠢蠢欲动,想要连打几个喷嚏。
她紧忙慢下自己的步伐,放下手捏这的裙摆,遮住自己为了大步奔跑而不雅露出的绣鞋。
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想与这波侍女姐姐们当个擦肩而过的过路人。
然而这群侍女显然没想要放过这唯一一个与她们逆向而行的小侍女。
“你去哪里?”瞧她们裙子的颜色,显然比夏涉现在的身份等级还要高了不少。
特别是为首的这个,虽然面容看着还年轻,但估计已经可以被称呼一声姑姑了。
“我听说前面有歌舞看,我想去……”夏涉还是用了先前看热闹的那个理由,不过对上这女子,她却不敢说的这么明白,弱弱不敢抬头,把一个怯懦又有一丝玩心的新入宫小侍女演绎的栩栩如生。
“不准去了。”打首的侍女却没有和先前那个侍女姐姐一般放过夏涉,但也没有多怪罪她,说了不让她去的理由。
“前头赦猫大人他们再说正事,伶女们都已经被遣散了,你过去也看不着什么热闹。”话罢了,她又上下打量了夏涉一眼,似乎在辨认她是那个宫中的小侍女。
“你是那宫姑姑手下的?”
她也不过就是随口一问,她身后的侍女中却早有人蠢蠢欲动,就等这时候,一句话就戳穿了夏涉的身份。
“萩莱姑姑,她便是新来的奉剑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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