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从前胤禛也知道他的后宫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风平浪静,也知晓后宫之中的妃嫔们为了争宠,会私下里动一些心思和手脚,但是胤禛并不介意。只要不闹得太过,胤禛都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插手干预后宫女人们之间的争斗。

在胤禛看来,后宫之中女人们的争斗虽然比不得前朝国事重要,但也能够让他观察出很多东西。倘若一个女人在后宫之中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便足以证明这个女人蠢笨如猪,根本不配孕育他的子嗣;这样的女人,就算是死于后宫争斗,也不足为惜。

然而,如今胤禛只要一想到后宫之中有人躲在暗处设下种种阴险歹毒的奸计谋害臻琬与其腹中的胎儿,便觉得如坐针毡、如芒刺在背。

对于胤禛而言,臻琬的安危与大清的江山社稷相比甚至都同样重要,他不能允许任何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谋害臻琬与她腹中的孩子。他要臻琬和孩子好好的在他的羽翼下生活,平安喜乐、安度一生。

因此,胤禛才会决意将谋害臻琬的主谋之人彻查清楚。时至今日,已经将臻琬放在心上的胤禛早已无法容忍臻琬身边有一丝一毫的危险存在。胤禛根本无法容忍臻琬发生任何危险。

此时,胤禛看着粘杆处暗卫呈上的密折,剑眉紧锁,脸色阴沉得可怕。

胤禛实在没有想到熹妃竟然会如此张狂,一而再再而三的设下种种阴险歹毒的奸计谋害臻琬。尤其令胤禛气愤的是此次熹妃为了谋害臻琬,甚至不惜用太后的性命来设局,完全不顾太后的安危,偷偷换掉之前献给太后的药,导致太后心脏病发而亡,简直到了狼心狗肺、丧心病狂的程度了。

令胤禛更加失望的是皇后竟然也不顾自己的身份与体面,受了熹妃的一些挑拨便按耐不住,竟然也参与了此事,推波助澜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胤禛担忧臻琬的身子娇弱,禁不起折腾,自然不会将这些烦心的事情告诉臻琬知晓,以免惹她伤心难过。但既然已经查出了此事的始作俑者,胤禛也没打算放过主谋之人。

胤禛念着皇后毕竟是他的嫡妻,为他操持家务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加上皇后唯一的嫡子大阿哥弘晖又早夭,失去儿子的皇后也有其可怜之处,因此,胤禛决定再给皇后一个机会,令其在景仁宫中静思己过,抄写经文为太后祈福。

倘若皇后能够诚心悔改,主动向他认错请罪,那么胤禛便决定此次对皇后小惩大戒,依然保留她的皇后之位,但执掌后宫的权力,胤禛已经不打算再给皇后了。在胤禛看来,皇后善妒失德,谋害后宫妃嫔与尚未出生的皇子,并因此连累太后突发心疾而亡,他没有废了乌拉那拉氏的后位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皇后乌拉那拉宜瑾在景仁宫中接到胤禛的圣旨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在宫人的多次提醒下才回过神来,就连接圣旨的双手都是颤抖的。

皇后心中十分不安,觉得胤禛此举大有深意,必定是查到了什么,知道了她先前所做的欲借太后之手除去年妃的事情。

如若不然,她贵为大清皇后,母仪天下,胤禛又岂会平白无故的下了这样一道旨意,命她在景仁宫中静思己过,抄写经文为太后祈福呢?尽管胤禛不曾明言,但此道圣旨一下,便等于将她圈禁在景仁宫中了!这对于她这位皇后而言,已经是极为严重的惩罚了!

皇后越想越是惶恐不安,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揣摩着胤禛的心思,竟是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皇后由于一夜未睡,加上担惊受怕、忧思过重,本就已经有了年纪的脸上不免憔悴了许多,竟然冒出了好几根白头发。

皇后望着镜中自己憔悴苍白的模样,再想到臻琬得天独厚被上苍格外优待的精致年轻的面容,不禁红了眼眶,心中又是嫉妒,又是不甘,同时又翻涌着后悔和懊恼的复杂情绪。

明明她才是皇上的嫡妻,是大清国母仪天下的皇后,有着极为难得的真凤命格,倘若天下间有一位女子可以青春常在、美貌无双,并且有福气为皇上孕育子嗣,那么这名占尽天下间好处的女子也应该是她才对!可年妃算个什么东西?她凭什么可以占尽天下间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种种好处呢?

皇后并不后悔对付臻琬,她并非后悔出手对付臻琬,而是暗自后悔自己没有沉住气,太过冲动了,以致于过于心急的想要对付臻琬,冒然出手反而留下把柄,给自己惹来了麻烦。

皇后思前想后,决定暂且避其锋芒,做出悔改之态,按照胤禛的旨意乖乖的留在景仁宫中抄写经文。只要她能够保住皇后之位,日后自然有机会整治臻琬,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而胤禛既然没有立即将她所做之事晓谕后宫,没有在圣旨中直言斥责她的过错,只让她在景仁宫中自省,便足以说明胤禛念着往日的情分,给她留了些体面,并没有想要夺走她的皇后之位,只想要对她略施惩戒。只要她乖乖受罚,之后等胤禛的气消的差不多了,她再主动向胤禛认个错儿,此事于胤禛应该便已经算过去了。

皇后主意已定,睡下眼帘,叹了一口气,吩咐宫人们备好笔墨纸砚,准备抄写经文。同时,皇后又将景仁宫的菜谱换成了素食,以显示自己诚心悔过,为太后抄写经文的态度。

相比之下,熹妃便没有皇后这样好的运气了。

胤禛本就由于熹妃从前曾经多次谋害臻琬而对她心生厌恶,如今又加上熹妃设计谋害臻琬与其腹中龙胎连累太后突发心疾而亡这笔账,胤禛对熹妃可谓厌恶已极,只觉得面善心恶、心计诡诈的熹妃如同蛇蝎一般令人憎恶,如此德行根本不堪为妃,更加不配为贵人之母。

仅凭她设计谋害臻琬及其腹中龙胎,并且连累太后因此丧命一事,胤禛就已经决定当她偿命。只不过,弘历目前依然是胤禛仅有的几位皇子之中资质最好的一位,是胤禛目前属意的储君人选,因此,胤禛为了保全弘历,自然不会将熹妃所做之事公布于众,而是决定以密旨处死熹妃,但表面上只称她突发恶疾暴毙,再赐她死后哀荣,如此才不至于让熹妃的恶行连累得弘历抬不起头来。

熹妃钮钴禄玥茹怎么也不敢相信胤禛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将事情的真相查得一清二楚,更加不敢相信的是胤禛不但查出了她所做的一切,还让她为所做的一切付出生命的代价,要以密旨将她赐死。

熹妃当即便红着眼睛落下泪来,膝行扑到胤禛面前,抱着胤禛的大腿大呼冤枉,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无辜的,“皇上,妾身冤枉啊!想当初太后心疾发作,还是妾身向皇上献药救了太后呢!妾身怎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不顾太后安危,妄图利用太后之手除去年妃妹妹和她腹中的龙胎呢?况且妾身已经为皇上生下四阿哥和五阿哥两位健康聪慧的小阿哥了,又怎么会因为年妃妹妹怀有身孕便嫉妒她,去谋害她和腹中的尚未出生的孩子呢?”

胤禛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将熹妃踢到一旁,直接将暗卫们查出的罪证扔在熹妃面前,冷笑道:“朕也想不明白,为何你要处处与琬儿为难,从前在潜邸便数次谋害琬儿,害得琬儿失去美丽的容貌和健康的身子,就连朕和琬儿的第一个儿子也被你害得一出生便死于非命。”

“如今,琬儿几经波折、九死一生终于苦尽甘来,得以恢复容貌,并且再次怀有身孕,而你却丧心病狂的再次以阴险歹毒的诡计欲置她和腹中的龙胎于死地,甚至因此胆大包天的利用太后,累得太后心疾发作而亡,你如此丧心病狂,嫉恨琬儿,非要置她于死地,究竟是因为什么?”

胤禛说着走到熹妃面前,高高在上的打量着熹妃满是泪水的面容,微微眯起双眼,目光轻蔑至极,薄唇微扬,噙着一抹不屑的轻笑,故意讽刺熹妃道:“难道是因为你自己的容貌平平,因此才会尤其嫉妒比你年轻貌美的琬儿么?”

熹妃见胤禛如此不留情面的将她踢到一旁,深邃的凤眸之中满是憎恨与厌恶,口口声声的唤着年氏的乳名,却对她说着如此绝情的话,当真是句句刺骨诛心,不禁心中悲愤交加,费尽全部心神才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没有显出嫉恨之色,依然哭得委屈可怜,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无辜的,是被冤枉的,请胤禛明察,还她一个清白。

胤禛冷笑一声,抬手示意苏培盛用托盘端着一杯酒送到熹妃面前,冷声道:“你自己这些年来都对琬儿做了什么,你与朕皆心知肚明。从前朕对琬儿尚未动真情之时,不过是不愿与你计较罢了,你真当朕是傻子,不知道你心中的算计么?”

熹妃见胤禛毫不留情的命苏培盛端来毒酒,当真是要赐死她了,心中忽觉十分悲凉,觉得自己多年来苦恋胤禛简直就是一个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又听闻胤禛以冰冷平静的语调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禁愣愣的望着胤禛,不甘心的追问道:

“既然皇上从前都不曾在意年氏那个贱人的死活,明知道她失去美丽的容貌和第一个亲生儿子都是妾身的算计,却依然由着妾身折腾,不曾保护过年氏分毫,为何如今却对年氏如此在意,就连妾身动动心思未曾真正伤害到她一根头发,皇上都要狠心绝情的赐死妾身呢?”

“即使你仅是动一动谋害琬儿的念头,你都该死!”胤禛的语气愈加冰冷,所说的话却更加残酷无情,“倘若你当真伤害到了琬儿和她的孩子,你以为朕对你的处罚会像现在这样轻么?”

“轻?”熹妃茫然的看了看苏培盛手中端着的毒酒,又抬头仰望着胤禛冷漠至极的俊颜,难以置信的大声反问道:“难道皇上觉得赐妾身一杯毒酒这样的惩罚对妾身而言还轻了吗?”

胤禛冷哼一声,平静至极的语调之中却忽然多了一些阴森可怖的语气,“赐死对你而言自然是轻了。倘若你当真伤害到了琬儿和她的孩子,朕不仅会砍了你的脑袋,还会让钮钴禄一族付出惨痛的代价,或是流放,或是灭族,必定要为琬儿和孩子出了这口恶气,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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