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周六，鹿诃在学校南门周边的酒店预订一间长期套房，要买的那些东西当然不方便放宿舍，顶着冷空气，花了三四个小时，把备忘录清空。

鹿诃提着购买的一堆东西回酒店，他吃过午饭了，瘫软在沙发上休息片刻。

开始收拾东西。

今天临时加了件东西，鹿诃拆开包装，拿出一个像遥控器的电子产品。

这是变声器，网聊自然少不了开麦聊天。在店里老板给他展示过，效果十分逼真。

鹿诃连接手机，清清嗓子，自己试着用“御姐音”说：“何宗航学长，你好。”

百转千回，音色仿佛手指慢慢地在钢琴键上跳舞，一上一下的撩人。

真不错，鹿诃满意。

收拾完全部东西，准备一套化妆品放到浴室的镜子前，他调出短视频软件内的化妆教学，鹿诃从小就被父母培养美术爱好，增添艺术细胞。

他觉得化妆不难，和画画差不多，区别一个在纸上，一个在脸上。

反复看两遍，鹿诃用发卡夹起刘海，对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研究了会儿。

鹿诃挤粉底液，色号比他自己的肤色要稍微暗两个度，但这不重要。

弄完粉底液，不需要教程步骤里教的遮暇，鹿诃直接定妆，接着骨骼修容。

修完容，鹿诃面部的男性轮廓弱化了起码三分，再弄美瞳、眼妆、口红、假发。

鹿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五官本就有些艳丽，化完妆，俨然一个黑长直“又性|感又清纯的美女”，就算现实当面看，都未必认得出他来。

鹿诃都不好意思看自己了，回房间，床上放着几件抹胸裙和吊带裙子。

以及，几条未拆封的不同款式黑丝。

鹿诃脸颊升温，干站半天，只害羞穿了下中规中矩的黑色紧身毛衣裙。

因为“小号”没有刚和何宗航认识，就发黑丝照片的道理。

拍好自拍照片，粗略检查一遍，鹿诃就立马脱掉裙子，去卸妆了。

……

卸完妆，鹿诃看时间，下午15:36分。

距离今天小说里的剧情还有两个半小时。书里主角受用女号加何宗航能被通过，当然不是那么简单一加就行了，平常有女生问何宗航要微信都被拒绝。

主角受能一举成功，在于今晚何宗航他们球队队长组织大家去“盲人酒吧”。

这个盲人酒吧非指特供残障人士服务，而是酒吧内部不开灯，顾客摸黑进去后随意找位置坐，有人坐在旁边可以聊天，也可以凭自己意愿选择不聊，独自安静呆着。

进酒吧前要做问卷删选登记、收手机，聊天的人们出来了才会得知对方的容貌。

酒吧宗旨主打一个真正意义放松身心，把无法宣之于口的话讲给陌生人。

体育比赛，第一场碰到的便是强队，多少有心理压力，篮球队设了心理疏导师，但年轻的运动生们有一套自己的方式。

今晚何宗航会和一个陌生女性聊了几分钟，被同在酒吧的主角受听见，后来利用这个点用女号添加了何宗航。

除此之外，主角受和何宗航这个男二也坐在一起聊过天，为崩坏的剧情埋了粒小种子。

……

傍晚18点，天已经黑了，冰冷的风把鹿诃在酒店温出的热吹得消失殆尽。

据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雪，鹿诃裹紧围巾，到路边招了辆出租车，出发那家名叫“Bright Angel”的酒吧。

A大位置在市中心，离得不远，十多分钟就到了。

鹿诃到的时候，篮球队比他先到，加上替补队员，十几个1.8米以上的体育生待在酒吧大厅。

鹿诃看见了何宗航，对方穿得太潮，灰白卫衣 设计感的浅枫木色无袖马甲，在一众暗色系衣服里的队员里格外醒目，更别说放在大学篮球队也高的一米九五个子。

他还看见了那个便宜前男友主角攻，对方身边贴着一个男的。

鹿诃没有摘帽子口罩，去前台登记。

“鹿诃？”鹿诃在前台拿到一张问卷表，准备去其它地方写，头顶被一片阴影盖落。

“何学长，”鹿诃装作偶遇，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

何宗航也没想到会在这碰见鹿诃，他从鹿诃进门时便注意到了他。

与鹿诃眼角尖尖形状勾人的眼睛对上，昨天的一些事历历在目……何宗航交给前台他们宿舍三个的问卷表，不怎么自然道：“我们球队一块儿来的。”

“噢噢，”鹿诃往他身后那个方向看看，扬了扬手里的问卷，“学长，人太多了，我就不去那边和原斌学长他们打招呼了。”

何宗航表示理解，看着鹿诃高俏的背影，不合时宜想起自己搜的双性人答案。

双性人：男女特征共存一体，多数双性人雄性激素占比更多。此类人有男性的阴J与女性的……

何宗航吐了一口呼吸，像以此把鹿诃那句话给吐出去。

酒吧大厅一侧是沙发区域，一侧是桌椅区域，篮球队的都在沙发区域。

鹿诃拿着表找了张空的桌子，坐下。

前台等他们彻底结束交谈，对何宗航道：“你好，实在抱歉，问卷需要您的朋友亲自来提交。”

他交了三张问卷，他们店需要亲自确认顾客形象，并非所有客人都会被接待。

何宗航：“好的，不好意思。”

高子健刚才就在看这边，见何宗航招手，走了过来。原斌去打电话了。

“那男的谁啊。”高子健好奇道，望着鹿诃那边。

“鹿诃。”何宗航那张问卷检查完了，前台询问他是否现在保管手机。

“鹿诃，他咋在这儿？”高子健二连问，“啊，你们店还要交手机啊。”

何宗航将手机递给前台，没回答高子健咋在这儿的问题，这哪有为什么。

高子健给杨婉晴发了条信息，手机给前台，“难道是追着俞焰来的！？”

何宗航一愣，看了眼腻歪在一起似的俞焰，虽然鹿诃说分手了，但还真没准……

何宗航看向鹿诃那边，此时对方身边围了三个男人，那种挺欠的调笑表情，最前面那个往鹿诃桌上放下手机，坐在他旁边的位置。

鹿诃起身，看样子想走，那男人跟着站起。

何宗航径直走过去。

“怎么了，你们找我室友有事？”

那三个男人欺软怕硬的样儿，一见何宗航的身高块头，陪笑说了声误会打扰了就溜向另外的地方。

鹿诃收回脸上的厌恶和想拿桌上花瓶敲碎防卫的手，“谢谢你，学长。”

“小事，”何宗航说，“看来这种酒吧照样鱼龙混杂，筛也不完全筛得干净。”

骚扰鹿诃的男人目测还是在写作楼工作的商务男，人不可貌相。

鹿诃点点头，赞同：“是的，而且看不见反而更方便让他们干坏事了。”

何宗航低头看鹿诃，鹿诃把口罩摘掉了，一张极具诱惑性美的漂亮脸蛋。

他今天穿的全黑色，高领黑毛衣，黑色短款羽绒服外套，皮肤冻牛奶般的白。

鹿诃进门时，他就觉得进来了一枝长着黑叶的白玫瑰。

不谈性取向，客观评价。这份美不仅招女，确实同样……很招男人。

何宗航没多看，说：“要不，你等会儿和我们一起进去？”

“好，谢谢学长。”鹿诃正好打算填完问卷就去找何宗航。

何宗航没走，等鹿诃填完，陪着他一块儿去前台提交，这时俞焰搂着音乐系男肩膀走了过来，他们同样是来提交问卷。

何宗航下意识去看鹿诃，鹿诃不知什么时候重新戴好了口罩……但俞焰认不出鹿诃吗？他都认得出。

“你好，这是您的编号卡。”前台给鹿诃的手机做好保管登记，递给他领取时需要的编号卡。

鹿诃接过。

这两天接触下来，何宗航发现鹿诃是个特别讲礼貌的人，但现在却没听见他说谢谢。

何宗航又看了眼俞焰他们，再看了看鹿诃，他比他高许多，辩不清戴着帽子口罩的鹿诃表情。

但他无端感到俞焰出现后，鹿诃变得沉默了。

他们拿男编号卡的可以进去了，几个人往入口走，高子健给何宗航使着眼色，他落后一步，高子健说：“鹿诃别是哭了吧。”

“？”何宗航往前看，鹿诃抬起手，似乎在擦眼睛。

睫毛好像掉进眼睛里了，鹿诃用手揉着。

“何必呢，为了那么一个渣男。”高子健叹气道。

何宗航没说话，不知该说什么，不经意地一扫，发现骚扰鹿诃的三个男人跟在后面，他往前迈步，走到鹿诃身后。

……

酒吧设在地下室，往下行过台阶，进入大门入口，是一条走廊，视线却在这个路程便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门一关，有人鬼叫一声，闹腾着往前推搡。

鹿诃胳膊被抓住，惊了一下，就要挣扎。

“是我。”何宗航出声。

“何学长？”

“嗯，”何宗航拉着他贴着墙壁，“有点乱，好像是那几个男人故意引起的，晚点再进去？”

“什么，”鹿诃无语道，“早知道刚刚就和酒吧反应了，把他们拉入黑名单。”

“出去的时候反应。”何宗航说。

鹿诃应着好，“对了，学长。”

“怎么了。”

“你抓的我胳膊有一点疼。”鹿诃小幅度动了下胳膊，何宗航还抓着他的。

“……抱歉，不好意思，忘了。”何宗航迅速松开他。

“没关系，学长，你的手真大，一只手就快把我的胳膊圈住了。”鹿诃由衷赞叹，他还穿着外套的。

何宗航没说是鹿诃瘦，他的手确实挺大的，一根手指快抵鹿诃两根粗。

……

喧闹过后，两人摸索着往前走，鹿诃主动抓住何宗航一小点衣服，一直没有在外面看到主角受，小说里描写：陈嘉新独自坐在沙发，享受着这低语交谈的环境里一角别样的安静。

忽然，他听见了深刻在脑海的声音，以为是梦，那声音从他背后的沙发传来……

相近的位置是何宗航无意选中。鹿诃今晚的第一个任务，有必要阻止主角受和男二这一点看似微不足道，实则能起到累积作用的接触。

何况暗恋男二的主角受，高中三年他们并未说过几句话，今晚的聊天，更给主角受的女号建立了资料档案。

何宗航被鹿诃抓衣服的举动，脚步微顿，没说什么，随鹿诃抓着。

黑暗中行走一段，何宗航找到一个位置，鹿诃随之坐在旁边。

两人一时没有交谈，何宗航不得不承认，这个类型的酒吧能在如今这个社会成为热门，属实有它独特的韵味，仅仅坐在这里就感到心神俱宁。

不清楚鹿诃是不是，何宗航想到进来前鹿诃还“哭”了，“鹿诃，你还好吗？”

鹿诃以为他问自己在这里的感觉，“很好，学长你呢？”

强颜欢笑吗，他们关系不算熟，平白多说安慰的话可能还会引人反感。

何宗航想着该找点什么话题，要不要找。

这时不知道哪个方向传来了接吻声，然后是高子健兴奋吃瓜的声音：“我焯，胡跃和那个妹子接吻了！”

原斌：“那不是他带来的朋友吗，又不是陌生人。我去别的位置了啊。”

说话声熄灭，接吻声愈发清晰地在这块区域响起，逐渐混杂着压抑低吟。

“……”

鹿诃听得耳朵热，转移注意力，“..学长，胡跃是你的队友吗？”

何宗航拳头抵在唇边，干咳了声，“嗯，他是我们球队的大前锋。”

“哦哦，那学长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

鹿诃当然知道，但他有件事非常好奇，书里对于何宗航为什么没有谈过恋爱，并没描写过，后期更是没有男二主角受的床上描写片段。

鹿诃不禁怀疑，小声道：“为什么。”

何宗航还没回答，就听鹿诃用那一把好听的声音小心翼翼问。

“不是说……你们体育生性|欲都很强吗，听说每次剧烈运动过后，那个，都想发泄。”

“难道，难道学长你是……大树挂辣椒？”

何宗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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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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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直男室友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