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漫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时，林溪正对着镜子调整领结。浅杏色的衬衫配米白色西装裤，是部门统一的展会工作服，她对着镜子转了半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袖口的纽扣歪了颗，衬得整个人有些潦草。

“早啊林溪！”沅念抱着一摞文件从走廊跑过，发尾的卷毛随着动作颠颠跳跳，“看你这紧张的，领结都快勒到脖子了！”

林溪吐了吐舌头，刚想抬手松松领结，视线却被走廊尽头的身影勾住了。苏念今天穿了件烟灰色衬衫，领口系着同色系的领带，比平时多了几分利落。她手里拿着展会流程表，正低头和技术部的同事说着什么，阳光落在她挺直的肩线，像给轮廓镀了层金边。

“啧啧，”沅念凑到她耳边，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她，“看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林溪脸颊发烫，连忙别开视线：“没、没什么，看流程呢。”

“是吗？”沅念挑眉笑，“我怎么觉得，你看的不是流程，是人啊？”

正说着，苏念已经走了过来。她似乎听到了沅念的话，目光在林溪脸上停顿了半秒，随即落在她歪掉的袖口纽扣上，眉头微蹙：“扣子松了。”

林溪一愣，低头才发现那颗纽扣果然松得快掉了。她手忙脚乱地想去扣，指尖却总也对不准扣眼，越急越慌，脸颊烫得更厉害了。

“别动。”苏念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意味。

林溪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感觉苏念微凉的指尖拂过她的手腕，轻轻捏住那颗松动的纽扣。她的动作很轻，指腹偶尔擦过林溪的皮肤，像羽毛扫过，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不过几秒，纽扣就被系好了。苏念收回手，指尖还沾着一点衬衫上的绒毛，她捻了捻手指，轻声说：“好了。”

“谢、谢谢。”林溪的声音有点发颤，心跳得像要撞破胸膛。

【叮！触发亲密互动，好感度 3%，当前好感度36%。】

系统的提示音像颗糖，在心里悄悄化开一点甜。林溪偷偷抬眼，看到苏念已经转身走向会场入口，衬衫后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原来她系纽扣的样子，和小时候帮自己整理鞋带时一模一样。

展会现场比想象中更忙碌。签到台前排起了长队，林溪负责引导嘉宾入座，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衬衫后背都被汗浸湿了。中场休息时，她靠在墙角喘气，刚想拧开水瓶，手里的杯子就被人接了过去。“喝点冰的吧。”苏念把一瓶冰镇柠檬水递过来，瓶身凝着水珠，看着就很清凉。

林溪接过水，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舒服得轻叹了一声：“谢了，你怎么知道我渴了？”

“看你跑了半天。”苏念的目光扫过她汗湿的额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过来，“擦擦汗。”

林溪接过纸巾，低头擦汗时，发现纸巾包装上印着小熊图案——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那款。心里一动，抬头想问什么，却见苏念已经转身去和客户打招呼，背影挺拔而忙碌。

下午的论坛环节出了点小意外。原定的演讲嘉宾临时堵车，主持人急得团团转，苏念作为策划，立刻上前协调，安排替补嘉宾先上场，同时让人去路口接人。她站在舞台侧幕，语速平稳地布置任务，眼神冷静，完全看不出慌乱。

林溪站在台下看着她，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两人在学校艺术节上表演小品，自己因为太紧张忘词，是苏念临场加了段台词，不动声色地把她的戏份圆了回来。那时候苏念也是这样，看似平静，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撑起场面。

嘉宾终于在开场前五分钟赶到，论坛顺利进行。散场时，林溪看到苏念靠在墙上揉太阳穴，眼底带着明显的疲惫。她走过去，把一杯热可可递到她面前——是她趁间隙去咖啡店买的，记得苏念以前总说，累的时候喝这个最管用。

“刚买的，还热着。”林溪的声音放得很轻。

苏念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接过热可可时，指尖不小心碰到林溪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像触电般收回手。

“谢谢。”苏念捧着热可可，杯身的温度透过掌心传过来，暖得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

【叮！触发关怀行为，好感度 4%，当前好感度40%。】傍晚撤展时，林溪在签到台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折叠的便签。纸张是她熟悉的米黄色，边缘有点磨损，像是放了很久。她好奇地展开，看到上面是苏念的字迹，娟秀却有力：

“溪溪，等下结束后在老地方等我，有东西给你。——念念”

字迹有点晕染，像是被水打湿过。林溪的心猛地一沉——这张便签，她从来没收到过。

是苏念走之前写的吗？为什么自己没看到？

正愣神时，苏念走了过来，看到她手里的便签，脸色瞬间变了，伸手就想抢：“你怎么看到这个？”

“这是……”林溪的话没说完，就被苏念打断了。

“没什么。”苏念把便签抢过去，飞快地揉成一团塞进裤袋，眼神躲闪，“一张废纸而已。”

林溪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那张便签上的字迹明明很认真，怎么会是废纸？

【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可尝试追问，但存在好感度下降风险。】

林溪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没再问。她看得出来，苏念不想提。

收拾完东西走出会场时，天已经黑了。晚风带着凉意，吹得人很舒服。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谁都没说话，气氛有点沉闷。

快到地铁站时，苏念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林溪——是那颗被揉成团的便签，已经被重新展平，只是边角皱巴巴的。

“给你。”苏念的声音有点哑，“当年……本来想给你的，后来忘了。”

林溪接过便签，指尖触到纸张上残留的温度，心里忽然酸酸的。她看着苏念的侧脸，路灯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轻声问：“你当时……想给我什么东西？”

苏念沉默了几秒，抬头看向远处的路灯，声音轻得像叹息：“没什么重要的。”

林溪没再追问。她把便签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她知道，有些答案急不来。

【叮！目标主动分享回忆，好感度 2%，当前好感度42%。】

地铁站台的风有点大，林溪裹紧了衬衫。苏念站在她旁边，看着列车进站的方向，忽然轻声说：“今天……谢谢你帮忙。”

“我们是同事嘛。”林溪笑了笑，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些。

苏念转过头看她，眼神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亮，像是有星光落在里面。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嗯。”

列车呼啸着进站，带走了站台的风，也带走了那份微妙的沉默。两人随着人流上车，并肩站在车门边，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

林溪看着车窗上自己和苏念的倒影，忽然觉得，这42%的好感度，像此刻车窗外掠过的灯火，虽然微弱，却在一点点靠近光明。

口袋里的便签似乎还带着温度，提醒着她——有些错过的时光，或许正在慢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