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的床榻我又不是没上过

初夏的热气来得很快,京城的天气有些发闷,烈日炎炎下过往行人神色倦懒,哈巴狗吐着舌头散着热气。

沈府的下人忙着碎冰搬进各厅房内。

厢房内,沈南娇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书,时不时塞几块冰镇好的西瓜在嘴里,“你说这织女,和被拐进大山里有什么区别。”

小时候不懂,以为牛郎织女虽生活艰难但琴瑟和鸣。如今再回看,发现织女就好比那锦衣玉食的富家小姐,却被耕田种地的男人偷了衣服骗回了家,实在是可惜。

春眠摇摇头,表示她也难以理解,“在天宫好吃好喝的,为什么去牛郎家里吃糠咽菜呢?”

二人正谈论着牛郎织女的故事,就有嬷嬷掀帘走了进来。

王嬷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天气热起来倒让人无从适应,“奴见过小姐。”

王嬷嬷是打小伺候沈南娇的,关系自然比旁的下人亲近许多,说起话来也不需太拘着礼,忙在春眠的招呼下坐了下来。

“这日子热起来了,您瞧奴这不过是走了个来回,就一股子酸味了。”

王嬷嬷皱巴的脸上有些羞赧,原是因为老了身上有了味道,她怕熏着小姐。

沈南娇一面命春眠去端碗桂花冰酿来,一面把团扇递给了老妇,“嬷嬷对我有恩,说句体己话,我也早已经把你当成了亲人,说这些倒是有些生分了。”

王嬷嬷手脚有些不利索,是小时候自己发了高烧,爹爹又出了远门,大雪封了路,冰天雪地里她一家一家医馆去找大夫求药问诊。

沈南娇不是个冷心肠的人,对她好一分的人,她都会换以三分报答,更何况是这样舍命为了自己,把自己奶大的乳母呢。

王嬷嬷一脸慈祥,才想起自己来是为了什么事,忙从袖口里颤颤巍巍地拿出信。

“近半年,老爷时常受命远出,前段日子又出了那档子事,小姐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王嬷嬷担忧之意明显,她是从沈自证少年时便跟在身边的,看着他少年成才,看着他成亲生子,她知道这其中的艰难,所以她更加担心自家小姐,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自从府中冒出了吃里扒外的东西,沈自证格外注意平日的言谈举止,就连书信如今也只放心交给王嬷嬷。

“无妨。”

沈南娇看完信中内容,点了旁边的烛火,火苗舔舐着信纸,顷刻间化为灰烬。

“沈家已置于风口浪尖,与其等人杀上门,不如先下手。”

信中,沈自证只言语了几句,但可以看出来天子有意将沈家往风波里推,从前沈家不过是陛下的小金库,现如今他看出来沈自证有意躲避朝堂纷争,他又怎么会允许沈家轻松地活着。

太阳刺眼的光不容人躲避地照射下来,就像是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戳穿了人的头颅。

沈南娇宽慰般地拍了拍王嬷嬷的手,“嬷嬷,接下来的时日府中大小事务你帮衬着照看点,交给旁人我实在不放心。”

还好有可心人在身侧,不然她担心这府中内忧外患,自己在外面刚偷了塔,就有人偷了她的家。

裴家冷寂的院落里,海棠花凋谢了大半,只剩下花骨朵在枝头藏着,以待酷暑盛放。

裴衍斜靠在椅上,听着白墨的汇报。

“这次的围猎,来得突然,怕是有诈。”

裴衍不置可否,一般围猎不会选在这种时候,加上景熠那怕热喜寒的性子。

除非,他有不得不实施的计划。

裴衍长睫微动,“她可知道了?”

“沈老爷子远在天边,八百里加急送到府的信,算是时辰,沈小姐应当知道了。”

裴衍看了眼窗外的海棠树,嘴角勾起玩味。

围猎很无聊,但他很想知道,沈南娇这次会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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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夏日来临,天子总是要去行宫避暑。

可这新皇和别人不一样,大夏天的跑去围场打猎。

各府马车浩浩荡荡地前往天泉,因天泉是皇家祈雨纳福之宝地,风景宜人可奈何赶着脚程也要两个时辰。

沈南娇靠在软枕上,面前金盆里的冰块丝丝冒着冷气,逼退了外面的暑热。

她是不明白,小皇帝就算是再心急,也不至于大热天的就跑出来受罪吧。

她拈起个圆滚滚的紫葡萄,正要放进嘴里,马车颠簸间焦急地停了下来,震地她差点没咬整个将葡萄吞下了肚。

她秀眉一蹙,“春眠你去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惊了沈府的马车。”

春眠领命下了马车,快步走到不远处的马车前,随行的侍卫见来者不善,刀出鞘就要制止。

春眠最讨厌有人不听她说话就动手赶人,拳头捏地咯吱响。

“诶。”

前头的白墨一听到熟悉的声音,二话没说就跳下了马车,连忙熄灭了春眠的小火苗,“春眠姑娘,你这是作甚?”

春眠见是白墨,哦了声,对着沈府的马车就是气沉丹田,“小姐,是裴家的马车。”

白墨傻眼了,他不就赶马走了个神,怎么就要惊动那位不好惹的主了。

诚然,大小姐不会找他的事情,但会找他的主儿啊。

马车里的沈南娇眉毛一挑,这和宿敌的链接不就来了嘛。

她乌溜溜的大眼睛在车里扫过,拿起绣帕包起绿玉盏就是一磕,旋即拿着碎了的玉盏下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白墨见真正不敢惹的人来了,朝车里的人投去了个同情的眼神,便命人让开了去路。

沈南娇很是欣赏白墨的识趣,路过他时悄咪咪地说道:“下次我让春眠少打你两拳。”

.......

就少两拳,一百拳少两拳能有什么区别。

白墨又开始同情自己了。

沈南娇凑到了一侧,掀开垂帘将手绢伸了进去,嗓音含着几分装出的可怜巴巴,“裴大人,我心爱的小茶盏被你弄坏了,你得赔我。”

裴衍抬眸看着那晃动的手,腕间的叮当镯发出脆响,衬得少女的声音更加悦耳。

他有些反感自己了,沈南娇还没做什么,心里就已经起了波澜,当真是没出息。

“等过些时日,我让白墨挑个上好的羊脂玉盏送到沈府。”

白墨就在旁边看着,这么明显的碰瓷连他都看出来了,他就不信公子看不出来。

沈南娇见裴衍并未拒绝,拉开了帘子笑意嫣然,“你的宝贝那么多,我自己挑一个可好?”

裴衍又退一步,“裴府没有沈府那么阔绰,若是沈小姐不嫌弃......”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沈南娇率先截了话头。

“不打紧不打紧,你的榻我又不是没上过。”

此话比正月里的炮仗的动静还大。

众人被震了外焦里嫩。

谁能细说说上了裴大人的床榻具体是个什么意思。

众人:【要求中文转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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