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条人来人往的街上,之前帮韩琳阻拦秦雪的盲人,手拿一面写有“算命”的旗帜,穿着一件蓝色道袍。
他的眼睛虽看不见,但听力很好、鼻子很灵,隔个老远便嗅到韩琳的气息。
韩琳正要上前搭话,那人快步走来,先大笑三声,然后手指旁人,准确说出他们的人数,看得大伙目瞪口呆。
“先生,您可真是太厉害了!话说您为何在这?难道真是算命先生?”
韩琳惊喜地注视男子,被他的能力深深折服,他感知对方气息的同时,还会倾听脚步,嗅闻身上体味。
他能通过一些微妙的细节,察觉到与他对话者的身份。
这种能力实属罕见,韩琳将他看做世外高人,故而疑惑他的职业。
“哈哈,姑娘,在下的确喜欢替人算命,但我和别人不同;别人算了不论真假,卦金都会收入囊中,在下算命必然准确,如若不准双倍奉还。”
男子近乎狂妄的话语,不但让大伙惊讶万分,还很快引起旁人的注意。
大家很好奇他自信的原因,也想看看这世上有没有“半.仙”?
韩琳有心想要见识,却怕围观者太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拉住裴琼南的右手,摇头示意他别太招摇,裴琼南连忙点了点头,带着大伙继续赶路。
“诸位,戏园现在还未开门;我劝你们再逛几圈,省得在外坐着等待。”
裴琼南的身体猛地一颤,问:“先生怎会知道我们要去看戏?”
“今晚镇上有名角唱戏,许多看官会经过这里;你们人多势众,又那么有钱,如果不是过去看戏,想必不会出现在这。”
话落,男子毅然转身离去,既没有吆喝算命,也没有理会大伙。
他仿佛早知众人的行踪,故意在这等待他们,裴琼南慌忙追上男子,问:“这位先生,你的推断能力令我惊讶,但你怎知我们钱财很多?”
“平常人谁会没事,随身携带八个装有五十两银子的钱袋?”
裴琼南恍然地摸了摸身后,没料到男子竟这么厉害,他肯定此人是个高手,恳请对方一同看戏。
男子一开始并不乐意,因为他又看不见,听戏的乐趣远不如看戏。
裴琼南从身后掏出一个钱袋,放在男子手上用作定金,只要他陪自己听戏,事后再给两袋。
……
……
今晚看戏的观众不多,既因天寒地冻,很少有人出门,也因镇上消费水平有限。
当低价票全部售空以后,很少有人会买中档以上的票。
为了让戏园变得人声鼎沸,裴琼南买下所有空缺票,先安排好自己人,再通过抽奖的方式,分配给百姓座位。
针对门票销售不理想的现状,戏班最初非常着急,想了许多办法售卖。
班里的名角不光戏好,而且出场费不低,如果门票卖得不好,名角要么不上场,或者大家少拿点。
半个时辰前,他们得知有富家公子,买下所有门票,邀请百姓观看。
上至班主、下至杂工,对此皆是喜出望外,为了表示他们的谢意,戏曲表演提前整整两刻。
“南哥,你说这些唱戏的人,为什么要把脸蛋弄得花里胡哨?难道不化这些装扮,就无法进行表演?”
表演途中,韩琳看着台上浓妆艳抹的演员,自觉他们的装扮很夸张,裴琼南听过她的询问,耐心讲解其中含义。
别看裴琼南一行人的座位,距离表演舞台很近,但两者相距最少十米,后位距离更加遥远。
在这种情况下,台上的演员需用表情做戏,脸上的装扮必须浓厚。
如果没有这些厚厚的肉色底彩,观众看到的演员就是一张“大饼”。
另外,演员可以通过其它颜色的油彩,重新勾画面部轮廓,运用色差的变化,让远处的观众也能看清。
戏班上台表演的节目,全是他们拿手,或者学过的曲目,有些自己花钱买座的观众,厌烦这类重复的曲目。
几个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学子,像极了街边谩骂的泼妇,他们集体站起身来,要求戏班表演新的节目。
台上的奏乐蓦然停止,所有演员全部停下,他们惶恐地看向裴琼南,不知应该如何回应。
作为今晚的最大主顾,如果裴琼南不同意更换,就连班主也无可奈何。
“哎,看个戏都会遇上麻烦,这还真是流年不利;后面的朋友想看什么?要求不太过分都没问题。”
裴琼南转身看向那几名学子,发现他们人手一把金丝镶边的折扇。
这是雨夜阁年初对外赠送的礼品,每个国家各有五百把,扇上挂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玉坠。
通常来说,能够获得这把折扇的学子,要么才华横溢,或是出身显赫。
场中几人公然“闹事”,毫不顾忌他人的感受,他们不可能是前者,勉强算作后者。
对面几人看到裴琼南起身,立马说出想看的节目,裴琼南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回头看向舞台。
很显然,当他们说出戏名之时,台上的演员一脸迷茫,他们应该没有学过,故而显得十分难堪。
“诸位,我们光顾戏园的目的,不是为了“找茬”,而是欣赏节目;我承认你们博学多识,看过许多绝好佳作,但我等“凡人”见识浅薄,能否让我们安心观赏?”
裴琼南看到大伙为难的样子,索性贬低自己,抬高他们。
他原以为这样能息事宁人,不料对方一句话,气得己方差点拔剑。
“你这家伙看似出手阔绰,没想到这么不学无术,我说的戏曲那么经典,你居然都没看过;那你还看什么戏?早点回家钻被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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