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一片喧闹，青澈站在殿中央，对质疑声充耳不闻。
天帝的目光在众仙身上一一掠过，大殿很快安静下来，又走向另一个极端，掉针可闻。
“你说凤渊是无辜的，你有什么证据？”
青澈躬身，神色坚定：“讯司仙君已然收集了证明凤渊仙君有罪的人证物证，臣就对他的人证物证一一推翻，以此来证明凤渊仙君无罪。”
“可以。”天帝允了。
“先从魔修青子一派说起。”青澈道，“讯司仙君所谓的人证是一位魔修，而物证是凤渊写给青子一派的信，而这封信，已经当堂验过，确实是凤渊的笔迹，臣没说错吧？”
天帝点头。
讯司道：“这封信就是铁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青澈继续：“臣不否认这封信的存在。但是臣想说的事，这封信是凤渊所书，难道就是凤渊指使魔修去残害人族吗？”
“不是吗？”讯司感到好笑。和他一样觉得青澈强词夺理的，也大有人在。
青澈丝毫不为所动，仍信心满满道：“这封信其实是凤渊为了拯救人族而写。凤渊一直在担忧人界数量锐减的问题，为了维持天道平衡，他才绞尽脑汁，想出此招，不是为了残害人族，而是为了拯救人族，维持四界和平。”
凤渊转头看了青澈一眼，使劲压了压嘴角。他都不知道青澈竟然这般能言会道！
“胡说！”负责人间灯火的仙君出列，言道，“修人魄就能拯救人族？你难道不知，人魄乃是人的半魂，人丢了魂，轻则浑浑噩噩，重则昏迷不醒。这是一命换一命，怎么好意思说是救人，分明是害人！”
凤渊又转头去看这位仙君，后者只是看青澈说的太牵强，并不想跟凤渊结仇，神色不自然地后退了几步。
“卿所言有理。”天帝看向青澈，等着他的下文。
青澈仍不慌不忙：“你们要是炼人魄，自然有可能是一命换一命，但是凤渊是什么人，他既然有了用人魄拯救人族的主意，自然不会危害丢魂者的性命。凤渊仙君的本领，在场的各位，有谁不服吗？”
此话一出，大殿又是一片死寂。
凤渊仙君的本事，谁敢不服！
“物证，也只能证明凤渊与青子一派确实有联系，与人魄一案有关联，但是并不能说明凤渊残害人族。”青澈躬身禀道，“请陛下宣人证上殿。”
他又道：“不过，不能只宣讯司仙君审问的那个人证，臣听闻青子一派有三大长老，这位就是三大长老之一，为何不将三位长老都叫出来，一并问一问，岂不公平？”
天帝抬手，武将立刻去押人。单毅看向青澈，只见他悄悄地长吐了口气，可见从容也是装的，一个不过百岁仙君，面对这样的局面，又怎么可能不紧张？
三位魔修长老很快被押过来，几人先拜过了天帝，又朝着凤渊磕了几个头。
“几位长老，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一问你们，请你们不必袒护谁，也不要隐瞒什么，据实相告，可否？”青澈道。
为首的长老叫符兹，颔首道：“请问。”
“这封信，可是凤渊给你们的？”
最左侧的长老看到信，脑袋缩了缩，惧怕地看了眼凤渊。青澈一扫，便知道是这位出卖了凤渊。
符兹点头：“是凤渊仙君写给我们的。”
“他写这封信，要你们做什么？”
“他让我们找出在人间游荡的半魂，炼成人魄，并将他们放回人间，帮助他们以丢魂者的身份在人间生活。”
符兹说着，青澈同时将信展开，请各位仙君过目信上的内容，与符兹说的一般无二。
这就证明符兹没有为了凤渊说假话。
青澈又问：“你们可知道，丢魂者若找不回自己的魂魄，很有可能成为活死人。凤渊让你们炼人魄，这不是对人族的残害吗？”
符兹急的满头大汗：“不是的，我们并非捡到魂魄便炼。凤渊仙君叮嘱过我们，不能伤害人族，所以我们炼的人魄都经过挑选，确保丢魂者没有受太大影响。我们炼好的人魄，也都有魔修专门盯着，一旦人魄脱离管制，有影响丢魂者生活的可能发生，就会立刻抓回人魄，不再放任他到人间生活。”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让人魄在人间生活，还要与丢魂者的亲朋好友一起生活？”单毅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符兹道：“是为了验证这些人魄能否适应人间生活，在亲朋好友身边，比较容易适应。凤渊仙君的意思是，若他们能适应，便再给他们制造个与世隔绝的小环境，让他们先生活几年，他们是人魄，不会死亡，等丢魂者寿终正寝了，他们就不必再躲躲藏藏，人界数量也不会因为丢魂者的死亡也减少。”
众仙没想到凤渊的想法如此奇特，都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符兹继续说道：“我们其实已经炼出了不少人魄，他们也能在人间生活的很好。而且我们能却确定人丢失多少魂魄，不会受到严重影响，只要凤渊仙君再制作个能控制夺魂多少的器灵出来，通过炼人魄拯救人族的办法，就是能行得通的！”
单毅哂笑：“就凭你们区区魔修，也妄想拯救人族？我们仙界早就有了法子，站在你面前的这位青澈仙君，能够将花草石头化为魂魄元量。”
“那他本身岂不是一个轮回道？”符兹讶异。
天帝开口：“他化出的魂魄元量，是一个全新的小生命，无关因果，因此算不得轮回道。”
符兹感叹：“只听过女娲造人，想不到这位仙君看上去年纪轻轻，竟有这等本事，在下佩服。”
青澈脸上丝毫不见傲色，直接将话题拐回来：“所以说，凤渊此举不但不是残害人族，还是帮助人族。因此讯司仙君所言，凤渊勾搭魔界残害人族一罪，可以撤去了。”
“讯司，你可还有话说？”天帝问。
讯司质问出卖凤渊的那位长老：“符系，你不是说凤渊是在拿人族做实验吗？”
符系吓得脸色发白，不住磕头：“我是受刑不过，胡乱说的，求饶命。”
天帝让人将魔修带出大殿，朗声道：“既如此，魔修一事，凤渊无罪。但此法毕竟还是伤了人族，也无功可领。”
凤渊道：“臣明白。”
“鬼界之事你如何辩白？”讯司道，“我和单毅仙君可是亲眼见到凤渊为众鬼改造‘往生’，你总不能也说凤渊是为了帮助人族稳定数量，才扩大人界与鬼界的通道？”
青澈道：“我当然不能这么说。只要打开人界与鬼界的通道，对人族只有伤害，没有帮助。凤渊改造‘往生’，确实会害了人族。”
众仙又愤怒地讨论起来，仙规不可违，凤渊这么做，实在是无法为天界所容？
“但是，一，改造后的‘往生’，并没有来得及祸害人间，当然这不是凤渊脱罪的理由，臣只是请众位知道这一点。二，凤渊是被人欺骗，才会出手改造‘往生’。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凤渊他虽然还记得《凌云册》的内容，可身为凤渊的记忆，他并没有。他现在不过是个刚刚化形的仙童，涉世不深，很容易被人忽悠做坏事。”
青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臣认为，改造‘往生’，凤渊是受人欺骗，最多算是帮凶。而没有造成实质伤害，因此，算不得有罪。”
一仙家大声道：“你说半天，能说出是谁骗凤渊仙君吗？说不出名字，可就是你胡诌出来，帮凤渊仙君脱罪！”
青澈的视线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千华老君身上。
太上老君将拂尘一扬，冷静劝道：“青澈不可胡言。”
“我没有胡言。确实是千华老君欺骗凤渊，我有人证。”
天帝挑眉：“哦，带上你的人证。”
青澈便扭头问单毅：“当时抓凤渊时，你在场，我想问你，凤渊当时是个什么状态？”他停顿下，又高声道，“大家或许会担心单毅因为和我关系好而帮凤渊，所以我请单毅和讯司仙君同时说。”
单毅和讯司便同时开口，两人说的大同小异。他们赶到时，凤渊已经被众鬼推为鬼大王，正被围在中间，尝试驱动改造好的“往生”。
“他当时身体如何？”
两人又同时开口，都说凤渊看上去面色不太好，身上灵气极少，甚至还有丝丝鬼气侵入他的身体。
青澈道：“也就是说，他虽然被推举成为鬼大王，但确实如他所说，是迫于无奈，为了保命才选择改造‘往生’。但是一个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口粮，众鬼为什么会相信他的本事，敢于拿出‘往生’这样的宝贝器灵，让他试手呢？我想问问诸位，若是有个陌生人跳出来说，能将你们最珍贵的器灵变得更厉害，你们会放心让他尝试？”
众仙皆摇头。
“凤渊被抓几日便说服众鬼交出‘往生’给他改造，这样的事未免太过离奇。所谓反常必有妖，我推测这些鬼里，应该是有个内应，哄骗众鬼相信凤渊，也诱惑凤渊去改造‘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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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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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天帝殿一一脱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