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杳：“将军要去做什么？”

“去看看士兵们演武。”

“我可以跟将军一起去吗？”

“公主想去便去。”

时杳：“我换身衣服。”

“好。”

秦且在门口等她，时杳出来：“走吧。”

“不带侍女？”

时杳：“不用。”

秦且突然想到：“公主身边可有人保护？我派几个人保护你？”

时杳顿了下，没有拒绝：“好。”

“这就是殿下吧？”

秦且的副将段英杰看到她愣了下，随即热情地看着她和秦且。

秦且点点头：“公主与我们一起去。”

段英杰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好啊，弟兄们早就想见见殿下了。”

时杳在几个人有些拘束，干完了正事，段英杰一群人在酒楼订了大个包厢，一起玩游戏打牌。

时杳愣了下，疑惑道：“是我赢了吗？”

秦且：“是。”

众人笑道：“公主手气真好。”

时杳脸上带着笑：“不会是你们做了什么记号吧？我运气向来不好。”

段英杰好奇：“多么不好？”

“樗蒲，猜枚我很少赢，如果陛下不放水的话，我几乎没有赢过。”

“而且如果盲选，我的运气一定能选到不好的。”

秦且：“这么可怜吗？”

时杳垂下眼帘：“嗯。”

“那今天运气很好，再玩会儿别的？”

时杳心情不错：“好。”

“你们真的没有做什么吗？”时杳屡战屡胜，几场下来几乎没有输过，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他们做了手脚。

段英杰爽朗大笑：“怎么会！公主说不定是跟将军成亲后时来运转了！”

时杳看向秦且，莞尔一笑。

他这副将倒是会说话。

散局后两人往回走，顺便消消食。秦且问她：“今天高兴吗？”

时杳眼底带着笑意：“很高兴，帮我谢谢他们。”

秦且也很高兴：“谢他们做什么，不如谢我。”

时杳看向他：“所以你是做了手脚？”

秦且：“……”

“秦将军演技不如段副将。”

秦且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时杳没在意：“我知道，所以说谢谢。”

秦且握住她的手：“不用谢。”

皇帝听到丹青汇报都乐了，“亏的秦且还知道怎么哄人开心。这丫头向来运气不好，每次次都因为些小事哭丧着脸……”

灰鹞：“如今有秦将军在，陛下可以放心些了。”

皇帝没有回答他，放下奏折，站起身来：“今天就到这里吧……”

两人回到府里就听到小厮说有人来找时杳。

秦且总觉得对方的语气似乎有些奇怪，到了一看才知道为什么。

来找时杳的是几个年轻的书生。

秦且抓住她的手腕：“公主这样，陛下不会疑心吗？”

他本意不是挑拨是非，但说出口的话有确实像是在挑拨离间。

不过时杳不知道是没听出来还是不在意，“他们都是一些穷苦书生，又不是结党营私，陛下不会的。”

几人是来向时杳道谢的。

秦且坐在一旁没动，也没说话。反正时杳没有要他离开。

碍于秦且在场，几人匆匆说了几句恭敬的道谢话就离开了。

“他们几个品性都不错，他日若能入朝为官，于民于国都是好事。”

秦且吹捧：“公主深谋远虑。”

时杳觉得他似乎有些奇怪，疑惑地看向他，“你……”

“公主——”

她一愣，站起身来刚走近就被人对方拽到了身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方寸，她甚至能感觉到秦且身上的温度。

秦且望着她：“……”

“秦将军怎么了？是有哪里不对吗？”

秦且身材高大，她仰头才能看到对方的脸。

突然，秦且掐着她的后颈吻住了她的唇。

她呼吸不畅想要躲开，对方的手掌钳制着她不放手。

时杳脑袋昏沉，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方才放开她。她喘息着抓住秦且的衣服，她身上的外袍已经被人扯开了些。

秦且盯着她，目光深沉。

她莫名有些恐惧，以至于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询问秦且到底怎么了。

“秦将军怎么了？”

“公主打算什么时候圆房？”

时杳一愣，她没有仔细想过，但最好是顺其自然，但秦且未免有些太急了。

“原来根本没有想过。”秦且望着她，“不是说了要好好考虑吗？公主怎么言而无信呢？”

“我……”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时杳后退一步：“你不是说给我时间吗？”

秦且望着她，时杳心一紧。

“看着我。”

“我不是在看着你吗？”

秦且捧着她的脸：“公主最好一直看着我。”

时杳被他抱起来放到软榻上，秦且去解她的衣服。

“秦将军！”

“叫我名字。”

“秦且，你怎么了？”

秦且看向她，垂眸：“公主不明白吗？我们已经成亲了，做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的吗？”

时杳怒道：“秦且！你一个将领平日就是这般出尔反尔吗！”

她可能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真要动起手来两个人实力悬殊，她根本没有获胜的可能，可偏偏她又不喜欢仗势欺人，可不就让秦且这厮钻了空子。

她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秦且感觉她好像下一秒就会哭着说要去找皇帝告状。秦且被自己的猜想逗笑。

她大概没有受过这种气，她那么受宠，谁敢给她气受。

以她的受宠程度，估计她想要和离陛下都会欣然应允。

秦且浑然不知自己猜中了皇帝的心思。

他轻轻抚开她的碎发，他们已经成亲了，她怎么能再与旁人如此亲密呢？

虽然那几个书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之处，可是时杳对他都没有那么亲近轻松的表情。他并不是一个正直的人，陛下可能是看走眼了。

秦且觉得自己之前活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如此纠结过，他想要尊重时杳，但他忍不住恐惧，如果时杳不选他怎么办？

时杳生气地扣住他的手，“秦且！”

秦且垂眸，没有继续那个话题：“我听同僚说，公主偏爱文人。”

时杳参议朝政，而且意见有时甚至能左右皇帝，皇帝那边不好办，自然有人挖空心思来猜测她的偏好。

说她偏爱文人不喜武将大概就是那时候传出来的。

时杳眉头还没有松开，不悦道：“谁说的？”

揣摩她的意思就跟揣摩皇帝的意思一样。时杳当然要问清楚是谁在做这种事情。

“况且陛下对文臣武将向来公允。我怎么可能会只看重文人？”

秦且沉默了一会儿：“是这样吗？”

说了这几句话，时杳的表情平缓下来。她突然福至心灵，迟疑道：“你是……吃醋了吗？”

秦且避开她的视线，欲盖弥彰：“没有，公主多虑了。”

她的衣服被秦且扯开了一点，露出白皙的肌肤，时杳用力抽出他手里的衣角，拉上衣服：“秦将军向来如此吗？”

秦且没有说话。

时杳点了点他发红的耳尖，秦且身体一僵，差点窜起来。

秦且转过头来幽幽盯着她。

时杳收回手，咳了下：“我没有骗你，只是将军未免太心急了吧？”

秦且垂眸：“公主不知思慕，自然不会急。”

时杳一愣。

这个人还真是……听说他并未读过多少书，时杳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这般会说话？

闹了这一通总算是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了，两人回来时已经不早了，又见了那几个书生。现在差不多也到了用完晚膳的时间了。

两人刚准备用饭，就有人来传旨。军中急报，秦且被叫去了宫中商议事情。

商议完朝事后，皇帝叫住了秦且。

“秦将军留一下。”

皇帝望着他，目光如炬：“将军来时似乎心情有些不好？”

他来时确实有些心神恍惚，秦且没想到皇帝连这都注意到了，不过也有可能是跟在时杳身边的人给他传了消息。

秦且颔首：“陛下说笑了，边关急报，自当严肃。”

“与公主无关？”

“……”

秦且顿了下，没有开口。

皇帝这便知道了，于是缓缓开口，“她性子桀骜，不如朕守礼……”

还没听到后面的话，秦且的表情有些复杂和震惊，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好。皇帝到底是怎么得出自己守礼这个答案的？

“也许就是因为朕常常规束她，以至她性子有些沉闷。”

“朕少年时很少有时间关心她，她虽然在皇宫，但并不快乐。可这已经是朕能给她的最好的生活了。”

“秦将军，朕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我会的。”

是我，不是臣子对皇帝的忠心，而是身为丈夫对妻子兄长的承诺。

“所以爱卿到底是怎么了？可是与宁宁吵架了？”

“宁宁？”

“是她的乳名。”

秦且表情微妙，“臣与公主没有吵架，陛下放心。”

皇帝愣了下：“如此便好。”

“将军若无事便退下吧。”

“臣告退。”

秦且退了出去。皇帝笑了声与一旁的内侍说：“这个秦且，连朕的醋都吃。”

“将军珍视公主，陛下应当高兴才是。”

皇帝摇摇头，近乎叹息道：“且看以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