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瞳孔骤缩，随即恢复如常。他勾起一抹笑意，若无其事道：“明美是在确认我对你的心意吗？”
“叫我本格。”宫野浮宽先是认真纠正道，顿了顿，才接着道，“这么理解也没问题。”
他随即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转身拿起桌上的纸巾盒，递给诸星大。
赤井秀一接过，抽出几张擦拭身上残留的耦合剂，不经意地问道：“是介意我打探你过去的事吗？”他诚恳地道歉，“抱歉，以后不会了。我只是……希望能更了解你。”
宫野浮宽闻言，脸上露出了进门后的第一个笑容，尽管那抹微笑一转即逝。他将手套摘下扔进废物桶，返回床边为长发男人整理衣襟，修长的手指将扣子一颗颗系好：“阿大这句话，我就当礼物收下了——”
“圣诞快乐。”
圣诞节的氛围还没过，新年的钟声就即将敲响。
岁末的夜晚，东都的街道上已经弥漫着浓浓的节日气氛。赤井秀一和宫野浮宽一同走在通往清治神社的石阶上，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神社前挂满了红白相间的灯笼，空气中弥漫着香火的味道，人们脸上洋溢着新年的喜悦。在鸟居门外的手水社，赤井秀一和宫野浮宽洗净双手。
“真是热闹啊。”赤井秀一感叹道，看着身旁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难得的平静。
“每年初诣都是这样。”宫野浮宽微笑着回答，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尽管人生苦短，大家都有在努力生活呢。”
随着人流，两人一起走到神社正殿，宫野浮宽认真地合掌许愿，赤井秀一则站在一旁，抱胸看着他。某一刻，他忽然觉得，或许自己也该为某些事情祈祷。
“走吧，我们去求签。”抚掌结束参拜，宫野浮宽转身对赤井秀一说道，脸上带着未散去的郑重。
他们穿过正殿侧门，来到神社的摊位前。赤井秀一自觉算是无神论，因此心不太诚地摇了几下签筒，捡起掉出来的那根签。
去往心无定，行藏亦未宁。一轮清皎洁，却被黑云乘。
宫野浮宽抿唇道：“是凶签，绑起来挂到旁边的绳子上吧。”
“你还信这个？”赤井秀一双眼笑得只露出一条狭长的缝，他自认为称得上意志坚定，怎么也不至于同签文上说的那样始终摇摆不定，更没有什么迷惘需要祛除来恢复清明的本心。
就像小医生说的那样，射出膛的子弹可不会偏离目标。
至少他这个卧底总不能叛出fbi，真的投靠组织的怀抱吧。
“话是这么说，但既然来神社参拜，还是要遵循传统的。”宫野浮宽笑了笑，接过签筒摇了一根。
“我是半吉啊。”他将签文念了出来：
“仙鹤立高枝，防他暗箭亏。井畔刚刀利，户内更防危。”
“需要帮你挂起来吗？”赤井秀一无奈道，这也不是什么好签啊。
宫野浮宽摇摇头。半吉好歹也是吉，还是带回去吧。
不过这签文的意思，难道是在说他明年会遭遇更多刺杀吗？那未免也太倒霉了点。
挑选了几枚御守。宫野浮宽将其中一枚厄除御守递给赤井秀一，说道：“希望你新的一年一切顺利，厄运避开。”
除了求签请御守，初诣最重要的大概就是祈愿了。
赤井秀一看着长长的祈愿绳，这个美国绿卡的英日混血到底还是随了大流。他将绘马挂在绳子上，上面写着“愿家人平安，事业顺利”。
宫野浮宽也将自己的绘马挂上，赤井秀一好奇地瞥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愿众生安康，浮世不散”。
“你还真是，连祈愿都在替别人着想啊。”赤井秀一揉了揉他的发顶。
“这本来就是我的愿望。”宫野浮宽认真道，“而且是一定会实现的。”
从神社回来后，日子过得飞快，转眼来到了二月。
这几天的东都没有下雪，而是冷冰冰地落着雨。
“出差？”莱伊坐在桌前擦拭着他的狙击枪。
宫野浮宽颔首。刚念叨东都这段时间的天气还不如干脆点下雪，他就接到了去北海道视察组织分部的任务。
虽然之前的游乐园事件算是把敢于和组织作对的敌对势力彻底清剿干净了，但莱伊和苏格兰依然一直领着保护本格烧酎的长期任务。大概是boss经此一役终于认识到暗杀对他宝贵的科研人才的威胁，并没有撤销宫野浮宽身边的两个保镖。
诸星大就不说了，见鸟川天本的的确确是为这个家付出了良多。
“zero，怎么连你也……”诸伏景光指着幼驯染，嘴唇哆嗦，“本格和莱伊两个小情侣玩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把我也牵扯进去？”
他面前服务生模样的降谷零无辜地歪了歪头，把桌上笔记本打开的组织内部论坛的网页叉掉：“咳咳，嘛，hiro和本格的绯闻传出来的确有我一份力没错，但我可以发誓绝对没发过莱伊和苏格兰的帖子。”
诸伏景光满脸黑线，是和谁传谣言的问题吗？是他苏格兰明明清清白白和他们连手都没有挨啊。
倒不如说，与本格烧酎的流言蜚语对他造成的伤害反而更大，因为莱伊那家伙已经因此在任务时公报私仇好几次了。
“加入其中，对你隐藏卧底身份有好处。”组织的情报贩子正色道，“让大家把注意力放在八卦上，反而能混淆视听，自动合理化hiro的一些可疑行为。”
诸伏景光后续怎么逮住波本给了他一个脑蹦暂且隐去不提，此时此刻，他迎着诸星大的死亡凝视，清了清嗓子道：“那我就不去了，和上一个任务时间有点冲突。北海道那边，有莱伊应该就够了吧？”
带针织帽的男人这才收回了目光，对苏格兰的识趣表示满意。
“真可惜，我会记得给你带伴手礼的。”赤井秀一假惺惺地说，转头买了两张飞往札幌的机票。
宫野浮宽笑眯眯道：“去北海道基地巡视，任务本身大概三天可以完成，多出来的时间我们去二世谷滑雪吧。”
飞机降落在札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二月的北海道天黑得格外快，就这会儿出门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莱伊和本格烧酎拖着行李箱走在冬日堆满积雪的街头，从一处路灯下经过时，高个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宫野浮宽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却被诸星大突然伸手按住了肩膀。
在昏黄的路灯下，赤井秀一微微俯身，两人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交织成一团白雾。男人的唇瓣轻轻贴上他的，目光落在宫野浮宽扑簌簌颤动的睫毛上，停留片刻后加深了这个吻。
雪花无声地落在两人的发间和肩上，周围的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陷入了静止。赤井秀一的手指轻轻穿过宫野浮宽的发丝，另一只手则和他五指相扣。这个吻持续了几秒，随后赤井秀一缓缓退开，他的眼睛仍然注视着女孩，嘴角轻轻上扬。
“阿大？”疑惑地眨了眨眼，宫野浮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弄得有些发怔。
“只是情难自禁而已。非要说的话，刚才一片雪花落在明美的嘴唇上，因为羡慕它，所以想要吻你。”赤井秀一镇定道，说完便转身往前走去，步伐略显匆忙。
通过两人接触的掌心传来的脉搏，宫野浮宽感受到了他心跳的加速，不免失笑。
组织提供的安全屋不算远，两人步行几分钟就找到了居民区里的一户建。宫野浮宽没有避讳地拿出任务资料，打开一盏台灯翻阅起来。
赤井秀一凑过去，打量那一叠文件的内容，惊讶道：“组织名下的微电材料工业也归你管？”
“嗯，这些都是实验室成果投产，像纳机电系统，主要还是应用在生物医学工程方面。我当时去mit学的就是这个。”
赤井秀一本想进一步打探些消息，却受限于诸星大的人设是文化程度低的雇佣兵，不能问得太详细。他伸了个懒腰，道：“不早了，我先回房间等你。”
关上卧室门后，赤井秀一从行李中翻出他的笔记本电脑，通过匿名邮件把新获得的情报发给詹姆斯的邮箱，接着抹掉了相关记录。在手指敲击键盘的某一刻，他忽然想到：既然对电子设备很熟悉，那么，刚认识时宫野浮宽来他的出租屋，究竟有没有发现里面的窃听器？
他没来得及担心多久，就见宫野浮宽推门而入。
“我处理完了……诶，阿大还没洗吗？”宫野浮宽走近，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电脑，不由得愣住了。
屏幕上打开了亚马逊的网页，赫然显示着一排排情趣用品的图片和介绍。
赤井秀一轻咳一声，面上是一副坦然的样子：“啊，我正在挑礼物，感觉有利于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如果你喜欢的话……”
他话没说完，就见小医生脸上肉眼可见地浮起红晕。他顿了顿，直觉不妙，顺着宫野浮宽的视线看向自己的电脑。
等一等，为什么情急之中点开的页面会是成人用品？
他眼前顿时一黑。
赤老师风评被害！
关于心愿解读——
家人平安：找到我爸
事业顺利：摧毁组织
嗯非常发自内心的愿望呢，俗话说心诚则灵，祝你好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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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