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这个声音……是枪击吗?”宫野浮宽转过头向身旁的狙击手求证。

赤井秀一握拳抵住嘴,眉头紧锁:“很像枪声,但应该并不是,能听出有细微的区别。从声源判断,应该是前方的雪地传来的。”

他看见医生松了口气,迟疑了下,还是补充道:“要说枪声的话,我倒是想起来,刚才暴风雪变大后似乎也隐约听见了相近的声音,还像是装消音器版本的。不过那时候分贝更小,加上风声实在太嘈杂,所以更难确认了。”

“前面吗?可惜现在能见度太低了,连我们正前方的箕轮所坐的缆车都看不清。”宫野浮宽叹了口气。他有预感,案件已经发生了。

赤井秀一眯眼,专注捕捉风雪后隐藏的景象。以他的视力,倒是勉强能看见前面模糊的身影侧坐在扶手旁,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

说话间,缆车即将抵达山顶,已经开始减速。然而在他们快踏上地面前,下车点那边似乎闹出了一些动静。紧接着,一声尖叫传来,缆车因为采取紧急制动,骤然停止了运行。

“非常抱歉给各位乘客带来这么大的困扰,在缆车修复前,请暂时等待一下。”雪场的广播里,传来一个女声抱歉的通知。

听到尖叫的那一刻,宫野浮宽的心往下沉了沉。真的有人被枪击了?

大约五分钟后,缆车重新启动。缓缓靠近山顶站后,两人终于能看清前方的景象。

不远处,一群人围成了一个半圆,中间空出了一片区域。在那片空地上,一个被蓝布盖住的身影正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几名警察已在现场拉起警戒线,阻止好奇的围观者靠近。其中一名警察正在询问相关人员,另外一人则蹲在死者旁边,似乎在检查情况。

宫野浮宽微微睁大眼睛,一撑扶手跳下了缆车,冲到前方空地上的身影旁:“麻烦让一让!我是医生。”

一旁的警察闻言,为他让出了一点空位。宫野浮宽在获得许可后,掀起布料确认死者的情况,却于蓝布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看到了箕轮奖兵的脸孔。

此前引起女粉丝尖叫的帅气面孔已经陷入了惨白,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整体轮廓似乎又恢复了下午在餐厅时看到的柔和气质。男演员右侧的太阳穴上有一个暗红的小洞,周围皮肤颜色较深,残留了烧焦的痕迹。而对侧太阳穴则可以看到接近碗口大小的出口伤。

“果然是枪击。”跟过来的赤井秀一低声道,“而且是典型的抵住太阳穴进行开枪,这种焦痕一般只出现在自杀中。”

宫野浮宽一边撩起死者的眼皮查看瞳孔,一边道:“所以,这是又一起和四年前案件相同的自杀吗?”他顿了一下,“瞳孔明显放大,关节还未僵直,死亡时间应该在3到15分钟。”

戴针织帽的男人小幅度摇头道:“不能排除是谋杀。”

他随即快步走到箕轮奖兵所坐缆车旁,注意到左侧的塑料坐垫存在一处圆形破损

“……弹孔吗?”他好像明白问题关键所在了。

思考了一秒钟,宫野浮宽理解了赤井秀一的意思:“刚才听见状似枪响的声音后,阿大你观察过演员先生的缆车,那时候死者还是保持坐姿的,对吧?”

获得肯定后,他继续道:“但根据座椅上破损的位置,如果是枪抵太阳穴进行自杀,子弹应该平行射出,除非死者是侧躺在椅子上开枪否则不可能在坐垫留下弹孔,但这又和他的姿势矛盾了。”

fbi的王牌探员进一步作出了推断。既然如此,他们听到的那一声“枪响”恐怕是凶手的伪装,而更前面的微弱动静才是真正杀死箕轮奖兵的那一发子弹出膛的声音。

——因为自杀的人是不可能开完枪又起身坐好的,那么,只能是凶手将他挪动并摆成自杀的样子,才导致第二声“枪响”后,他模糊看到的男演员一直维持着坐姿状态。

在他们身后坐上缆车的侦探大叔,以及中午餐厅时隔壁桌的国中生也凑了过来。侦探片折陆人道:“这是在说,凶手不是从前后的缆车或下方地面进行射击,而是就坐在箕轮身边将他枪杀的吗?”

“这不可能,我和箕轮是一起排队的,当时他身边并没有人同坐一辆缆车。”被警察留下的导演大山守藏疑惑道,他就乘了男演员前面的那辆缆车。

而排在箕轮奖兵身后的正是宫野浮宽与赤井秀一二人,他们后面则依次是侦探片折和不知为何也参与进讨论的黑皮国中生。这几人都能证明导演没有说谎,在上车时,箕轮奖兵的确是独自一人。

“不,他并不是独自乘车的,还带着这个滑雪包。”赤井秀一绕到遗物旁边,蹲下检查那只背包。滑雪包的布料冻得非常结实,连肩带都结成坚硬的长条,难以弯曲。而包的内容物,则如同四年前的自杀案一样装满了积雪,像极了这座雪山的雪女传说的结局。

“当时在山下死者背起它的时候,曾表现出异常的费力。”

“等一下,这个包的大小,是不是比刚才见到的要小一圈?”宫野浮宽补充道。

的确,现在这只包虽然外形看起来和此前一模一样,但整体大小缩水了不少。如果说原本能勉强装下一个成年人,眼前的则只能躺进一个小孩。

黑皮的国中生服部平次蹲下,指着装滑雪杖的证物袋问道:“你们看,还有一处疑点。箕轮先生的滑雪杖末端,两个固定器都装反了方向,说明它们曾被用来实现某种目的吧。”

赤井秀一总结道:“这个凶手的作案手段已经比较清楚了。他借助背包的遮掩,和死者一起登上缆车,并在暴风雪遮挡视线和声音后,开枪杀害了死者,并移动他的姿势使之看起来像吞枪自杀。随后,他替换了一大一小两只滑雪包,并从缆车上跳下,接着制造了第二次巨响,也就是我们的听到的那声‘枪响’。”

“这是为了混淆箕轮的死亡时间,来伪造自身的不在场证明吧。”片折路人垂着眼睑道,“至于装满雪的背包,一方面还是为了效仿雪女的传说,干扰警方探案方向;另一方面恐怕是误导大家形成‘背包中只能装下一个小孩,因此凶手不可能与此有关’的先入为主的念头吧。”

服部平次嘴角勾起笑容:“也就是说,犯人应该就是与死者关系密切,还不在缆车上的那人!”

一旁的警察早已呆若木鸡,他们嗫嚅着嘴唇,似乎还想说些“自杀”的论调,却因为这一重重无可指摘的推论哑口无言。

“那么现在,唯一解释不通的问题就是凶手如何确保箕轮先生配合他完成这起谋杀。”宫野浮宽望向从缆车上匆忙跳下来的替身演员三俣耕介和特效化妆师立山雫,“也许,立山小姐和三俣先生可以为我们解答。”

几分钟后,在警员接到名为工藤新一的国中生男孩打来的电话、声称找到了犯人还未来得及销毁的用来伪造枪声的破口瓶子后,三俣耕介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箕轮奖兵体会水上前辈相同的痛苦罢了。”他冷哼一声。水上二郎,四年前那起与今天案件几乎完全一致的案件中的死者,当时以自杀结案。

水上正是箕轮奖兵、大山守藏的好友,箕轮最初的替身演员,也是立山雫的未婚夫,片折路人的至交好友,以及三俣耕介所尊敬的前辈。

经过三俣耕介的坦白,众人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当年箕轮奖兵作为男主演在拍摄雪女系列电影的第一部时曾有一个滑雪镜头,而恰好他扭伤了脚难以胜任这项工作。虽然极好面子的箕轮坚持自己拍摄,导演大山却自作主张请来了动作替身水上二郎。不巧的是,这段运用替身的专业级滑雪在播出后在粉丝间引起了极大热度,以至于后续的拍摄不得不沿用水上负责滑雪桥段。

这进一步演变为,在现实中遇到粉丝提出滑一段的请求时,箕轮也不得不让水上代劳,因为他本人无法贡献出那么高难度的滑雪表演。于是,体贴的水上好心想出了一个保全他名声的办法,也就是男主演本人藏在背包中,而完成滑雪的替身背起袋子,由里面的箕轮奖兵再与围观粉丝进行对话,以营造出刚才滑雪的是箕轮本人的假象。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么也许最多只有粉丝的真心受到伤害。可惜的是,在四年前的那次拍摄中,箕轮奖兵得知水上获得了转型为演员的机会,担心他会为出名将自己的事曝光出去。为防止自己在影迷心中帅气专业的形象受到损害,他起了异样的心思,在一次滑雪扮演后,于缆车上杀掉了扮演他的毫无防备的水上二郎。

“我这么做,便是为了替一片好意被利用的前辈复仇。”三俣耕介咬牙切齿地说,他拉开拉链,露出了里面与箕轮奖兵一模一样的蓝色滑雪服,以及大号的滑雪包。耸耸肩,他伸出双手,在被警察扣上手铐后,反倒像是解脱一样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写这起案子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是最远狙击距离一千三百码的赤井秀一,应该能裸眼看穿暴风雪后的景象吧,犯人动手时真的能无人发现地进行下去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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