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她出来并不是因为君书,而是为了你跟君晟。”
谢老夫人这样的解释,谢珺瑶直接听笑了,讽刺道:“老太太想做什么或是要维护谁还是放了谁,我都没资格质疑,但请不要说什么为了我跟君晟,这样的\'大恩大德\'我还真承受不起!”
谢老夫人放下手里的木鱼站起身,长长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这个祖母在你心里恐怕早已经失了长辈的尊严,可是瑶儿,你有没有想过自从你假扮君晟娶了公主之后,柳茵茵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同时我们又把楚凝淑禁足了,虽然也对外给出了理由,但这些借口根本经不起推敲。
当初君晟为了柳茵茵闹的要生要死,整个京城都知道,可如今她不见了踪影你也不问一句,哪怕我们对外解释是让她一起去老家了,但这个理由瞒得过别人,能瞒得过的煊王妃吗?这个女人才是最危险的,如果被她看出问题肯定会闹的天下皆知,所以我放出了楚凝淑,让她帮我们挟制煊王妃,虽然她可能会惹些麻烦,但有君书这个筹码在,她不敢说出真相的。”
谢珺瑶心里充斥着一股戾气却发泄不出来,只能匆匆转身离开,谢老夫人一直在身后叫着“珺瑶”,可她依旧没有回头。
心烦意乱的回到书房,刚坐下绿绮又过来报:“公主来了。”
谢珺瑶只好忍下烦躁,看向走进屋的公主:“什么事?”
萧若翾看出她脸色不对劲:“你不高兴?”
“没事。”
萧若翾趴在她面前的桌子上,问道:“还是因为侯夫人吗?对了,老夫人刚才找你什么事?你们吵架了?”
“没有。”谢珺瑶揉了揉眉骨:“公主过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当然不是,我哪有这么闲啊,我是忘了问你给我的那两个丫鬟,都叫什么名字?”
“一个叫青梅,一个叫玉桃。”
“怎么都是吃的啊?”
谢珺瑶挑眉:“你不是最喜欢吃吗?而且跟你那两个贴身大宫女的名字很配。”
萧若翾不满:“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饭桶吗?”
谢珺瑶瞟了一眼她的手,又不自觉抓着自己桌上的瓜子磕,摇了摇头:“公主实在太谦虚了。”
“这还差不……不是,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一个饭桶哪能装的下你。”
萧若翾气的把瓜子皮扔在她身上:“你怎么每次不高兴的时候,嘴巴就跟抹了鹤顶红了一样!”
谢珺瑶扒拉走身上的瓜子皮,从桌角随便抽出一本书:“公主若没其他事,我想一个人静静。”
萧若翾哼了一声,伸手夺走她的书:“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了,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嘛,不然我再去帮你教训楚氏一顿?”
“不用了。”
“那不然我给你唱个小曲儿,哄你开心?”
谢珺瑶饶有兴致的抬起头:“你还会唱小曲儿?那你唱吧。”
“小看人。”萧若翾清了清嗓子,端正身姿,很是声情并茂:“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谢珺瑶:……
萧若翾见她又揉太阳穴,不高兴的停下质问:“我唱的不好吗?”
谢珺瑶摇头,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唱的挺好,以后别唱了。”
“为啥啊?”
“怕吓到别人。”
楚凝荷被罚跪一个时辰,起来后还要忍着屈辱去向公主谢恩,被丫鬟扶着在公主院门口等了半天,红杏才出来说公主在世子的院子里,楚凝荷脸色扭曲了一瞬,握紧拳头咬牙忍下怒气,还温柔的冲红杏笑了笑才好声好气离开了。
红杏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嗤了一声:“就这点道行还跑出来兴风作浪!”
刚进了谢君晟的院子,就听到屋里谢珺瑶的笑声以及昭阳公主又羞又恼的跳脚声,心下暗道:变态,一个女人装成世子跟公主成亲了,还这么亲亲我我,真恶心!
想是这么想,但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还要恭恭敬敬请示公主训示,萧若翾在屋里问道:“要不要我再帮你教训她一顿?”
谢珺瑶还真有些心动,不过到底理智占了上风:“算了,她刚出来你就罚她跪了一个时辰,如果再不依不饶就显得咱们没理了。”
萧若翾这才轻飘飘放过楚凝荷,让丫鬟通知她以后引以为戒后就放她离开了,从始至终公主甚至都没露面,轻视的态度让楚凝荷气的浑身发颤,又恨又怒的瞪了一眼房门:今日的屈辱她不会忘记的,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两个人的!
楚凝荷的陪嫁嬷嬷看出了她的心事,挥手打发了其他人下去:“小姐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楚凝荷眼睛通红:“嬷嬷没看到那两个贱人是如何折辱我的?”
嬷嬷吓的赶紧扯了扯她,四下看了看没人才松了口气:“小心隔墙有耳,小姐忘了当年您是怎么踩着谢珺瑶的母亲进门的?您当年能够忍辱负重,如今好日子过久了反而却倒退回去了。”
楚凝荷心里一凛,冷静了一点:“那现在怎么办?君书还在他们手里,难道就任由她们这么羞辱我?”
嬷嬷笑了笑:“要想让谢珺瑶栽跟头还不简单,小姐忘了她就算装的再像但也是个女儿身,还真能跟公主圆房不成?”
楚凝荷眼睛一亮:“那我们?”
嬷嬷附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楚凝荷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还是嬷嬷有法子,反正又不是咱们捅出去的,跟咱们可没关系。”
转念间她又犹豫起来:“只是谢珺瑶如今都已经跟公主成亲了,如果闹出来那就是欺君之罪,全家都要倒霉的,到时候君书不也得跟着吃罪吗。”
嬷嬷胸有成竹的笑起来:“小姐跟谢珺瑶斗了这么多年,还是不了解她,谢珺瑶可是老侯爷在世时亲自教养出来的,身上秉承的是老侯爷的作风,心里对永安军的责任更大过她自己的命,这件事闹出来,以谢珺瑶的性子只会一力承担,把谢家撇的干干净净,况且陛下如今跟煊王争得正凶,皇上也不希望此时永安军出事,到时顺水推舟,不但能除掉谢珺瑶,说不定还能让皇上改了旨意,咱们君书少爷也是嫡子,也是能做世子的,公主自然也能嫁得。”
楚凝荷逐渐得意起来,恨声道:“等她嫁给君书后,看我怎么报今日的羞辱之仇!”
“那奴婢就去安排了?”
“小心些,千万别被察觉了。”
晚上永安侯回来,又就着楚凝淑被放出来一事跟谢珺瑶谈了一会儿:“君晟至今没有消息,柳茵茵也不见了,我们已经惹人怀疑了,如果楚凝淑再被禁足不出,有心人很快就能看出其中端倪。”
“我知道。”
永安侯怒道:“君晟这个逆子,这次闯下如此大祸,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谢珺瑶淡淡道:“还不是跟您学的。”
永安侯有些讪讪:“这……我……那他也不能上梁不正下梁歪,别人家里歹竹怎么就能长出好笋?”
管家又走进来:“世子,公主院点灯了。”
永安侯咳了一下,面色有些尴尬,挥手让管家先出去:“公主那里你还能应付多久?”
谢珺瑶叹道:“公主性情纯善温良,她倒是好应付,对于圆房一事也并不在意,就怕太后跟皇上那里日子久了,会察觉出来。”
永安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瓷瓶:“这是昏睡药,能让人无知无觉昏睡过去,过后也不会有任何察觉,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谢珺瑶蹙眉,自然明白父亲的意思,站起身把瓷瓶又推了回去:“您自己的儿子您还不了解吗?若是用了它,等君晟回来后,您让公主该如何以对?我把她清清白白迎娶回来,就得把她清清白白还给君晟,孩儿先告退了。”
公主院里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谢珺瑶有些奇怪,进房问道:“伺候的人呢?”
萧若翾正趴在桌上写字,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奶娘说父皇给我的一个陪嫁铺子送东西来了,把人都叫过去抬东西了。”
“你在干什么?”
萧若翾一头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道:“父皇寿辰马上就要到了,我听说萧若翎居然绣了一副三星报喜贺寿图,我决不能被她比下去,所以我决定写一副万寿图,比她的还要好。”
谢珺瑶凑上去看了一眼:“这字……还真是丑的别具一格,我劝你还是送个别的,否则必输无疑。”
萧若翾翻着白眼怒瞪她:“就会说风凉话,有本事你写啊!”
谢珺瑶还真凑上去拿走她手里的笔,姿态随意的唰唰在纸上写下一个寿字,字体飘若浮云矫若游龙,颇有几分王羲之的真传。
萧若翾正在倒茶,见状放下茶壶惊叹:“好漂亮的字。”
谢珺瑶笑了笑,拿起她刚倒的茶准备喝,萧若翾连忙说:“那是我给自己倒的。”
“你再重新倒一杯就是了。”
“那你怎么不倒啊?”
“因为我懒,谢了!”谢珺瑶欠揍的举起茶杯,刚凑到嘴边却突然顿住,又仔细嗅了嗅,连忙一把按住萧若翾又在倒茶的手:“别喝,这茶水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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