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合作

苏泠月第一次被拉黑,她爸给她下最后通牒,煽动她那些朋友劝她和周演结婚时,她拉黑一大批,另一批的朋友拉黑她。

因为都知道她性格,也知道她即将迎来什么。

如果她能委曲求全,和周演结婚,还能继续做苏家千金,众星捧月的公主,但偏偏,她不会,那些朋友眼瞅从她身上捞不到好处,纷纷打着避嫌的名义拉黑她。

往日她不在乎。

这个毕竟是合作伙伴。

苏泠月用小号又注册了一个微信,添加好友,没回应,她隔五分钟添加一次,那端终于有回应了,骂她一句:【你有病?】

加上就好。

她忽视骂人的那句话,发:【杨小姐你好,我是季总的助理,苏泠月,想和你讨论代言的事宜。】

杨之之活生生被气笑了。

她都能想到苏泠月发这句话的表情,肯定和昨晚上一样,冷淡,平静,还带着一点随性和无所谓,突然就想到网络上对她的评价,人形布偶。

还真有点像。

杨之之放下手机,听到助理问:“之之,林姐问你最近有没有兴趣接代言。”

林姐是她经纪人。

她出道至今,拍过的广告和代言屈指可数,都说人要趁火起来的几年赶紧赚钱,能接就接,她反其道而行,到现在也没接超过五个代言,最开始经纪公司还不乐意,然后发现她的报价越来越高,现在翻了几翻不说,哪次代言粉丝不是铆足劲支持。

所以她也有和经纪公司谈代言的资本。

每个代言都需要经过她点头。

她转头:“意林集团?”

助理点头:“季总你昨天见到了,感觉还挺有诚意的。”

意林现在大家都不陌生,哪个地方没有几家分店,吃下苏启后更是隐隐要和龙头鼎昇分庭抗礼,才几年的时间发展到这步,足以说明季知意的能力。

想和她合作的艺人多的是,但她三番两次请自己。

是很有诚意。

但还不够。

杨之之看着手机,她给苏泠月发消息:【怎么合作?】

苏泠月还以为要周旋很多天,没想她这么容易就松口,当即发:【我们有合作意向书,我发给你看看。】

杨之之发:【拿给我。】

苏泠月看着这条消息。

杨之之:【晚上七点,拿给我看【地址】】

顺便还甩了个地址。

是个高中。

还是苏泠月上学时候的高中。

杨之之在那边拍戏?这次没去横店?苏泠月没意见:【好的。】

放下手机她神色放松了些,看眼时间也差不多要送家具过来了,便起身和季知意说:“季总,家具要到了,你需要换个地方吗?”

季知意说:“不用。”

话说完苏泠月手机铃响起,她接了,家具城的送货到了楼下,她同季知意打了招呼,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季知意关了电脑,让吴美妍进来收拾文件,末了走到茶几旁,看苏泠月整理的文件。

每一份贴了标签,还挺细心。

标签上注明类别,有些附带上价格参考,她翻了几页,听到吴美妍问:“季总,这边也需要收拾吗?”

季知意说:“这些我来。”

她将苏泠月整理的文件一份份收拾,刚放好,苏泠月已经带着人进门了,从桌子到沙发到书柜书架,店家还贴心的赠送了两盆花,苏泠月站在门口,看着堆满新家具和旧家具的办公室,生出一种割裂感。

和过去划分清楚的割裂。

这个办公室的布置和总公司一样,也就是和她父亲的办公室一样,她母亲去世以后,她有段时间不肯回家,总是要找她爸,等他下班,等太晚了,就趴沙发上睡觉,那时候对感情懵懂,还不知道她爸和周时雨的亲密属于怎么回事,本能的想要得到她爸所有关注。

之后长大一点,开始明白了,才从那些细枝末节里品出恶心。

争吵必不可少,她越来越难控制脾气,到了见一次周时雨,就要发飙一次的状态,她那‘贴心’的父亲,为她找来医生,开导她接受周时雨,她把医生骂走了,把前来劝她的朋友骂走了,她越发牙尖嘴利,不可理喻,她的生活像一出闹剧,她每天都在闹剧里尽情撒泼。

直到老宅,过户给了周时雨。

这场闹剧谢幕。

然后她爸给她找了新的闹剧,周演。

她讨厌这个人,连带开始讨厌进公司,讨厌进这个办公室。

那些本能的排斥并不强烈,微弱的像是吃到不喜欢的食物,只是在回想的时候,有丁点的不愉悦,其实她知道,她不喜欢的不是这间办公室。

而是不喜欢坐办公室里的人。

因为现在坐的是季知意。

所以那丁点的不愉悦,被稀释了。

现在打乱重来,办公室里搬的只剩下墙纸和地板砖,苏泠月看着空旷的办公室,有种焕然一新的陌生感,苏泠月问季知意:“季总,办公桌还放在那里吗?”

季知意说:“你定。”

肩膀一下就重了。

苏泠月开始规划,好在推销员一并送货过来,帮忙提了不少意见,季知意看苏泠月忙的团团转,一会站沙发前犹豫放哪,一会站落地窗前让他们把办公桌往左边移动,俨然屋内设计师的架势,她噙着笑,站她身后,看着她忙碌。

很快,办公室和之前慢慢不一样了,书柜要整理,季知意看了眼时间,和苏泠月说:“我去设计部开会,这边你盯着。”

没了她,苏泠月放松了些,还给运货人员备好凉茶,吴美妍看苏泠月进出办公室,问:“季总不喜欢这个办公室啊?”

她说:“可能吧。”

其他人说:“以前办公室太沉闷了,季总不喜欢也正常。”

苏泠月觉得。

季知意这人就挺沉闷的。

不过不喜欢应该是真的,否则何必花钱改造,她走进去,家具基本都换了,除了书架,不过季知意之前让她把所有的书和摆设都给处理了,所以空荡荡的,一个没留,现在瞧光秃秃的书架和办公桌,还有点突兀。

苏泠月琢磨几秒,将店家送的两盆花放上面。

好歹添了生意。

营销部对接秘书从办公室门口走过,又返回,探头看进去,说:“哇!”

苏泠月转身。

秘书说:“这些家具都是季总选的吗?”

苏泠月问:“怎么了?”

她说:“很有眼光。”

苏泠月笑:“我选的。”

本意是想夸下季知意的秘书:……

她点头:“挺好。”

苏泠月皮笑肉不笑。

秘书多看两眼,瞧着零零散散的家具,布置起来还挺气派,摒弃之前纯白的冷色调,添了一些深灰和奶白色的家具,和冷色调中和开,顿时让人觉得稳重和暖意。

迎面而来的舒适。

比以往每次经过办公室,往里看那种锋芒外露的凌厉白色舒服太多。

所以秘书没忍住又返回看了眼。

苏泠月也挺满意,她和吴美妍将所有文件又放回季知意的办公室,还有一个深灰色的公文包,估摸收拾的时候碰到扣子,扣子是敞开的,苏泠月拿包的时候没注意,文件从里面落了几张出来,她低头捡起,发现都是都是废弃的文件,正奇怪,一只手伸过来,从她手上拿了公文包和文件,手腕上带着浅灰色腕表。

季知意。

她抬头。

看到季知意将文件放在包里,扣上扣子,动作慢到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苏泠月将其他文件收拾好,起身:“季总,办公室可以使用了。”

季知意嗓音淡淡的:“知道了。”

苏泠月跟她身后进了办公室,将文件放桌子上,整个办公室的东西全部换了,哦——除了沙发下的那个地毯。

那个毯子是真舒服。

听季知意说全部都换的时候她还有点舍不得,然后季知意说:“那个不用换。”

她乐了。

茶几上她还没收拾好的文件堆在上面,余光瞄到季知意正在打开电脑,原先的办公桌和茶几是对着的,季知意头一抬就能看到苏泠月,现在是中间隔个沙发,苏泠月坐沙发上,就是背对季知意。

季知意也发现了。

她抬头看到的不是苏泠月,而是沙发椅背,苏泠月坐沙发上还能看到些许,坐毯子上只能看到头在晃,约莫这个角度苏泠月觉得她看不见了,身体也放松下来,重逢至今,她才从苏泠月肢体语言里感受一点什么是高兴。

电脑屏幕还没亮起,季知意收回视线,在黑色屏幕里看到自己脸上带着笑,她喊:“苏助理。”

苏泠月像是得意忘了形的猫被炸了个激灵,她回神,看季知意,面恢复平静:“季总,有什么需要吗?”

季知意说:“给我倒杯水。”

苏泠月起身,端她杯子出去,倒了杯水又折返,速度快得很,回来的时候季知意正在打电话,她动作轻了些,季知意抬头和她目光对上,见她放下杯子不方便开口,用唇语说:“谢谢。”

虽然表情依旧寡淡,但这么客气,苏泠月居然觉得受不住。

她心里激了下,站几秒回到茶几旁继续分类文件。

季知意这个电话打了大半个小时,挂电话的时候也差不多要下班了,苏泠月收到楚怡的消息,问她有没有下班,她看着时间,六点刚过。

苏泠月转头对季知意说:“季总,那我先下班了。”

季知意知道她今天要回去收拾衣服,点头。

苏泠月拎着包出办公室。

季知意在她走后端杯子走到落地窗前,十层的高度,足以看到楼下场景,下班的人神色匆匆,有搭车的,骑车的,开车的,也有站门口闲聊的。

苏泠月属于等车的那个,她不时拿出手机,身侧同事目光带着指指点点,她浑然不在意,楚怡车刚到,她拉开门坐进去了。

楚怡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苏泠月只有一个感觉:“累。”

楚怡说:“回家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苏泠月说:“来不及,我还要去二中。”

楚怡好奇:“你去二中干什么?”

苏泠月说:“见杨之之。”

楚怡顿时忧心忡忡,一个季知意不够,又来一个杨之之,苏泠月这日子过得,怎么水深火热!

反观苏泠月神色平静的靠椅背上,还刷了会微博。

想起来要和杨之之合作,她还没关注杨之之,不由找到杨之之的微博,点个关注。

杨之之正中场休息,喝着冷饮,刷着微博,以前一天涨几万几十万粉丝的时候都不见得她点开新增关注看眼,今儿鬼使神差点开,屏幕上显示苏泠月的微博号。

她一口气堵着。

下意识想拉黑。

想到一会苏泠月过来,她忍了忍,问助理:“苏泠月几点过来?”

助理说:“七点。”

杨之之看了眼时间,也快了,她说:“你去买几杯柠檬水,多加柠檬的那种。”

助理会意:“好的。”

杨之之躺在靠椅上,拿剧本开始揣摩,大半个小时后助理回来了,她将饮料递给杨之之,杨之之放一边,助理问:“之之,要我和你对台词吗?”

话说完,助理手机铃响起,是场务人员,说苏泠月在外面要进来,找杨之之,她边起身边说:“我过来了。”

杨之之探头,看到助理领着苏泠月走进来,天热,她脸上闷出汗,白皙肌肤熏上绯红,双目亮晶晶的,一脸平静走到跟前,说:“杨小姐,这是合作意向书……”

还没说完,杨之之说:“坐。”

没接过意向书。

苏泠月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

四周都是场务和工作人员,还有不少艺人看向这样,杨之之也不能真的做什么,她余光瞥到剧本,说:“和我对场戏吧。”

苏泠月拧眉:“啊?”

杨之之说:“帮我对场台词,苏助理应该会吧?”

对台词。

照着念呗,这有什么不会的。

苏泠月问:“什么台词?”

杨之之看向助理,助理忙将剧本放苏泠月手上,说:“台词是这段,人设是一个脾气娇纵的恶毒大小姐。”

苏泠月点头,过了遍台词,看向杨之之:“开始吗?”

杨之之正在喝水,听到话呛了下:“你不揣摩一下?”

“不用。”苏泠月面无表情的说:“我本色出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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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天生演员,没办法~

杨之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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