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立即领命，不多久秦牧便来了。这户农家小院不大，秦放、秦牧等人住在隔壁人家屋中。

秦牧见锦川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屋子的地上湿漉漉的，她脸上红润似乎冒着热气，便知道她刚沐浴过了。

他耳后冒着热气，有些不敢直视锦川。

这时，又有侍卫提了一桶热水来。

锦川公主便对秦牧道，“你，来给我洗头。”

“？！”

李崇等人都看向秦牧，心想果然秦牧是不同的。

秦牧万分不安，他忽而觉得自己心跳加快，整个人都发热起来，“公主……刚刚不是送了个丫头过来伺候您吗？”

“那小丫头拔了我几根头发。再让她来，我就要成秃子了。”锦川皱眉，“你来吧。”

“……那，我再去找个丫头来。”秦牧赶紧说。

“再去找水都冷了。你怕什么？我都不怕！”锦川心想，原来那一世秦牧可没这么矜持胆小的，他十六岁的时候，这么胆子还不如十九岁的一半？

不过看他焦躁不安的样子，还蛮有趣的。

“……”

原本锦川是习惯仰躺着让侍女为她洗头，可如今这小屋简陋，她若是躺在床上，更让秦牧不安，只好坐着，让秦牧帮她洗。

秦牧帮她把头发拆下来，然后锦川便垂着脑袋，让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悬在前面，秦牧把热水倒入盆中，搁在椅子上，再看看公主这头发，如临大敌。

他十三岁第一次上战场，都没这么紧张忐忑过。

这，要怎么洗嘛？他若是给自己洗头，便放上皂角，大力揉两下完事。

可……秦牧知道，给公主洗头，绝对不能那样，否则真会把公主的扯成秃子。

轻，就对了。

对公主的头发，要像是对刚出生的雏鸟一般轻柔……又像是手中捏着一只蚂蚁一般，得谨慎，得小心。

“……快点，我这样垂着脑袋脖子疼。”锦川见秦牧没动作，催促道。

“哦，哦。”

秦牧便试了水温，小心翼翼的用木瓢舀水，先把锦川的头发淋湿，在涂上皂角，然后轻轻的用手指在锦川的头发上柔了几下。

他知道公主金贵，不敢多用一点力气，更不敢碰触锦川的头。

锦川见他这样好笑，“头上也要挠挠。”

“……你自己挠吧。”秦牧拒绝。秦牧虽然老实，可也有自己的原则，他和公主无名无份，不敢过分冒犯。也怕坏了公主的清誉。

锦川听了呵呵笑，“你刚才让你给我洗头，你怎么不拒绝？”

秦牧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像是要烧了起来，半天才扯着嗓子说，“刚才忘记了。”

其实，他刚才是想拒绝的，可若是他拒绝了，谁来给公主洗头？总不能让娇滴滴的公主自己洗吧。

锦川嘿嘿笑，也不为难他。等过几日到了城里，她再好好洗吧。如今在赶路，她纵然很多不适，可锦川努力让自己不在意这些。

既然她选择了一条比原世难走的路，便早已预料到一路的辛苦艰险。

秦牧把头发柔了几下，又用清水冲洗，便当洗好了。

“公主，洗好了。”他快速收拾了一下盆子和水桶，便打算离开。

“等等，我头发是湿的，你不帮我擦干，我怎么办？”锦川叫住了准备逃走的秦牧。

她忽然从调戏少年秦牧中发现了乐趣。

原世的秦牧，也是憨厚少言，可却更加成熟大胆一些。

而此时的秦牧，只是一个懵懂少年，她随意的亲昵，便让他不安。

果然，秦牧立即看着她，十分尴尬的样子，“还是，你自己擦吧。”

“不要，我可是公主。”锦川娇嗔道。自从她重生后，除了偶尔对皇帝，她便收起了自己的少女脾气，对外人都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

可，秦牧是不同的。

锦川这么一说，秦牧立即心软了。对哦，她可是在皇宫长大的娇气公主，自己擦头发，确实有点为难她了。

“那，那好吧。”于是，秦牧从架子上取了干帕子，便给锦川擦头发。秦牧小心翼翼的，只擦拭头发，避免碰触到公主的头或者是耳朵什么的。

总之，他十分安分守己。老实得让锦川有些好笑。

锦川坐在那里，乖巧的任由他擦发。她嘴角扬起，十分愉快的样子。

她忽而想起了原世的一件事。

那时，她和秦牧刚刚成亲不久，秦牧遵守了她的要求，成亲后便和她分房而居，不曾对她无礼。

那时是冬天，她怕冷，便在白天沐浴，秦牧不知是为了何事，来她房中找她。

明明知道她在沐浴，他居然还是进来了。

十九岁的秦牧，可没有现在这般老实。可不管是现在的秦牧，还是将来的秦牧，她都很喜欢。

秦牧终于把锦川的头发擦好了，他松了口气，为公主洗头擦发，比连续三天练武还累。

“……公主，好了，我先退下了。”

秦牧一口气说完，提着木桶拿着盆子，逃命一样跑了。

“……”

她很可怕吗？锦川纳闷极了。

秦牧回到了相邻的农家小院，刚才的事情让他心绪不安，浑身燥热，他得好好休息一下。太折磨人了。

此时的秦牧，已经懂了男女之事，刚沐浴后的公主，整个人看着都不一样，她皮肤白白的，闻着香香的，让他浑身都不对劲。

他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冒犯了公主，那可是死罪。

“秦牧，你回来了。”方简正等着他。

原来，方简决定向秦牧拜师学武。他发现自己读书半点读不进去，对学武反而感兴趣。

秦牧此时正浑身燥热，想找个事情转移注意力，便狠狠揍了方简一顿，把方简打得嗷嗷叫。

这天晚上，秦牧又梦到了锦川。

这一次的锦川，也是长大后的锦川。

他去屋子里找锦川，却被侍女拦住，“驸马，公主在屋子里沐浴。”

秦牧看了看外头的大太阳，心想锦川的癖好还真奇怪，居然在正午沐浴。

“我问她点事，问完就走。”秦牧也没多想，便往里面走。

那侍女一愣，想要拦住秦牧，可……秦牧毕竟是驸马，公主沐浴，驸马进去也不算什么吧？

那侍女还没回过神来，秦牧已经推门进去了。

屋子里，雾气缭绕。

秦牧面前是一座屏风，他听到屏幕后面有水声。他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一红。

公主沐浴的话，应该是……没穿衣服的吧。

“紫菱？加点热水。”公主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

秦牧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眼神一沉，下定决心，他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然后，他看到了公主坐在浴桶中，背对着他，露出一颗脑袋和水面上雪白圆润的肩膀。

可惜，那浴桶上面漂了一层红色花瓣，把浴桶里面的春光遮掩得严严实实，他即便眼力再好，也没办法穿透花瓣，看到浴桶里面的春光。

秦牧羞涩脸：人总会长大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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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