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按照被李秋菱点醒的思路,次日下完早朝,莫离便脱下朝服,换上了平日里的常服,看上去与就是个大家小姐,和朝廷扯不上任何关系。

她满意于自己的考量,信步走近牢房,却惊呆了牢头和狱卒。众人被晃了一下眼,心想谁家千金没事儿跑这来玩。等人走近了,他们才反应过来那人是顶头上司,匆匆忙忙跪一地。

莫离没心思跟他们摆官架子,让牢头麻溜带路,前往关押卓思思的地方。有了莫离的交代,卓思思这里比昨日来时要整洁很多,还特意给她多放了草席,毕竟别的犯.人那里都是稻草垛。

这次莫离放轻步子入内,卓思思还是止不住颤抖一下,可当她抬眼看见来者时,却没有头一次见着那般激动了。

莫离见此是个好兆头,正准备开口同她搭话,这时候牢头突然搬来一把椅子。莫离瞧他一眼,在背后摆摆手,让他赶紧把碍事的东西撤了。

好不容易拉近点距离,别一会儿又弄巧成拙。

“卓小姐,我叫莫离,是莫将军的侄女。”莫离在她跟前蹲下,与她保持平视,“我是来看望你的。”

“莫......离?”卓思思终于肯安安静静的与她对视,不再有害怕的神色,换上打量的眼神,“你来看我?”

莫离一看有戏,赶紧乘胜追击,“三叔一直都敬重卓大人的人品,并不相信他会做出此事,我和三叔的意思是一样的。卓小姐,我们是真心诚意的想要替卓大人洗刷冤屈,若你知道些许线索都刻告知于我。我保证定当查清楚此事,还卓大人一个公道。”

卓思思盯着她看了良久,眼前的人是同她一般的臣子之女,不是拿着刑.具的酷吏,也不是疾言厉色的审案之人,瞬间就安心许多。神志恢复几分清醒的卓思思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对着莫离俯身作揖。

“对不住,莫大人,我知您是昨日来过的莫大人,只是我......请见谅。”

莫离也跟着站起身,观其神色,确实是清醒了,“卓小姐无需多礼,还是那句话,我是真心诚意来帮你的,你可以完全相信我。卓大人出事前可接触过什么可疑的人,或者有什么与平日里不一样的举动?”

卓思思沉默半晌,莫离也没催,她知道卓思思现在实在权衡,在判断自己是否值得信任,但她此刻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她是卓思思目前来说最有利的选择。

“大人请附耳过来,我只同您一个人说。”

按照卓思思的说法,她不知道卓御史见过什么人,也没有看出任何异常,但是她知道一桩秘密。在卓御史死后,她是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卓御史曾告诉她,书房椅子的下面有一张图纸,至于是什么图纸卓御史并没有告诉过她。她在每日去给父亲请安的时候曾经听到过有人在提粮食,但具体的她就不晓得了。

只要是一点线索都可能是案子的突破口。莫离不知道这个秘密与案子是否有关,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其中必有渊源。假设卓御史是被人栽赃陷害又被杀人灭口,那幕后之人肯定要有所图,很有可能是卓御史手里有那人的把柄,才会被当障碍除掉。

此事莫离守口如瓶,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如果这时候李秋菱在,她或许还有个可以商量的人,可没有那么多时间。从牢房出来以后,便趁着夜色只身前往卓府。她没有从大门进入,而是翻墙入内,悄悄潜进被侍卫们重点看守的书房。

莫离在太师椅下面寻了半天,都没看见什么图纸,正当她兀自纳闷儿的时候,突然发现椅子下边的地砖有异常。她照着地砖敲打,声音明显与旁边的砖不同。

底下是空心的。

莫离撬开地砖,果真发现下边藏着一张图纸,她看一眼外面的守卫,将图纸揣进袖子里,顺原路从房上跃了出去。

从卓府带回来的图纸是一张地形图,莫离虽对长安地形不甚熟悉,可凭借从小在山里寻路的本事,还是能看懂一二。按照地图上所示,画红圈的地方正是长安西郊外。

为确保不走露风声,莫离未与旁人提起,趁着休沐之日以外出巡查为由单身匹马前往西郊。郊外人烟稀少,只有寥寥行人在茶摊停歇。莫离兜兜转转,终于在一片老林之后发现一处粮食铺子。

谁家的粮食铺子会设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莫离凭借轻功,神不知鬼不觉混进铺子内。她没想到的是,这铺子从外面看挺小,可进到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十几名伙计抬着一筐一筐的粮食往帘子后头走,而里面不仅仅只有里屋,而是有一条幽深的石路,直接通向暗室。莫离瞧瞧跟在伙计身后,发现他们是将粮食都放进暗室的大缸里。这里面四面都是岩石峭壁,方有几十口水缸。

粮食放到这里倒是不容易招虫子,可莫离又想不通了,桌御史神神秘秘藏的图纸就是为这些粮食?

瞧见伙计放下担子后退出去,莫离绕到水缸旁,想要看看立马的粮食到底有何不同,却突然在旁边的竹筐里看到乘米的袋子残片,上面皱巴巴的写着一个灾字。

莫离心思急转,忽然被自己的念头惊到。

这难道是赈灾粮?

还没等她进一步确认,下一波伙计已经挑着担子进来了,莫离躲无可躲的情况下,一眼扫到最末尾的缸子后边有暗处,应该可以藏身。她直接从水缸上跃过去,躲进阴影之中。

左等右等都不见那帮伙计退出去,反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莫离退后一步,突然踩到一个升降石,门后的石门突然打开,响声惊动了挑粮食的伙计们。

“谁在哪里!”

莫离暗道不好,也顾不得密道是通往哪里,愣是闪身入内,反手按下里边的升降石,头也不回的一路向前。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终于看见一点亮光,心想也许是到了另一个出口,却在即将开门前听到外边有人在讲话。

敲钟念经的声响环绕耳边,莫离在众人交谈中清清楚楚的识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菱姐姐怎么在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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